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娟听了,跪在那里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睛凉凉的说道,“都知道爷对您爱重,您不答应,爷肯定不会收用奴婢的!”
然后就看到她将手中的药瓶打开盖子一饮而尽,苏禾阻止也来不及。她喝下去,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我也有厨艺能照顾了侯爷的衣食起居,又不能生孩子,是通房的最佳人选,求您成全。”
苏禾直接无语了,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你打住,我没有那么多同情心,春福,进来,把她带下去,等爷回来让他处理吧!”
秋娟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想从夫人这下手的路子走不通了,在被春福拉下去的时候,大声叫嚷道,
“凭什么,你这么善妒,凭什么能得到男人的爱,我们都是一个出身,都有厨艺,论美貌你还不如我,凭什么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夫人,我就该是仁仁磋磨的奴婢!”
她满脸狰狞,像要扑到苏禾身上,身边的丫鬟立马将苏禾护住。
等她被拖下去,身边的丫鬟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吓死了,这要是真被扑倒了,夫人有个好歹,他们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这秋娟还真敢呀,打量着主子好性,光明正大的求爬床,真是不知死活。
等成明玉回府,听到管事的陈述,听着苏禾没有因为同情应下秋娟的请求,竟然心情竟然不错,随口让管事将秋娟发卖出去,最好卖到西南袁州做苦力去,一生都不能踏足晋阳城,这已经是第二个了,前一个叫春杏的也是爬床来的。顺便让管事敲打敲打下人,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凑到夫人面前蹦跶,要是再有那不听话的,让管事直接提了人发卖开矿去。
现在好了,府里的丫鬟都噤若寒蝉,还爬床,想都不敢想,都老老实实的伺候着主家衣食起居,再也没有敢动歪心思的。
因为府里接二连三的生事,成明玉已经让人加快修缮将军府,想要尽快搬进去,远离府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但是那边最早也要明年才能修缮好。所以孩子还是要生在欣和园了。
这是自己第一个孩子,虽然要这个孩子出发点是留在京城给皇帝安心用的,但是随着时日增加,不知不觉间,自己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儿生出了许多念想。也因为如此,他绝不允许有人在苏禾生产时动手脚。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苏禾临产的日子,成明玉明面上找了两个稳婆,在苏禾生产前半旬就请进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然后让人偷偷监视着稳婆的一举一动,这两个稳婆看着倒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天苏禾在小花园散步的时候突然肚子一阵一阵的疼,她知道怕是要生了,管事早就接到三爷的吩咐,夫人一旦有动静立刻去禀报,所以管事忙不迭的跑去找三爷。后院的管事婆子指挥众人,烧水的烧水,叫稳婆的叫稳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成明玉接到管事的通知撂下手里的活就往家里赶,把跟他在一起工作的几位大人闪得懵圈,后知后觉猜到成将军夫人可能是要生了。
这边成明玉一到家就接到探子消息,两个稳婆里一个姓林的稳婆身上搜出了一个纸包,里面是未见过的粉末。他当即下令将那稳婆拿下,然后又从府外接来两个稳婆,这才是真正给苏禾预备接生的稳婆,那两个不过是幌子。
本来妇人生产也是需要大夫坐镇,刘大夫经常给苏禾诊治更是不二人选,所以今天刘大夫依然在院外等候差遣。
成明玉拿着那个药包让人请了刘大夫过来辨认,成明玉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刘大夫才缓缓开口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毒是情南星。”
“情南星?”
“将军博学多才,肯定知道前朝明帝的宠妃贞妃吧。”
“略有耳闻,传闻当年明帝对这位贞妃非常爱重,可惜红颜薄命,因那位去世明帝下令陪葬了三百宫人。”
“将军有所不知,祖上曾祖父曾经随他师父为那位贞妃诊过脉象,也因为贞妃去世累及他师父也丧命至此,祖父因只是跟随前去,又经过家人斡旋才侥幸捡回一命。后来我曾祖父著有笔记详细描述了他师父为贞妃望闻问切的全过程。到我祖父这一辈终于探寻到贞妃所中的毒,乃是情南星。这个毒世间知道的少有,据传最初是一西域番僧所制。”
“它的毒辣之处就在于,这个毒药有一股香草的气息,闻起来甚是好闻,它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功效,它只会对孕妇产生效用,致使孕妇高烧不退,让胎儿滑胎,继而让母体血崩。”
“那这个毒有解药吗?”
