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商被勾结两字吓了一跳,慌忙解释,“我跟他是好友,谈不上勾结二字。”
老族长在一旁脸色阵青阵白,他的傻儿子哟,这是上赶着找死啊!
可怜鸣商自从跟七兮坦白后一直被关在牢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更不知他的“知己好友”已经给他挖好坑等着他跳呢。
老族长连忙给啥都不知道的蠢儿子解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听得鸣商一愣一愣的,宛如在听一本天书。
好半晌他才说,“你们弄错了吧,白沓为什么要对殿下下毒,没道理啊!”
谷羽没跟他扯道理,问道,“冰玲是你给白沓的?”
知道谷羽这是怀疑他,鸣商仍然说,“白沓说想找个端茶倒水的侍女,我看冰玲可怜就给他介绍,白沓也可怜她,就想给她找个好归宿。”
说到此鸣商偷偷看了眼谷羽,他口中的好归宿无疑就是七兮,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义正言辞追问冰玲,“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想给殿下下毒,嫁祸给白沓?”
在场众人皆是满脸莫名,实在不明白怎么会鸣商得出这个结论。而且他这人也是奇怪,好好的父亲儿子不相信,几乎成仇,白沓这个坑他的反而深信不疑。
如果七兮在这里就会明白鸣商的心理,主要就是走得太过一帆风顺,只要掀起一点巨浪就惊惧无比不知所措。
鸣商前半辈子父母疼爱家境富裕,妹妹失踪后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加上他又有那么点天赋,几十年可谓顺风顺水,就在他差点登上高位时突然冒出一个程咬金。
昔日对他赞不绝口的人突然改变态度,唾手可得的高位岌岌可危,就连自己最亲的父亲也不在站自己这边,在鸣商看来这些都是背叛,他几乎众叛亲离。
八荒城的族长成他人囊中物,那他这些年尽职尽责为八荒城付出又是为了什么?
半生顺风顺水的鸣商从天堂跌入地狱,从没受过挫折的他怎么受得了,一时失智干出什么蠢事都不足为奇。
七兮对此深有体会,毕竟他也曾经失智过。只不过他那时年纪小,动静不大,所以没几个人知道。
鸣商就不同了,在自以为众叛亲离之后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好朋友,好朋友表示自己永远站在他这边,帮他拿回族长之位。
就问你感不感动,反正鸣商是感动的,恨不得当场给白沓掏心掏肺。喝得醉醺醺时看到白沓,被他忽悠着偷灵珠不是难事。
就是现在鸣商都坚信白沓是他的朋友,说那晚喝醉偷灵珠说得含含糊糊,一直说看着像是白沓。其实,在鸣商心里那晚的当然不可能是自己朋友,多半是别人假冒白沓来骗他。
看着自家倔驴一样一根筋的儿子,老族长差点泪流满面,真真是生个叉烧包好过生鸣商。
就这蠢样不用问,鸣商肯定又是被人利用了,谷羽疲惫的挥挥手,示意把这碍眼的家伙拖下去。
鸣商失魂落魄被拖走,关在他牢房对面的就是白家一家子,白家现任的家住,九岁的白翼和管家以及一众侍卫侍女。
白沓至今无影无踪,谷羽自然是要见一见这位年幼的家住的。
看到谷羽那刻白翼立刻俯身跪拜,“王。”
他身后一众人呼啦啦跟着跪下。
“王!”
谷羽居高临下看着白翼,一言不发。
白翼小身子一抖,宛如万丈巨石压在单薄的肩背上,他白着脸道,“身为白家家主,白翼监管不利罪该万死,只是,白家众多侍卫侍女只领一份银钱做些分内之事,其他一概不知,望王开恩绕他们一命。”
“哦。”谷羽抬了抬眉,语调平淡问,“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过?”
白翼脸色惨白如纸,汗水顺着肉嘟嘟的脸颊滑落,他悄悄做个深呼吸,稳了稳语调说,“小叔此人野心勃勃,早不甘做一个小小管事,只是他的身份注定无法坐上白家家住之位,为了这事他早已经疯魔。”
白翼缓了缓心中的紧张,语调尽量平稳说,“我是白家明面上的家主,如今白家除了小叔尽在这大牢里,我虽不知他做过何时,但能推测出绝不是什么小事。”
“你倒是聪明。”谷羽语气很是冷漠又没有什么感情,让人猜不猜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没想为难小少年,也没想过要这些侍卫侍女的命,只是小小的少年不经吓,他已经努力收起身上的不悦,依旧把他吓得不轻。
谷羽只是很生气,气白沓老族长鸣商等人,也气他自己,这些年他一心扑在七兮身上,对各地诸事顾及不多,白沓的事他也有责任在的。
谷羽伸手把人扶起,“对白沓你知道多少。”
白翼摇了摇头为难道,“虽说我是白家的家住,但是这些年忠心的下属死的死逃的逃,白家早就是小叔的一言堂,我对他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说不多都是勉强,白翼这些年保命和护住零星几个忠心的下属已经用尽全力,白沓的事他知道的很少。
白翼顿了顿又说,“不满您,为了保命我在悄悄打探小叔的事,只是知道的不多。他是人族和妖兽族的混血,这些年与一位神秘人一直存在联系,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谷羽垂眸遮住眼中的思绪,他一直以为白沓是在为魔族办事,没想到是别族,不知是哪位迫不及待想要七兮的命。
想到这里,谷羽周身的气息阴冷几分。
紫的红的粉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四季如春的地方,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流连忘返,特别是还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地方与一座幽静的小亭子。
小亭子有一张圆桌和四把木椅子,七兮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十分惬意,好似外面几乎闹翻天的热闹与他无关。
微弱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身穿繁复纹路的紫衣男子在七兮对面坐下,看向七兮时,淡漠的眼神变得温和。
七兮睁开眼睛,懒懒散散道,“兄长忙完了?”
