第3章 第 3 章

3.

偌大的卧室内,寂静无声,安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够听得见。

松软洁白的双人大床上,谢别侧躺在床上,他的双眼被一个黑色的布条给蒙住,双手则被一个银色的冰冷镣铐给反铐在了背后,双脚则被一根拇指粗的绳子给严实捆住,而且似乎好像还打了个死结。

谢别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桎梏,俨然一副被绑架过来的模样。

虽然谢别被黑色的布条给遮住了双眼,但仅仅只通过谢别那硬朗十足,侧脸线条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孔,时慎就能一眼看出,此刻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别。

但……

但或许,或许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并不是谢别,只是看着和谢别长得有些相像呢?

时慎怀抱着幻想。

对,可能不是谢别。

说不定只是系统单独特地的在这个‘任务空间’内为他捏造出来的人物,有可能根本在现实中不存在。

不然眼前的这个情景也未免太离奇了。

系统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七年了之后,才突然出现,然后又把谢别绑架到这里来,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去强吻他——

真的太离谱了。

时慎再次说服自己,然后终于将自己说服成功。

然后,时慎在心中不停地默念,他不是谢别,他不是谢别,他不是谢别……

他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人,他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人,他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人……

如此这样默念,或者说是洗脑了自己一分钟之后,时慎现在已经不再把床上的这个人当作谢别来看。

不,准确一点,是已经不再当成活人来看,而是一个‘类人生物’。

在时慎眼中,‘类人生物’不仅不是人类,也没有性别,所以如果让他去强吻亲下去,他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和心理负担。

洗脑完毕,时慎站在床边,深深地长吸了口气。

对方被捆住了双手和双脚,动弹不得,还被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最重要的是,似乎还未清醒过来,对于外界的情形一无所知——所以,现在趁着这个对方还没清醒过来的空档,去偷偷地完成任务,简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就在时慎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心如擂鼓,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俯身准备向下亲去之时,床上的人突然醒了。

黑色的脑袋微微地动了动。

时慎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见,不由瞬间身形一滞。

他僵在了原地,被吓得面色发白,心跳仿佛也跟着一同停滞了。

他心下一个咯噔,大脑还未经过任何思考,身体已经一个激灵,先一步迅速后撤,同对方拉开了距离。

……怎么突然就醒了?!

时慎心下懊悔。

他刚才不该在床边磨蹭那么久的,要是不磨蹭,说不定这会早就已经完成任务了。

床上。

谢别醒了,他睁开了双眼。

但因为黑色的布条严实地遮住了他的双眼,所以当他睁开双眼之后,他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双眼上像是被什么给蒙住的感觉清晰可见,谢别眉心微动,然后又迅速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也被什么东西给反捆在了身后。

谢别试着动了动腿,然后发现不仅是双手,自己的双脚也被什么东西给结实的捆住了。

——他被人给绑住了。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人给绑架了之后,谢别停下了动作,不再进行任何尝试。

