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织玉空间,织女立刻将织玉的种子放进土壤之中,又滴入两滴灵能液,整片土地立刻被氤氲的雾气包裹住。
林月等她操作完,才试探着询问:“织玉的种子,是怎么回事?”
织女看着被雾气覆盖的土壤,神色怀念:“织玉是自生体异常,由一颗种子幻化来的,当年她曾孕育了一颗种子,只是这些年来我都未能找到它的下落。”
林月恍然。这么说,这颗种子也可以看做是织玉的女儿。
松雪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还未发问,突然脸色一变,看向林月。
“怎么了?”
松雪皱了皱鼻子,似乎在嗅着什么,直到贴近林月的手才停下,仰头看着林月,怔怔然流下两行泪水:
“姐姐,我……我感知到了妈妈的气息。”
林月震惊:“什么?”
松雪确定道:“就在姐姐你的手上。”
林月茫然地抬起手,仔细观察起来。
双手修长有力,带着薄茧,与往常并没有任何区别。她开始仔细回忆最近触碰过的东西,有什么是之前从未接触过的……
片刻后,林月找到了怀疑的对象——
韩舒被救走时,留下的那块符隶。
这是她最近唯一接触过的特殊物品。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林月思索片刻,看向松雪:“明天姐姐拿一个东西过来,你看看它上面有没有妈妈的味道。”
松雪抬手胡乱擦了下泪眼,点头:“嗯!”
时间不早,林月索性就在织玉空间睡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便起身赶往特行组。
到了之后,却发现红叶竟然不在。
她询问过值班的特行员,才得到消息:高部病危,红叶接到通知紧急赶往主城了。
林月一边向档案室走去,一边思索着接下来可能会有的行动。
怪不得昨晚章凝突然那么迫切,原来是早有预料,对部长之位势在必得。
但高部离世一般也不会让分区的一二把手都去主城,必然会留下一个坐镇,以防出乱子。
现在章合早就在高部遇袭的当天就调往主城了,红叶却夜里也紧急离开,明摆着是追随章凝的。
章凝既然已经到达主城,只怕这几天就会联系她前往主城夺取能量体。
除了要面对李痕之外,她还需要做哪些准备呢?
思索着,林月不知不觉走到了档案室,在记录里签字后,顺利将韩舒留下的符隶取了出来。
看了下时间还早,林月准备开车回到交界林,尽快让松雪确认下这上面是否有松慧的气息。刚走到地下停车场,她却突然脚步一停。
章凝有夺位之心,那章合呢?
主城,高部躺在床上,眼眶深陷,皮肤灰暗,气息颤悠悠如一支即将熄灭的蜡烛。
他在部长这个位置上待了快三十年了。自曲章市成立以来,从未有人像他这般做部长做了这么久。
病房里一片安静,唯有各种监测仪时不时发出滴滴响声。
人之将死,难免会回想过去。高部也不例外,他想到了月瑰,想到了赵英,也想到了过去经历的种种。
他曾为了进阶暗算过很多人,也曾为了权势背叛过很多人,回望过去,说他恋栈权位丝毫不为过。
但好在,他们都死了,只有他,只有他活到了现在。
本以为,他能平平安安地活到死,可月瑰……月瑰她竟然真的回来了!她要覆灭曲章市!
高部眼睛睁大,灰白的面孔憋得通红,仿佛真的见到曲章市被毁于一旦。
曲章市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啊!怎么能被如此毁掉!
