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河南开封
展昭走后,楚潇潇白日里关在家中作画,将画好的作品挂到网站上卖,每晚睡前翻看着手机里她和展昭的合影,然后查询北宋的历史,她想知道展昭回去之后会不会改变这一切,每天满怀希望输入内容,却又在失望中沉沉睡去。如此失魂落魄过了几日,她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两大惊喜:一件是远在北京的沈晓婧居然来到开封看她;另一件便是她在网上投的简历有了回音,一家出版社通知她去面试。
面试归来,楚潇潇去火车站接了沈晓婧,两位半个多月未见面的姑娘在一家冷饮店边喝边聊。
“面试怎么样?有没有戏?”沈晓婧比刚毕业那会黑了也瘦了些,但八卦之心依旧不减。
楚潇潇拿吸管搅着面前的橙汁,耸耸肩心不在焉地回答:“不知道说是让等通知。”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珍惜?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吗?我们三个在北京这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的。”沈晓婧急得跟什么似的。
“我没有不珍惜啊,你看我这身衣服,我做了充分准备了,人家要不要我我可说了不算。”楚潇潇抬眼反驳她。
“你呀就是在家当着小公主不着急,哪像我们再不工作在北京快要吃不上饭了。”沈晓婧轻啜了口冷饮,语气中不无羡慕。
“那倒是,没人催就没有压力。”这点楚潇潇承认。
沈晓婧看着楚潇潇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问道:“你和陆明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要订婚了怎么突然又分手了?”
楚潇潇翻了翻眼皮,一副我就知道你会问的表情:“是我劈腿喜欢上了别人。”
“你劈腿?怎么可能?”四年同窗沈晓婧自认还是了解楚潇潇的,直觉她不会干出这种事来,听她亲口承认还是吃了一惊。
“怎么?陆明川没跟你说吗?他还见过那个人呢。”反正楚潇潇是不相信陆明川没有打电话给沈晓婧,没准沈晓婧的突然出现也跟他有关。
沈晓婧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又试探性地问道:“是那次你说的什么穿越过来又坐火车的那个人吗?”
楚潇潇望着沈晓婧小心翼翼地神情,她不知道陆明川是怎么跟她说的,但沈晓婧的语气分明是把她当作心理有问题的人来对待的,既然他们都忘记了以前的一切,那楚潇潇决定隐瞒展昭穿越这件事,毕竟这件事被人知道可能会惹来麻烦。
“哪有什么穿越啊?是我中暑晕倒脑子糊涂了才那么说的。”楚潇潇目光闪烁飞快解释道。
“那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沈晓婧紧接着追问,显然不相信楚潇潇的话。
楚潇潇叹口气,翻出手机上她和展昭的照片递给沈晓婧看。
“他叫展昭,是部队上的功夫演员,正忙着拍一部涉密电影,没办法跟他联系。”关于展昭的身份,楚潇潇想过很多次,最终觉得这个借口是最好的,可以搪塞过很多人。
沈晓婧咽了口口水一脸的惊艳:“行啊,丫头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帅的一位兵哥哥,还跟一代大侠重名。”最后不忘趴到桌上凑到楚潇潇面前问道;“他有没有同事,别忘了介绍给我。”
楚潇潇一把抢过手机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沈晓婧登时双眼放光,坐直身子道:“说好了,一言为定哦。”
楚潇潇见沈晓婧拐弯抹角就是不说明来意,索性正色直接问道:“陆明川到底想怎么样?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们家的费用也赔偿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说什么?陆明川打你?”沈晓婧大吃一惊,这两个人还是她认识的楚潇潇和陆明川吗?一个劈腿一个打人,真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楚潇潇冷笑,陆明川果然没提这一节。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本来不是好好的吗?陆明川突然打电话痛哭流涕地求我,说跟你有误会,可以不计较你做的任何事,只要你能回到他身边。我想着你们三年的感情,有什么解不开的……”沈晓婧终于道出了她来的目的。
这次轮到楚潇潇吃惊了,陆明川的脑子在想什么?都闹成了这样还想挽回?他不要面子的吗?