他眉梢微挑。

这是他第三次遭遇绑架。

或许是因为距离上一次被绑架已经时隔多年,所以这会,谢别竟莫名有种怀念的感觉。

由于家境背景特殊,所以谢别曾经遭遇过两次绑架。

第一次,是因为家中聘请多年的保姆的大儿子好赌,欠了一大笔赌债,为了能在短时间内为大儿子筹得一大比资金,于是她将算盘打在了谢别的身上。

某日,保姆趁着家中疏忽大意,铤而走险,撒谎说带着谢别出去玩,然后在得到家中的允许之后,立刻伙同自己染上赌瘾的大儿子,将谢别绑走。

绑走后,大儿子给谢家发去短信,向谢家勒索赎金。

但两人所不知道的是,谢别脚上穿着的鞋、以及手腕上的儿童手表,里面都装有定位芯片,不管保姆将谢别藏在哪,对谢家来说,都毫无作用。

至于后来的结果也不言而喻。

按照定位芯片的位置,在谢家收到保姆的大儿子发来的勒索短信后的半个小时的时间,警方便就迅速赶到,将谢别解救,然后带走了保姆和她的大儿子二人。

二人喜提二十年刑期。

实际上,保姆的大儿子所欠下的那些赌债,对于谢家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

看在她已经为谢家工作了那么多年的份上,如果她主动和谢家开口,希望他们能帮她解决这件难事,也不是不行。

但只可惜,她就和她那短视的没脑子的大儿子一样,偏偏非要走绑架这条路。

至于第二次,则是在谢别十二岁的时候。

这一次绑架谢别的人,不再是保姆,而是谢别父亲的政治对手。

对方因为在政治斗争中落败于谢别的父亲,心有不甘,为了报复,故买通了谢家的司机,让司机将放学了的谢别接上车后,并不像以往那样将谢别载回家,而是让司机将谢别送到他所指定的位置上去。

但只可惜,在司机找借口调转车头的那一瞬,谢别便瞬间将司机看穿,然后不动声色地用手机暗自报了警,并通知了谢家的警卫处。

后来司机和谢别父亲政治对手的结局也同样不言而喻。

前者喜提二十年刑期,后者喜提三十年刑期,并被剥夺所有的政治权利,终生不得再步入政坛。

对于后者,被剥夺所有的政治权利,才是最大的惩罚。

再后来,就没人再敢来绑架谢别了。

一是因为谢家权势遮天,无人再来敢招惹,二是因为谢别已经不再是随随便便一两个人就能绑走的了。

谢别身形高挑,他的力气和他的身高形成正比,再加上他又特地的和家中的警卫员训练过身法,所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能绑走他。

因此,这会,在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人给绑架了之后,谢别并不慌张,反而露出了嘲弄的眼神。

当然,时慎看不见。

此刻,谢别觉得有意思极了。

现在竟然还有人敢来绑架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

勇气可嘉。

谢别思考了一二。

是他父亲的政治对手?

应该不可能,他父亲的政治对手已经都被关在牢房里了。

他母亲的商业对手?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家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商业对手了。

还是他家以前的仇人过来寻仇?

应当也不可能,因为和谢家有仇的人,要么现在在牢房,要么在地下。

不过现在这个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对方是怎么越过学校的层层安保,得到宿舍楼的钥匙,撬开寝室大门,并且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之下,将他绑到这里的。

二,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绑匪是学校里的学生?

如果是首府大学里的学生,那么就无须越过学校大门的层层安保了。

如果又和他同一宿舍楼,那么也就无须得到宿舍楼的钥匙,直接想办法撬开他所在的寝室大门就够了。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他的室友薛川泽,因为他想不出薛川泽要绑架他的理由。

再者,他已经和薛川泽同为室友三年,如果薛川泽想要绑架他,以薛川泽的信子,不会去等到现在,会在第一天就直接动手。

但如果绑匪也是首府大学里的学生……那会是谁?

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谢别的大脑飞地运转,冷静并带着浓重的嘲弄态度猜测着绑匪的身份和意图。

他侧卧在床上,面无表情。

接着,只听他直接了当地淡淡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目的又是什么。”

谢别冷淡开口,声音宛如冬日里的寒潭,冷得可以结冰。

另一边。

时慎同床边迅速拉开距离之后,又重新僵硬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僵直地坐着,一动不动,屏住了呼吸。

听到耳边的这个熟悉声线,时慎瞬间就确定了。

不是什么他幻想的‘类人生物‘,也不是什么和谢别长得相像的人。

根本就是谢别本人。

一瞬之间,时慎背脊发凉,背后满是冷汗。

他果断的决定放弃那个破任务。

时慎手指发颤,两腿发软,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屏息静气,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装成这间卧室里除了谢别本人之外,在没有其他的任何人的样子。

逃避可耻但有用——

像是觉察到了时慎的意图,耳边只听谢别冷冷地再次说道:“我知道你每个字都听见了,说话。”

时慎:“……”

收回。

好像没用。

如果他现在去和谢别去开口解释,不是他把他给绑成这样的,也不是他把他带到这里来的,而是因为他突然绑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的缘故……谢别会信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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