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羽小心的给七兮缠好绷带,因为自己已经周官放火,也不好训七兮这个跟着点灯的。
另一边三长老也跟戚珘聊了几句,奈何两人都不是话多的,说了两句就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之中。
三长老只好找七兮说话,“殿下不会用鞭子,我近来无事,不如我来教戚珘用鞭子吧?”
不等戚珘说话,七兮就直接拒绝,“不用,珘珘要紧的还是先熟悉自己的能力,练鞭子的事情不急。况且,三长老与兄长来此也有要事,就不麻烦三长老了。”
一个说自己没事,一个非说你有事,夹在中间的戚珘一言不发,毕竟他跟三长老不熟,不是很想说话。
最后还是谷羽拍板,“左右现在无事,三长老教一教也无妨。”
亲哥都这么努力卖弟了,七兮还能怎么样?认了呗,回头给戚珘一个让他撑住的眼神。
戚珘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谷羽,之前一直都是七兮坑哥,难得见谷羽坑弟一次!对于七兮使来眼色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其中意味。
谷羽感情方面是个迟钝的,完全没发现七兮和戚珘之间的眉来眼去。
会与不会之间差距还是很大的,七兮这个只比纸上谈兵好点的,怎么教戚珘都学不会,四长老这个宗师级别的高手手把手教戚珘,就一个时辰戚珘就把鞭子甩得有模有样。
三长老看着戚珘语带赞赏,“不错,你很有天赋。”
戚珘点头道谢,“多谢三长老。”
谷羽和三长老是为了灵珠失踪的事情来的,教戚珘已经耽误半天时间,不好再继续耽误下去。
七兮把两个荷包放在三长老手上,“这是给艳茭和阿素的东西,劳烦三长老帮忙带回去。”
三长老点头,“自然。”
谷羽皱眉,“你不回灵兽城?”
“不回了。”七兮道,“珘珘母亲的事情要紧,血色冰原的事情结束后我和珘珘直接去他生活的世界。”
谷羽想拒绝,但七兮没给他说话的时间,拉上戚珘就跑。谷羽看着七兮跑远的背影,半晌无言。
有什么是比弟弟拒绝回家更让鸟难以接受的吗?
没有!!
谷羽整只鸟都乌云密布。
一旁的三长老完全没注意到,谷羽已经自闭了,想把荷包收起来时才发现荷包底下还有东西,那是一个手帕包裹着的珍珠手串。每一颗金色的珍珠都有无名指指尖大小,圆润饱满大小如一。
这是血色冰原特有的灵蚌产下的珠子,金色的品质最好灵气最浓,单是一颗都价值不菲更别说是一条手串了。
三长老拿起手串看了看就放进给毛艳茭的荷包里。
“金珠可以提升修为,三长老不要吗?”谷羽淡漠的语气下透着一股隐藏很深的酸溜溜的味道。
三长老摇头,“修为高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也无甚区别。”
谷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说了一句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的话,“三长老当真豁达,只可惜吾这辈都做不到置生死于度外。”
三长老淡淡扫了谷羽一眼,“王说笑了,在小殿下出生之前王可是哪里危险就往哪里跑,把生死置之度外的魄力我都佩服。”
谷羽竟无言以对。
焚天鸟是一种好奇心特别重的生物,从会走那天起就开始探索世界,从会跑那天起不是跑出去,就是在跑出去的路上。
整座灵兽城占地上万公顷,其中包含城池、湖泊、丛林、山脉、高山,谷羽能熟练飞翔的时候已经探索完了。成年后更是天南地北的飞,几乎没回过灵兽城,直到七兮出生。
往昔的峥嵘岁月一去不复返,谷羽不想多谈,对三长老说,“冰原首领该等急了,走吧。”
三长老颔首,跟上去。
直到看不到谷羽和三长老的身影,戚珘才说话,“灵珠丢失你兄长和三长老怎么一点都不急的?”
“又不是真的灵珠丢了,兄长自然不急。”七兮顿了顿又说,“三长老对艳茭的生死都不上心,何况区区一颗灵珠。”
戚珘想想也是,七兮有传承记忆知道血色冰原珍藏的那颗灵珠是假的,谷羽多半也知道。戚珘就是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家先祖骗的人,七兮和谷羽怎么就那么悠闲呢,好歹装装样子糊弄糊弄血色冰原的族人啊!
七兮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再说了,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拿了不还是要丢命的。”
戚珘脸色微变,“那你呢?”
七兮点头,“我当然是可以的,如果我都不行,世上就没谁可以动它们。”
戚珘又问,“为什么只有你可以?”
七兮指指自己,“因为我是唯一的一只纯血焚天鸟。”
戚珘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学着三长老的样子熟练的甩着鞭子玩,表情空白明显在神游。
对于七兮经常敷衍性的回答,戚珘永远不会在七兮身上追根究底,有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也是一种伤害,既然七兮不想说就让他隐瞒着,条条大路通罗马,想要知道一件事,办法多的是。
七兮眉头微皱,拿肩膀撞了撞戚珘,“该不会短短两个时辰你就被三长老的表象迷惑了吧?”
戚珘当然不会说他从头到尾满心满眼都是身边这人,顺势说道,“三长老看着不是挺正常的,而且看着对你也不错。”
七兮冷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转头瞪大狭长的眸子看戚珘,说道,“你看我现在像什么?”
闻言,戚珘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迟疑着说,“像,无辜的羔羊?”
七兮瞪他一眼,怒道,“什么羔羊!是一只懵懂无知,清纯又无辜的焚天鸟。”
这话说得,脸还要不要了?
