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静顿时明白了，焱妃是阴阳家仅此东皇太一的高手，她怎会不知自己中了什么咒印，会有什么后果。

“这是天陨。”焱妃指着自己胸口上的伤道，“阴阳家用以处罚叛逃者的咒印，凡中此咒印者，死亡是唯一解脱，青樱也是死在这咒印之下吧，”

白晓静默默点头。

赤练先冲了进来，随后是端着药碗的雪女，她们欢喜道：“你们终于醒了。”

焱妃道：“天明呢？”她找到天明的时候，他的神情十分激动正在和月神争吵什么，月神掌心飞出一个月亮的符印正中天明的眉心，天明飞了出去便没了意识，之后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雪女张了张嘴言辞婉转道：“天明他…他的封眠咒印已经解开了，昨天差点伤害盖先生，现在正反省呢。”

白晓静愣住了，天明不可能这么乖乖听话，一定是被小高他们罚的。

赤练靠在门框上讽刺道：“那小子是起了杀心的，墨家那么多人在盖聂前面挡着，盖聂那家伙也是白白把自己的性命送上。”

杀心？！难怪被关起来了，为了杀盖聂，他必定是和墨家几位首领交了手，他是墨家巨子，如此做等同于背叛。

白晓静赶到小黑屋前，小高他们站在外面交谈些什么，见白晓静来像是见到救星般，“静姑娘，你来真是太好了，我们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还得麻烦你开解开解天明。”

她不知所措地挠挠头道：“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开解，因为那段历史我不熟，我也不在场，我怕我说错话。”

他们还在商量由谁去告诉天明的时候，焱妃已经推开门走进去又关上了门，白晓静想了想，焱妃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是燕太子妃，如果当年燕太子丹和荆轲所密谋的事情她能够知晓一些内幕，再加上她当时并未和阴阳家完全脱离，在咸阳宫里的事情她也能知晓，重要的是她是月儿的母亲。

天明隐约听到有人进到屋子里的声音，他没有抬头看是谁把脑袋抱得更紧，他谁都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听。

“你的父亲是个江湖闻名的剑客，他叫荆轲，他在六国人心中是个英雄，你母亲聪明勇敢，她的名字叫丽姬，她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他们相遇相知相爱。”

焱妃空灵的声音提及父母的往事带给天明莫大的安抚感，他没有呈现出对待其他人的排斥感，他认真听着。

“一场战争的来临，他们默契的分离，各自远走他乡，一个在江湖中浪迹，一个进了咸阳宫的重重宫门后，直到丹，我的夫君，他在遍地的尸体里找到荆轲，他活了下来。丹和荆轲开始谋划一个重要的行动，荆轲不顾危险，只身入咸阳探查情况。探查的过程很顺利，他还见到了你的母亲，当时你母亲已是嬴政最宠爱的妃子，他们当做不认识彼此，因为你父亲知道，这个行动太过危险，他不能牵连你的母亲。”

说的话太多，焱妃感觉到疼痛感从心口上的疤痕向四周蔓延，她停了一会继续道：“你母亲何等聪明，她一下就知道你父亲的到来将会是一场血雨腥风，她去找了盖聂，通过盖聂与你父亲联系。”

幸好是在黑暗中，焱妃灰白的脸色和说话时鲜血已经上涌到喉咙了，天明闻到了血腥味，这个血腥味必然不是自己的，他疑惑地抬头望去，只看到焱妃挺立的身躯站在窗前，月光描绘出她的身影。

“你父亲从咸阳回来后与丹促膝长谈了一夜，偶然间我听到了一些话，你父亲请求丹，这次行动他必死无疑，若能杀了嬴政，六国便胜利了一半，若是不能，他会把自己的命交给故人，启动第二步的计划，如果有一天他的事情牵连到他们母子，请一定要救出他们母子…丹答应了。”

天明瞪大双目，这就是真相吗？他父亲是甘愿死在盖聂剑下，他父亲死了，盖聂便是嬴政身边第一剑客。“那我妈妈呢？我妈妈为什么会自杀？”

“你母亲是一个古老王国的后人，她身上藏着阴阳家想要得到的秘密，他们查到了你父亲与母亲的关系，你的血脉并未秦国王室。”

“我不信…我不相信！为什么一定要他们死，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甘愿为之付出生命的信仰，天明，你也有。”焱妃走近了，她的血腥味更加浓郁，天明再犯浑，此时也不能视若无睹，“你，你受伤了是不是？”

焱妃撑着他的肩膀强忍着痛苦，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刺痛肉骨，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鲜血，“在这个世上，每天都有人死，有些人像蝼蚁一样被人杀死，有些人像英雄一样为了信仰而死，死亡对你父母而言只是归宿，天明，你的命是许多人的命换来的，你带着你父母的希望，带着那些死去的人的希望。”

“焱妃前辈！焱妃前辈！”

蹲在小黑屋外的白晓静听到天明的惊叫声，赶紧冲了进去，雪女红着眼对小高说：“我去找蓉姐姐。”

除了赤练，端木蓉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天明还是拒绝跟任何人说话，白晓静气得狠狠敲了他的脑袋，“有完没完，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在这里闹小孩子脾气，焱妃前辈刚说的话你全都忘记了是不是。”

高渐离道：“说句不客气的话，当年大哥的剑法在江湖上无人匹敌，如果不是大哥自愿，盖聂不可能一剑将他杀死。”

班大师摸着花白的胡子道：“巨子曾让我密切关注盖聂的动向，沿途派人保护，他若是墨家的敌人，巨子绝不会这么做。”

白晓静看天明还是恍惚的样子，揪着他耳朵吼道：“你听见没有啊，你这脑袋是摆设吗？遇到事情不知道动脑子，月神两句话就把你给带歪了，打又打不过人家，脑子还怎么不管用，还想救月儿，你是不是傻？”

天明被白晓静的怒吼声震得耳朵鸣响，倒也听进去了，从她手中救回自己的耳朵，“三师婆...三师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盖聂这时走进院来，天明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白晓静按着他的脑袋往盖聂的方向一推，天明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瘪着嘴道：“大叔...”剩下的话都随着眼泪通通倒了出来，“对不起，大叔，我做错了。”

盖聂不会怪罪这个孩子，他像往常一样摸着天明的脑袋，熟悉而温暖的掌心引得天明更加委屈难受，这个时候他真的就像个孩子一样扑到盖聂怀中低声抽泣，在这个世界上盖聂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亲人了。

前两天我家这边的网络出问题了，所以昨天没有发，今天才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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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秦宫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