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兮和戚珘回到居住的房间,戚珘谨慎的看看无人的四周,憋了许久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三长老是不是不对劲?密室里的留影石是怎么回事?是谁帮你放进去的?你想干什么?”
问题连珠炮一样射出来,七兮却听得很认真,见戚珘停下话头,七兮还非常有耐心的等着他补充。
戚珘想了想,又说,“你可以不说,但不要骗我。”
七兮垂眸遮住眼中翻腾的情绪,他心想: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对他太不好,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
忽略心底涌起的不适感,七兮回答,“三长老体内有魔气,很轻微,如果不是我查得仔细,就是兄长来了也未必能发现。”
魔气!
戚珘皱眉,“莫不是三长老被魔族所伤?”
“不像!”七兮摇头,“三长老体内的魔气太安分,有内而发,不是受伤所致。”
戚珘又道:“那就是堕魔!”
七兮又摇了摇头,“堕魔开始便没有回头路,若是堕魔三长老体内的魔气未免太少。”
七兮一摊手,“不管了,三长老是兄长的属下又不是我的,让兄长管去。”
戚珘心中冷笑,唬谁呢,说不管也没见你那次少管。
七兮可不知道戚珘心里的牢骚,说道:“留影石是我让鸣来放进密室的,原先在密室的在我手上。”
说着七兮从空间手镯里拿出圆溜溜的留影石。
戚珘百思不得其解,“鸣来怎么会听你的话,去破坏他爷爷和亲爹的计划?”
“他不知道啊!”七兮耸耸肩笑得十分无所谓。“不过现在知道了,等着吧,不久他就会来兴师问罪。”
戚珘定定看着七兮,“这么骗他,你就一点都不怕,不内疚吗?”
七兮挑了挑眉,“你信不信,即使鸣来知道我要干什么,他还是会帮我。”
戚珘皱眉,露出个十分费解的表情,莫不是七兮还有什么特殊能力?
七兮笑了,“凡事不能看表面,兄长是焚天大陆的王,未必谁都听他的,我啊,就一无所事事的废物,别人却未必不会听我的。”
戚珘眸光沉了沉,明白了,又是七兮所谓的纯血焚天鸟带来的“后遗症”。
七兮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戚珘,“你看看,你与鸣来有什么不同呢?不都是人吗?可就因为你有灵力,就成了灵族,没有灵力的就是人族。你看看我。”
七兮指了指自己,“我出生就带着焚天焰,所以是纯血焚天鸟,兄长没有就是一只普通的焚天鸟。同一个爹妈都要分个三六九等,你说,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戚珘不知道,但他知道七兮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焚天大陆的种族划分十分混乱,灵兽族,妖兽族,灵植族和混血就不说了。
比如灵兽族之间成亲生子,生下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种族的,他们并没有纯不纯血的划分,焚天鸟一族却成为那个特例,或许是焚天鸟和焚天焰太重要,所以成了那个特别又没那么特别的存在。
七兮拿起桌面上的留影石按开机关,画面一下子就浮现出来。
还是偷灵珠的事情,只是换了一个对象,偷灵珠的由三长老变成七兮。
戚珘霎时变了脸色,“他们要陷害的是你!”
七兮点点头:“是我可就合理多了,老族长那个密室机关重重,三长老想悄无声息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换成我就不一样,有你在偷偷进密室的几率要大的多,毕竟纯血焚天鸟的运气向来好。”
“拿你顶缸,他们疯了不成?”戚珘疑惑不解。
七兮笑眯眯说,“或许在有心人看来,如果是我拿了灵珠兄长一点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血色冰原和蓝镜海灵珠不就是我拿的。”
他无奈补充,“实际上,灵珠是我拿的也就罢,要不是我拿的,老族长这般陷害与我兄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老族长的做法只会适得其反,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给他出这么个馊主意。”
戚珘直勾勾看着七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老族长想拿你顶岗的?你原先的计划是什么?你想做什么?”