戚珘轻咳一声别开脸,他实在是顶不住如此厚颜无耻之语,唇边却不知不觉荡漾起笑意。
七兮一拍戚珘的肩膀,笑骂道,“我难道不无辜,不可爱,不懵懂无知吗?”
不管别人怎么样,至少在谷羽以及长老那里七兮就是这样的焚天鸟,或许几乎所有的族人都是这样觉得的。
戚珘唇角的笑意忽然消失无踪,七兮才刚成年,他到底伪装了多少年?这些年又独自经历的多少事?一想到这里戚珘的心脏就钝钝的疼。
见戚珘不说话,七兮撞了撞他,“你可别被三长老的表相欺骗了,装模作样谁不会,你看我就是大佬中的大佬。”
他语重心长说,“跟在我身边多学着点,不要一天到晚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戚珘很想拿镜子照一照,他是不是长着一张傻白甜的脸,好悬他克制住了。戚珘很好奇七兮是怎么发现三长老不怀好意的,之前七兮说的三长老因爱生恨纯属胡扯,谁信谁傻。他又不是没见过三长老跟四长老的相处,那可是看不出一点的剑拔弩张。
许是戚珘表现得太明显了,七兮满脸茫然,“难道我没和你说过吗?四长老从古方中研制出了一种药剂,叫忘尘的。喝下之后再深情的人都会把情人忘得一干二净,三长老就喝过这样的药剂。”
这一刻戚珘是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他为什么会看上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大骗子?
戚珘那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把七兮逗乐了,笑了一会才在戚珘越发不善的目光中收敛笑意,他突然很认真说,“有些事情我还没查清楚,但三长老这人奇怪得很,有时候她是真的无欲无求,有时候又像个看不得别人好的疯子。我曾经怀疑过她是不是堕魔了,试探过又觉得不像,总是三长老她这人古怪得很,你离她远些。”
戚珘点头,他与三长老不熟,但他相信七兮不会害他,至于远离三长老,这个再说吧。根据七兮的说法,三长老对他可不怎么友好,有时间戚珘是想会会她的,探探底。
有时候七兮一眼就能看穿戚珘的想法,但他真想把心思藏起来的时候,七兮是不知道的。所以,现在的他一点也不知道戚珘心里危险的念头。
戚珘心虚不想多谈三长老的事情,加上他刚刚趁着七兮不注意跟谷羽暗戳戳用眼神较量了一番,此刻忍不到背地里给人家穿小鞋,“你兄长把你卖了,你不生气吗?”
实际上是谷羽想把戚珘卖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把自家弟弟给坑了。
七兮摇摇头,表情无奈中带着点沧桑,“从小到大我不知坑了他多少次,过后还凑过来让我坑。如今难得坑我一次,实在不忍心再把兄长卖一次。”
戚珘突然就沉默了,听到谷羽被坑许多次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己,破天荒的跟谷羽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荒谬感。
各部落来的人都聚集在血色冰原最大的宫殿里议事,哪怕不是每一位首领都来,也是各部落里重要的人物,可见对灵珠丢失的事情有多重视。
宫殿是一种坚硬的水晶铸造的,看着如同冰雕一般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着宝石一般都光芒。
戚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房子,看着脆弱又无比坚固,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次,美好的事物总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七兮朝戚珘招手,“珘珘快些,我们可不能去迟了。议事完我们在好好逛逛,其实宫殿在晚上的月光照耀下更好看,还有就是后天晚上的点灯节,万盏灯火把宫殿照亮,宏伟又壮观。”
戚珘狐疑:“你怎么知道的?”随后一想就明白了,“你传承记忆里有。”
七兮点头:“不止这里,八荒城,一线天等等的景色传承记忆里都有,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戚珘巴不得天天跟七兮独处,毫不犹豫点头,“等把我母亲的骨灰葬回八荒城,我们就四处看看。
七兮颔首,“求之不得。”
于是,他们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日子,许下了一个承诺。
七兮和戚珘是最迟进去的,等两人坐下这次的议事正式开始。
谷羽坐在最高的椅子上,阶梯下是三长老和七兮,戚珘就坐七兮旁边,再往下就是各部落首领以及部落里的重要人员。
戚珘往后看,人族族长不在,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回头就对上青年不善的目光,戚珘收回目光满茫然,这谁啊?他没得罪过人家吧?
青年又瞪了戚珘几眼,最后在中年男人警告的眼神中愤愤不平收回目光。
谷羽不是个拖拉的人,人到齐就直接进入正题,“对于灵珠丢失一事,诸位有什么办法?”
殿中一片静默,焚天大陆太大,无人踏足的深山老林沙漠荒原多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找一个偷灵珠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
谷羽本就没抱希望,就谈不上失望,列行公事一般问过一句后,直接进入下一个主题,“明娜首领保护灵珠不利,在火牢受刑千年,诸位可有异议?”
还是没人出声,血色冰原首领是冰属性的,把她打入火焰形成的牢笼,还不能反抗无异十分难受,但对她没看好灵珠一事,谷羽这个惩罚又不重。
他们跟血色冰原首领共事多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加上谷羽是焚天大陆的王多少是要给面子的,种种顾虑下谁都没提出异议。
戚珘心下思忖,焚天大陆的人真是心大,灵珠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都不知道多问几句。
他刚这样想,蛇族首领就突然发难,“灵珠丢失,小殿下似乎很是不在乎,可是有找回灵珠的办法?”
好吧,找茬的来了。戚珘默默放下茶杯,这脸打得,啪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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