“有,世间万事万物都会相生相克,有毒药就会有解药。我们祖上一直在追查情南星的踪迹,也知道了情南星的解药需要配制的成分,其中有一味因来草,这草长在西北极寒的高山上,又因喜阴生长在料峭的山背面,采摘不恰当药性就失了,即便采摘得到四个时辰不服用下去药性也会消失,所以只能在西北樊城中毒才会立马有解药,所以我说这个解药在我们晋阳城有等于没有。下毒的人也是算准了这一点,在有限的时间内来不及制药,病人就会毒发身亡。”
“呵呵,为着我夫人生产,有人真是煞费苦心,竟然能弄到前朝秘毒来,”成明玉冷笑,
“我要是不揪出你这个鬼魅,怎么能对得起你辛苦捣来的秘药呢,查,给我狠狠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作乱的东西给我揪出来。”
“是。”一众黑衣人消失在月色中,刘大夫揉揉眼以为自己眼花了,明明刚才就着月色看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怎么转瞬就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下一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禾在里面艰难的生产,产房外,成明玉让人搬了座椅来,他站起来,带着怒气说道,
“本将军,今天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我看有什么鬼魅魍魉敢来当我的剑下亡魂。这时候来捣乱的,我跟你不死不休!”气势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产房外众人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只能听到产房里苏禾断断续续的惨叫声。
从上午一直日落,到深夜,苏禾依旧没能生下孩子,又一次力竭后,她脱力的躺在床上,额头上的汗不住的往下流,将眼睛打湿,留到嘴角咸咸的,
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掏空了,耳边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夫人,您醒醒,您不能睡,您再努努力,小少爷就要生下来了。你再加把劲吧。”那人拍拍她的脸,试图让她清醒。
“怎么办?”
“不行,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我去问将军,保大还是保小”。
随后是门帘掀动声,细细碎碎,又是门帘的声音。
“将军说了,保大。”
“夫人您听到了吗?”
“您要是听到就再加把劲吧,”她试着努力再提气往下用力~一直用力~
终于,晨辉出现的那一刻,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欣和园。
稳婆将孩子抱出来给成明玉,笑着说,“是个大胖小子,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儿,白净的胖嘟嘟的脸庞,睁着滴溜溜的大眼,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他笑起来,眉梢都带着喜欢。
“夫人怎么样了?”
还没等那稳婆回答,就听到产房里突然嘈杂一片,不知谁说了一声,
“糟了,夫人大出血了。”屋外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苏禾感觉嘴里被填上了一粒药丸,只听那人说,“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弄来的乌鸡白凤丸,阿弥陀佛,送子娘娘快显灵吧。”
药丸进嘴里的一刻,一股熟悉的气味充斥其间。这应该是自己药房出品,可不就是把乌鸡白凤丸都忘了,药丸慢慢发挥作用,血也止住了。苏禾昏睡过去。
可能冥冥中种了善因,所以结了这善果,所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苏禾睡了长长的一觉,等她再次醒来,身旁多了个哼哧哼哧要吃奶的胖宝宝,旁边站着孩子的父亲突然当母亲的滋味很奇妙,看着宝宝感觉满心满眼都被他填满。
“儿子还是女儿?”她生产完就昏睡过去,至今连男孩女孩都不得知。
“儿子。”见她醒来,他心情极好的回应道。
“儿子啊,儿子好,若是女儿,以后她生产要遭这样的罪我要心疼死了。”生之前想要女儿,生之后庆幸是儿子,可能也是很多母亲的写照了,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苦。
“你觉得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感觉有点累。”
“那你多休息,孩子有乳母和丫鬟伺候。”
“孩子给取名字了吗?”
“叫峻熙,峻字辈,晨曦中出生,熙,光也。至于小名,你取吧。”
“那叫豆包吧,我看着他脸圆圆的,像只小豆包”。她轻笑着说。
“随你喜欢。”他笑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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