楚潇潇不说话,沈晓婧也觉得她这个说客当不下去了,两个人沉默地喝着冷饮。
临走时,沈晓婧对楚潇潇说:“潇潇,既然你在这边没什么事,不如跟我去北京吧,你不是一直都想留在北京的吗?北京大机会也多,跟我们一起去碰碰运气吧,顺便也可以躲躲陆明川。”
去北京?楚潇潇不是没想过,原本留在这里是怕展昭回来找不到她,但这次展昭不知要多久才会回来,去北京散散心顺便试试运气也未尝不可。
“好啊,我跟你去北京,”楚潇潇一把搂过沈晓婧,笑道:“不过你要先答应去我家做客,我请你吃大餐。”
北宋 京城
包拯下令紧闭城门、全城搜捕张青已过去整整七日,张青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线索。即便如此,开封府众人依旧顶着炎炎烈日尽忠职守,并没有丝毫懈怠。
深夜,统领府。
自宫中归来的郑印听到下人的通报,极不情愿地步入密室,见到了消失多日的张青。
“想办法送我出城,我不能总待在这里,我还有事要做。”张青急步上前命令郑印。
郑印斜挑了挑眉,面露不屑嗤笑道:“开什么玩笑?京城如今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休想轻易飞出去,何况是个大活人。”
张青不以为然,他跨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你不是禁军统领吗?这对你不过小事一桩。”
郑印双眼瞬间染上怒意:“开封府的人早已盯上了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你这么做是让我把把柄送到他们面前去吗?”
张青默然片刻,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即便没有此事,你觉得你能置身事外多久?你难道忘了还关在大牢里的陈贺了吗?若不是他把通辽一事独揽下来你这统领怕是早当不成了。”
郑印悚然一惊,明知身处密室他还是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陈贺一事我暗中调查了许久,至今不清楚他是怎么被展昭发现的?不会真的是巧合吧?”
张青轻蔑地瞪他一眼:“怎么可能是巧合?”他语声微顿,冷漠的双眼中闪过令人心悸的寒光:“我怀疑还是那枚护身符帮了他。”
“什么?难道护身符不光能护他性命,还能助他未卜先知?”郑印惊得声音都变了:“如此说来,展昭此人断然是留不得的。”
“所以我要尽快赶赴大辽,与将军商议攻打大宋一事,而你留在京城对付展昭。”张青不急不徐吩咐道。
郑印无奈苦笑:“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展昭定然意识到护身符的重要性,想要杀他谈何容易?送你出城也要好好谋划才行,弄不好把我也搭进去,还要怎么对付展昭?”说到最后,语声不由带了几分焦急。
“你呀,遇事就爱心急,不知多用用脑子。”张青不满地摇头道:“展昭虽然有护身符傍身,但也不是全无弱点,他最怕的便是连累包拯。你想想如果让他在圣上面前突然消失,那他会怎么样?”
“他一定会拼尽全力赶回来的,即便明知道是回来送死。”郑印终于恍然大悟,面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
“至于送我出城,后日高丽使节要回国,开封府的人纵然有天大的胆子怕是也不敢查高丽使团吧?”张青笑着补充道。
“妙啊,太妙了。”郑印拊掌大笑,兴奋言道;“明日一早我便去准备送师傅您出城,来日需要徒弟效劳的尽管吩咐。”
望着郑印兴冲冲离去的背影,张青冷硬的脸上现出一抹阴鸷狠戾的笑容。
隔日,禁军护送高丽使团出京,开封府的人果然只是依例询问,并未严查,乔装打扮的张青混在使团队伍中顺利出了城。
少顷,车队渐行渐远,一位身着青衣头戴帷帽的男子骑马远远坠在了后面。
张青随车队行至城外偏僻处,左右看了看,趁其他人不备,身形一闪躲进路旁的树林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快马,翻身上马,挥鞭朝另一方向绝尘而去。
张青一路往北疾行,行出不远心中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他勒紧缰绳回头望去,身后是空无一人的官道,他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太过疑神疑鬼,纵马接着向前行去。
如此马不停蹄行了一日夜的功夫,张青终于来到辽宋边境,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路引,被守城官兵放行。
张青在路旁掏出些干粮牵着马边吃边走,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猛然间回头,目光犀利地扫过身后,挑柴的,赶车的,行路的,没有任何异常,为何他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他行走江湖多年,又担任了几年开封府捕头,虽然找不到那人但这种感觉不会有错,他扔掉手中的干粮迅速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吃痛奋起四蹄狂奔起来。
黄昏时分,张青行走在大辽南京城的大街上,怪异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他得意地认为已经甩掉跟踪之人,于是来到天香酒楼放出暗号,等待天黑后与城中的自己人接头。
隔了一条街,着青衣戴帷帽之人也牵马进入路旁的酒馆,但见此人身材颀长挺拔,手持一把古朴长剑,来到桌前坐下,摘下帷帽,露出剑眉星目的俊朗面容,却不是展昭是谁?他一路跟随张青来到辽境,只盼能人赃并获,抓到他通辽的证据,却又不敢跟得太紧生怕被张青发觉。如今再次来到南京城,上次的场景历历在目,展昭握剑的手渐渐收紧,此番他定要活捉张青,以报他和包大人双双被诬陷之仇。
夜幕降临,月朗星稀。
陆续有人来到南京城郊一处废弃的宅院中,不大的院落中顷刻间便聚满了七八人,一名黑衣人飞身而来稳稳落在人群中央,众人跪倒在地齐呼道:“参见主人。”
黑衣人也就是张青面色肃然地问道:“这两个月可有收获?”