七兮这次没有回答,笑看着戚珘。
戚珘懂了,这是让他推测的意思。
戚珘思索片刻说,“我们来的第一天我看到鸣商从这里出去,那时候你就知道老族长要诬陷你。”
七兮拍了拍手夸赞,“真聪明,我原本只是想多了解八荒城的事情,谁知鸣来十分实诚,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我有些合理的推测很正常。”
正常个鬼。
戚珘心中腹诽,要不是鸣来那小子单纯好骗你岂会找他套话。
“你原先就猜到老族长看守的灵珠会丢。”戚珘摇头,“不对,你应该是来八荒城从老族长的态度中知道的,所以你原先是打算怎么对付三长老的?”
七兮十分坦然道:“我其实没想那么多,带着三长老不过是以防万一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遇上合适的机会当然可以顺水推舟,遇不上也不急,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瞧现在不就用上了。”
戚珘可不是谷羽没那么好打发,他一边打量七兮一边问,“三长老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七兮啧了声,暗道: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
“三长老身上有样东西是从不离身的。”
戚珘想了想恍然道:“三长老腰间的九尾狐玉佩。”
七兮点头:“聪明,不过现在不是九尾而是八尾。”
说着,七兮从空间手镯拿出小小的一节白色玉佩,是一小块断掉的狐狸尾巴,栩栩如生。
“这是我卷入水龙卷时拿到的,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凭借推测就认定三长老对我不利?”
戚珘无话可说,他还真是这样以为的,七兮的推测从不出错,所以他没深究,谁知道这家伙还藏了一手。
“你想干什么?你难道就这么放过鸣商?”
七兮笑了笑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过了少轻狂的年纪,睚眦必报这个词在他身上也不多见,他早已学会什么叫大局为重,深谋远虑。
鸣商是戚珘的亲舅舅,他对鸣商自然也有安排。
七兮的笑容告诉了戚珘一切,他十分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七兮十分无辜,“我什么也没想。”
戚珘心道:你就胡扯吧!
狐狸尾巴是七兮从蓝镜海得到的,他一直不想三长老的事牵扯到自己身上,现在有灵珠丢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到面前,自然用不着狐狸尾巴。
戚珘却没忘七兮利用灵珠可是来到八荒城之后的决定,有什么是让七兮哪怕知道三长老会怀疑自己,也要用狐狸尾巴做的事?
他突然问:“你想算计谁?你要把谁引出来?”
七兮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珘珘放心,我有分寸的,你只要陪我演一场戏就行了。”
戚珘可太清楚七兮的尿性,摇头拒绝,“我不干。”
七兮拖长声音叫,“珘珘~珘珘~珘珘~”
戚珘被叫得脸色都变了,他忙不迭点头,“我答应了,你别这么说话,不过你可不能干伤害自己的事情。”
二度没一直偷听七兮和戚珘的谈话,听到这里它摇头晃脑感叹。
真没出息。
七兮拍了拍胸口警告它:安分点!
戚珘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除了狐狸尾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七兮望天望地就是不看戚珘。
戚珘眯着眼睛死死盯着七兮,“你瞒我什么了?”
七兮转头笑盈盈看着戚珘,“珘珘我饿了,我想吃火锅。”
戚珘从来都拿七兮没办法,与他对视半晌,最终败在他的盈盈笑意之下,起身给秘密多到数不清的坏鸟做饭。
戚珘走后二度没从七兮体内飞出来,你当真不告诉他?
七兮脸上的笑意淡下来,“又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好事,让他知道干什么?跟着你一同生气吗?”
