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花慢慢悠悠的飘落下来,小河边依然有许多做着活的女人。
冻得红肿的手指像是熟透了的胡萝卜,机械着的颤抖着。
“赶紧干活,收拾完这些木桶,赶紧回院子把浆子熬出来,干不完今天都不许吃东西!”管事拿着鞭子站在边上耀武扬威的说道。
大家伙都麻木的干着活,没有人发出什么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打过来了!快逃啊!”远处传来惊声的尖叫,向镇子里跑过来。
做着活的人心中恐惧,可是手上依然做着活,满眼无措的看着管事。
管事懵头懵脑的看着那个疯狂的人影,很久没有动作。
冷风拂过,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冀州城北姚南县。
姚南县一瞬间就被点燃了,慌乱,无措,无处不充斥在惊恐当中。
“叔父?叔父,您快带着祖母回老宅,我守在这。”李大郎语气慌乱,面色却慢慢沉稳起来。
“不用,城外的事我知晓了,他们不会动李家,你去宽慰你祖母,我去县衙。”李选武说完一撩衣袍出了房间。
“叔父!”李大郎无法,只能去了后院宽慰祖母。
姚南县的县衙里聚满了当地乡绅。
“冀州李二公子可在?”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李选武清瘦的脸上闪过错愕。
“在下,冀州李选武,见过将军。”李选武叹了口气,弯下了身子。
“你说什么?这该死死地魏千里下手这么快?”南宫烈气急败坏的摔了杯子。
等各地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月后了。
“大人莫要动怒,这魏千里不过莽夫,收入囊中的未必是宝物,也可能是个火球呢。”荆烈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知道他守不住,可是,这冀州插入这颗钉子,让子阳如何安心?”南宫烈心痛的撇过头。
“大人莫忧心,您可记得李选文?他的老家可是在冀州,而且,正是姚南县。”荆卓小声的说道。
南宫烈怔在那里,李二那张苍白的面容出现在了脑中。
魏千里这一起势,四方反应不同,多数并未把他放心中。
滁州甘望生继续饮酒赏舞,似乎这消息不过是舞姬崴了脚,眉头都不曾皱。
沧州大户韩启才呵呵一笑,对小妾说道“这天下,又要乱了呢。”
韩启才高兴的抱起美妾共赴**。
金州刺史吴发百年不变的面容微显怒容。
宿州张谦微淡淡一笑继续燃着香,念着经。
凉州韦家依然还是枕戈待旦,警惕四方。
颍州是最后知道消息的,并未掀起任何波澜,纸醉金迷还是一如既往。
最先得到消息的大历朝堂,鸦雀无声。
“一晚上看你在这写写画画,心事重重,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武文殊放下书关切的问道。
“冀州兵变了,这是大历的丧钟。”魏妍抬起头看着武文殊。
武文殊久久未动,他是大历的开国功臣,为了平衡朝堂,远离权力中心,为的就是朝廷的千秋万代。
青年时时运起,一腔热血,报效主公,当世明主,功成身退也难免兔死狗烹,他认,朝廷的难处他理解,他需要给别人做出榜样,得罪人如何?他的忠义不能改。
可是,他居然在国破家亡时,还存在于这世间。
武文殊对于魏妍的了解,从来都是过去,那些他所未知的未来,从不敢过问这个世界的未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乱世的妖魔鬼怪还是来了,他是不是就是乱世的征兆?
“大历,励精图治,不该,不该如此。”武文殊沉痛却只是惋惜。
“这段时间足够你看完书店里的那些历史相关的书籍,你懂的,政府机构糜烂到一定程度,是需要推倒重来的。”魏妍叹了口气。
这件事,也意味着她要加快壮大队伍,增加抗风险的能力,不然大家伙肯定一起玩完。
魏妍倒不是怕玩完,就怕玩完再让她重来,那就不好玩了。
“你看看,这是我根据张之念的记忆整理的各方势力发展,虽然不详细,也能算是一份逃跑路线吧,希望他们暂时不要关注这边。”魏妍说完打了个哈欠。
武文殊回过神,拿过魏妍的《三姓家奴发展规划计划书》看了一眼,皱眉问道“这什么鬼东西?”
“你才是鬼东西!?”魏妍生气的怼道。
武文殊想了想,自己还真是鬼,居然没法反驳!