其中一首领模样的人跨步上前抱拳开口道:“回主人,徐有才死后,朝廷又派了林敬重新植入南京城内,属下等用过各种方法试图让他为我大辽所用,怎奈此人顽固不化,宁死不降,属下等只能慢慢瓦解他的势力,借用他的名义截获宋人有关我大辽的情报,而他本人已被属下挑断手筋脚筋,扔在了天香酒楼的地下酒窖中。”
“好,干得非常好!”张青赞赏地拍了拍那人肩膀,目光落在了高墙之外随风摇摆的树梢之上。
“主人,这是我们前几日刚从林敬手中截下的大辽军事机密,您看是不是毁掉?”那人得了张青夸奖兴奋不已,边说边自怀中掏出战利品要继续邀功。
张青未及答话便听得破空声由远及近,三枚闪着寒光的袖箭分上中下三路挟风而来,张青大惊之下忙侧身躲避。这当口一道人影如轻烟般掠至近前,长剑出鞘几招便抢过那人手中的证据,反手一剑令他毙命当场。
张青狼狈躲过袖箭的袭击,站定身形,待看清眼前之人样貌,惊呼道:“展昭,居然是你?”
展昭横剑当胸,周身散发着浓烈杀气,他轻蔑一笑道;“张青,上次展某放走了你,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将你抓捕归案。”
张青惊怒之余隐隐有些恐惧,他知道展昭有护身符庇护是杀不死的,可事到如今已顾不上许多,只得嘶声大吼道:“给我杀了他。”
众人方从变故中回过神来,挥动武器攻向展昭,展昭却不欲与他们缠斗,出手便是杀招,巨阙剑锋过处,所向披靡,一时间血光四溅惨叫连连。
张青任职开封府三年,与展昭打过无数次交道,他大多时候待人都是温文客气的,头一次见他如浴血修罗般杀气腾腾的样子,眼见手下一个个倒在展昭剑下,他忽地生出要逃离的冲动来。
正当张青转身欲逃时,展昭施展一记梯云纵,轻飘飘落在张青身前不远处,巨阙直指向他,语气森然:“张青,你勾结辽国,诬陷包大人,休想再逃!”
张青一咬牙,抽刀劈向展昭,展昭挥剑横挡,刀剑相交迸发出刺目的火花,震得二人虎口发麻,两厢对视下,双眸中的恨意直欲生啖对方血肉一般。
二人在庭院中来回斗了几十回合始终不分胜负,张青急于拿回展昭手中的密报,心下急躁起来,出招愈发狠辣,展昭本欲生擒他,手下留了几分余地,见张青刀刀紧逼,只得变守为攻。
张青挥刀劈向展昭右肩,展昭侧身避过,而后手腕翻转,剑锋扫向张青小腹,张青提气一纵跃至展昭身后,挥刀向展昭小腿砍去,展昭转身持剑一挑,避开他这一击,剑锋偏转,向张青脖颈扫去,哪知张青并不闪避,而是直直迎上,展昭惊骇之下慌忙撤剑,张青等得就是这一刻,左手手出如电,击向展昭胸口,展昭猝不及防,猛退两步,一口血喷了出来。
“展昭,今日我张青拼得一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永绝后患。”张青恨恨冷笑道。
展昭心中一凛,伸手擦去唇边血迹,持剑站定,张青双手举刀攻了上来,再次交手,便是生死相拼再不给对方半分生机。
高手相拼互有损伤,一番惊心动魄的打斗下来,二人均是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展昭觑得一个空档,剑尖斜挑向张青腰腹,张青腰腹急收,哪知展昭这一招乃是虚招,中途突然变招,狠狠刺向张青右肩,张青的刀此时也砍向展昭左臂,展昭顾不得疼痛,大力将张青向后推去,直至他整个人抵在墙壁之上。
“跟我回开封府!”展昭喘息着命令道。
“回去也是死,不如一起死。”张青咬牙切齿笑容变得怪异起来。
展昭突然之间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张青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插/入自己胸腹直至末柄。
展昭一声怒喝,巨阙横削向张青颈间,鲜血瞬间喷溅到展昭面上,展昭消失前看到张青愤怒不甘地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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