谷羽低低“嗯”了声,拿起桌上的茶杯,熟练的拿起茶壶泡茶,橘红色的花茶落入瓷白的茶杯中。
谷羽顺手递给七兮。
七兮很自然的接过,嗅了嗅茶香,很清淡的茉莉茶香,颜色也很漂亮。茶杯凑近嫣红的唇瓣,七兮刚想和一口品品味道,就被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打断。
“你喝下去试试。”
七兮动作一顿,动作十分流畅的放下茶杯解释,“我就是闻闻味道,没想喝。”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戚珘冷哼一声,半点不信七兮的狡辩,这人他还不清楚吗,有时候确实有点二得让人头疼,这次肯定是闻到茶特别好闻想尝尝味道。
谷羽看看七兮再看看戚珘皱了皱眉,语调沉了两分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七兮?”
之前喝毒药的事情看似过去实际上戚珘一直都记着,所以现在七兮很怂,双手离茶杯远远的,碰都不敢碰。
他似笑非笑看着谷羽,“你从进来到现在神态举止跟兄长一模一样,学得不错啊,老医师。”
“谷羽”的神情由错愕到平静,“既然你也说我神态举止一丝不差,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谷羽的。”
七兮但笑不语,有些事情自己人知道就算了,委实不必告知敌人。
戚珘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抽鞭子,“谷羽”连忙飞身跃起躲开戚珘的鞭子,无辜的椅子霎时四分五裂。
“谷羽”跃出凉亭,一道手腕粗的雷电朝凉亭直劈而下。
七兮和戚珘同事露出意外的神情,动作同样不慢,飞身跃出凉亭,同样无辜的凉亭步了椅子的后尘。
七兮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灵族就是灵族,确实够神奇。”
没想到这位灵族不止可以变成别人的模样,连能力都能复制,怪不得一直都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灵族半丝笑意也无,此时暗暗后悔自己的莽撞。
不等他后悔太久,戚珘的鞭子又来了,灵族往旁边侧开避让,险些一脚踏入谷羽制造的时空裂缝中,惊险脱身的灵族脸色十分难看。
识时务者为俊杰,灵族也不是什么死脑筋的人物,转身就跑。
自从他出现戚珘的脸色一直都是阴沉的,下手毫不留情,一道道时空裂缝出现在灵族周围,挡住他所有的逃跑路线。
灵族转身望向戚珘,就在他转身那刻,身上的衣饰以及相貌都变了个模样。
他懒懒散散道,“珘珘。”
七兮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和声音啧啧称奇,“厉害,当真厉害。”
戚珘扭头恶狠狠看着七兮,“你给我闭嘴!”再看向灵族时,神情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
七兮识相闭嘴,看向灵族的眼神无比同情。
灵族神情疑惑,戚珘不是喜欢七兮吗?他现在跟七兮一模一样,戚珘怎么好像更生气了?难道不应该爱屋及乌?
“为什……”
不等灵族把话说完,时空裂缝瞬间把蔓延到他脚下,眨眼睛就把他整个人吞进去。
裂缝迅速合拢,四周也恢复原来模样,要不是四分五裂的小亭子,和被戚珘一鞭子抽开的裂缝,谁也猜不出刚刚经过了一场搏斗。
大约两刻钟后七兮对戚珘说,“把人放出来吧,别弄死了。”
黑色的时空裂缝在七兮面前浮现,戚珘伸手进去一拽,一个血淋淋的人形出现在地上。
灵族趴在地上喘息,身上有许多地方伤口深可见骨,要是再晚点把他拉出来,他就没命了。
七兮蹲在灵族面前问,“叫什么名字?”
灵族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一副装死到底的模样。
七兮朝戚珘招招手,“什么不说就是个没有的废物,重新扔回去。”
灵族猛得睁开眼睛,再进一次时空裂缝他焉有命在,在性命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我叫青葵。”
七兮颔首问,“灵珠是你拿的吗?”
青葵在模仿他人方面天赋奇高,模仿一个白沓不要太简单。
哪知青葵摇了摇头,“不是,我来这里目的之一就是见你,还有一个就是拿灵珠,谁知被人捷足先登了。”
七兮又问,“你模仿的人应该不止一个吧,是怎么让他们在同一时间存在的?你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传送阵。
最后一句是肯定句。
有些传送阵是灵族制造刻画,有些却是天然形成的,沧海桑田,有许多传送阵被遗忘在时光的长河中,又有新的传送阵在长河中诞生。有没被发现的传送阵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青葵刚要回答,空气中突然有些异样,一下子打断他们的谈话。
戚珘抬手长鞭甩出,叮叮两声打飞直射向青葵的两枚暗箭,长鞭去势不减甩向暗箭射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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