二度没生气的在空中转几圈,最终讪讪的停在七兮面前,转移话题。
你不是喜欢戚珘嘛,怎么没动静?喜欢就上啊,早上早报得美男归。
七兮不为所动,“我喜欢上他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爱上他太快了,爱一个人就开始瞻前顾后,总想给他留点后路。”
只要不在一起,戚珘就随时能转身离开。
留什么后路啊,我可是在戚珘那里打过包票,你犹犹豫豫的不是在打我脸吗?七兮,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七兮没理它。
二度没急得团团转。
我觉得人类有句话说得挺对的,良宵苦短胜事难逢,**一刻值千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啊!活在当下,哪管未来哪般,这才像你七兮的性格。
七兮撑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二度没,活像在看一直抓耳挠腮供人取乐的猴子。
他漫不经心问:“我是人类吗?拿人类的话搪塞我。”
二度没十分疑惑。
戚珘是灵族不也是人类吗?
还是你有漫漫岁月可挥霍。
谁还不是个短命鬼!
当然最后那句二度没没有写出来。
七兮沉默半晌,点头:“你是对的,搞得谁还不会谈情说爱似的。哪管它未来哪般山崩地裂日月无光,我只管当下快活。”
七兮跟二度没讨论两个男人怎么生命大和谐的时候,鸣来毛毛躁躁冲进来。
他不看场合也不管气氛,劈头盖脸就问,“灵珠是怎么回事?留影石里为什么是三长老?你想干什么?”
七兮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点,他漫不经心反问,“知道结果我再让你把留影石放进密室,你做吗?”
鸣来不吭声。
事情回到七兮刚来那天。
鸣来对七兮这只焚天鸟很是好奇,在门口探头探脑。
七兮朝他招了招手。
鸣来犹豫片刻,没忍住好奇心走进去。
七兮让人在对面坐下,很是贴心的给鸣来倒了杯花茶。
一口花茶下肚,鸣来就没那么紧张了。
七兮不动声色开始拉家常,拉到鸣来把祖宗十八代有几口人都交代清楚,他才不经意间问道,“最近有做出什么新鲜玩意吗?”
“有啊,父亲做出了留影石,只要打开机关就能把做过的事情留影,然后再播放出来,很有意思的。”鸣来双眼闪亮,显而易见对他爹还挺崇拜的。
七兮眸光一闪,心里有了计较,他笑着问,“劳烦你帮我一个忙,能不能悄悄给我一颗留影石?”
鸣来脸一红,一个劲点头,“可以的。”
鸣来偷拿一个留影石不要太容易,没多久留影石就到七兮手上,没两天就来到密室了,原先在密室里的留影石,经过鸣来的手,悄无声息来到七兮手里。
所以鸣来的怀疑是十分准确的,如果七兮是主谋的话,鸣来就是个帮凶。
七兮似笑非笑看着鸣来,“至于灵珠是怎么丢的,你应该去问你的父亲,而不是来问我。当然,百分百概率你什么也问不出来就是了。
鸣来张了张嘴,半晌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七兮见他这副茫然的小表情,收起笑意,严肃道,“你还不知道你给我的留影石里有什么吧,是我偷拿灵珠的录影。”
鸣来只是经历的事情少单纯了点他并不傻,七兮说到这份上,他就把所有的事都串联起来,猜测得**不离十。
鸣来还有几分稚气的脸惨白惨白的,不可置信和茫然掺杂,那样子跟信仰坍塌似的。
想来也不奇怪,在鸣来心里,老族长是个睿智慈祥的模样,鸣商更是不得了,勤奋好学天赋奇高,虽人对他有些漠视但可以理解。
鸣商上对老族长孝顺,下对各位下属随和,每天还要忙族里琐事和研究机关,自己受些忽视和委屈更代表鸣商大公无私。
在鸣来心里,他的亲人都是些高大尚的存在,深受族人爱戴,心目中的榜样完全不是他想象的模样,信仰坍塌不过如此,鸣来一下子难以接受也正常。
鸣来像是傻了一般喃喃自语,“爷爷和父亲,疯了吗?”
七兮挑眉,老族长和鸣商没看出来的东西,倒是被鸣来三言两语之间摸得透彻,倒是个可用之才。不过,想要成大事还得多磨磨。
鸣来不知是打击过大还是别的,白着脸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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