“怎么能当三姓家奴?这是什么志向?做人需要堂堂正正!”武文殊严厉的批评了魏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
“这一大家子,我带着他们去送死吗?我有这种信息差,不当狗腿子多可惜?再说了,我要是就我自己,我就真就寻个明主,给他传播**了,做一回真正的**战士,大不了一死而已,现在我拿他们的命去赌吗?这不是游戏,我知道的。”魏妍略带遗憾的吧嗒吧嗒嘴。
“我怕你是控制不了未来的走向的。”武文殊提了一嘴。
“还好吧,老乡都老实巴交的,很听话,希望战争早点结束,结束了我就去云游四海,带着你,哈哈,想去哪就去哪!”魏妍向往的看着武文殊。
武文殊脸上微微一笑,说道“你真的是不适合玩心眼儿,你已经入了局。”
“没事儿,权力想脱手还不容易。”
这句话说完,魏妍自己愣住了。
这个穷山沟已经开始产生权力了吗?
“还有些悟性,书上说,人,是无法违逆的历史的浪潮,沉浮中,你,也许沉沦。”武文殊熟门熟路的摸着魏妍的头顶。
“我想过独树一帜,可是理想的状态下发展十年,也不可能抵抗住那几方大势力,兵推没赢过。”魏妍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想过慢慢的发展,占据这里的地利,大力发展农业,慢慢的培养人才,一点点的滋生工业,可是人才哪里是说有就有的?这破地方还不宜居,人才去好地方打工不好吗?不流放谁好人来这?
这里的当官的都是贬过来的。
就算是她有个破空间,能装个神弄个鬼,那难道是长久之计吗?
真就是老天不长眼,真让她建国了,难道要玩教政合一?
真那样,魏妍自己都得推翻自己。
“你想的倒是真不少,可世事难料,谁知道未来如何,莫要忘了初心。”武文殊开心的说道。
“我的初心是回家啊,回不去有时候就胡思乱想。
现阶段是大家蛰伏的阶段。
很多人还没在思维惯性中脱离出来。
魏千里只是很多造反中的一员,很多人认为,他会像他那些造反前辈一样,早晚是要被镇压下去的。
可是,他真的做大了,坚持了到了大历灭亡,要说大历的掘墓人,非他不可。”魏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出去了,有时间去超市那边看看,仓库西南角那边有许多地摊书籍,那种类可繁杂了,还有养猪的呢,顺便帮我分分类,哈哈,别闲着胡思乱想了,不过,那些我放起来的书,劝你不要轻易触碰,为你好。”
武文殊心情好了点,没理会离开的魏妍,径直去了超市仓库。
那些劣质的盗版书是魏妍在搬土豆的时候发现的。
魏妍以为发现宝藏了,赶紧看了看,结果不是《金瓶梅》就是《世界十大未解之谜》,再不然就是《希区柯克》,魏妍感觉被耍了!
雪里夹着风,嗙嗙的打在人的身上,像是一记记重拳,均匀的关照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这该死的天,下了两天了,根本出不了门啊!”陶大舅一进屋就开始抱怨这该死的天。
“快了吧,总不能一直下,老天爷也得喘口气不是,咋这天过来?”张陶氏放下针线篓子一边倒水一边问道。
“村里安排集体扫雪,可是有几户人家,衣裳不全,出不了门啊,不是要冻死了!问问大丫咋弄啊。”陶大舅被当做组长代表被推过来问事儿。
“呀,大丫没在家啊,出门去了,走了有一会儿了,没衣裳?不能啊,咱们上秋就统计过了,过冬那个衣裳和柴火都不缺,怎么这时候说没衣裳?闹哪门子妖?!”张陶氏眼珠一转就知道这是有人要偷懒。
陶大舅被自己妹子这么一说也心里画了魂儿,是为了偷懒?他还真不知道有统计冬衣和柴火这事儿。
那时候正式村里和外界交换物资的重要节点,他不怎么在家,真是不知道。
可是推举他过来的那些人难道不知道吗?
陶大舅心里带着点阴郁,直接脱了鞋坐上了炕头。
“铁蛋,给大舅念书听。”陶大舅心说,让那帮人等着去吧!
会议室里边的齐大勇,脑门上出了点细汗,抬眼看了看一语不发的四叔爷,欲言又止,低下头,装鸵鸟。
克旗着急的在屋里转了好几圈,雪看样子快停了,到时候人少了可怎么和神女交代?
众人焦急的在会议室各自斟酌,并没有人想要去寻找陶大舅。
“我去。。。”魏妍从空间里出来刚走两步直接女掉进了雪窝子,没顶之灾说来就来。
“老天爷,可以了,这雪下的像泥石流似的,可以了吧?”魏妍艰难的把自己从雪窝子里拔出来,还不忘和老天爷套套近乎。
魏妍刚钻出来,一大片从树上飞下来的雪片子“啪”的一声呼在了魏妍的脸上。
“MD!”魏妍幽怨的趴在雪地上,慢慢的往前爬着。
魏妍爬到自己的爬犁处,拿着一头尖尖的木棍对着天空捅了捅,满意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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