高部深深地剧烈地喘息,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按下床头的按铃。
却在这时,轻微但麻利的脚步声飞快靠近,几名医护和治愈师利落地为他更换药品,调节呼吸管,安设震颤器。
一番忙碌后,高部气息再度稳了下来。
还未等他开口,医护和治愈师又快速离开,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高部看着她,似乎很是惊诧,又似乎早有预料,感叹道:“没想到,你这么多年不争不抢,也想要这个位子。”
章青笑了笑,眼角露出了几道细纹:“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对它没有兴趣。但是我外甥女志向远大,所以便厚着脸皮来找你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章青反问道:“如果她能保住曲章市呢?”她随意地拉开床边椅子坐下:
“我想您也明白,以月瑰的能力,想要覆灭曲章市指日可待,而无论是展长风还是李痕,他们都没有能力保住曲章市,也没有这份心。
您为曲章市操劳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甘心让所有心血毁于一旦么?”
“那章凝就能保住曲章市了么?”
“至少她有这份心,更何况,这世上并非只有一个月瑰,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高部强撑着坐起来:“不止一个月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青却好似没有听到高部的疑问一般,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文件:
“这是展长风和李痕这些年做下的孽,您包庇了他们这么久,我希望您能亲自处置了他们。”
高部青着脸看了一眼章青,冷冷接过文件翻看,然而越看脸色却越差。
这些年来他对这二人的所作所为并非完全不知,但出于某种私心,最多也就申斥几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的胃口早已被养大。
章青:“凭这些证据,即便今日没有月瑰,以他们两个也早晚会把曲章市祸害一空。再者,高部您压了他们这么久,知道他们那么多把柄和秘密。您离世后,他们真的会善待您的家人么?
即便有法则约束,可赵英放走月瑰时,难道就没有立下法则么?”
此话一出,高部面色一变,作为同类,他深知斩尽杀绝的重要性。想到这里,他气息一乱,嗓子发痒,剧烈咳嗽起来。
章青从床头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高部这才顺过气来。
“当年……章凝剿灭风雨楼时,我,我没能公允判决,让她在经二区冷落了十多年。若她上位,又不会报复我的家人么?”
章青听出高部话中的松动,轻轻笑了笑:“我用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向你保证,她不会。”
许久,高部长长叹息了一声:“我答应你。”
他接过章青递过来的笔,在几份认定文书和罪状上签了字:“展长风和李痕……,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章青接过文书,检查了一遍,放回包里,转头看向他,简短果决道:“杀。”
高部皱了皱眉:“这些年来他们积累的势力不弱,若是如此,只怕会出乱子。”他再度咳嗽了一会儿,强压着嗓子的痒意艰难道:“月瑰当前,曲章市经不起乱子了……”
章青再度接了一杯水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帮忙顺气,安抚道:
“您放心,凝儿早有布置,必然会将影响降到最低。再说有他们两个在,若是与月瑰勾结,反而会动摇曲章市的根基。”
高部缓过气来,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章青可以走了。
*
织玉空间,林月刚将符隶拿出来,松雪的眼眶便立刻泛红了,不需仔细观察,她便能确定这就是松慧的东西。
织女低头给松雪擦了擦眼泪,转头询问道:“这东西从哪来的?”
林月将符隶收好:“韩舒留下的。”
织女:“这么说,松慧很有可能在俱乐部。”
“是的,所以我想等离开这里后,先去大河市寻找下松慧的下落,看看是什么情况。”
织女垂眸思索片刻,迟疑道:“也好,不过……虽然她是松雪的母亲,但俱乐部是敌非友,若松慧真的与俱乐部一行,那……”
松雪闻言,顿时也紧张地看着林月。
即便她对外面的事不是非常清楚,但也知道俱乐部与林月之间的恩怨。
林月摇了摇头:“情况还不明确,我们先不要盲目猜测。我先回特行组,有几个俱乐部的异常被关在刑讯房,或许他们能知道点什么。”
“好。”织女点了点头:“一切小心。”
“姐姐!”松雪喊住了她,神色忐忑纠结,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姐姐是她最重要的人,可……可妈妈也……
她眼角又闪现了泪花:“我……”
松雪吞吞吐吐良久,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沮丧地垂下头:“对不起……”
林月拍了拍她肩膀,蹲下伸手擦去眼泪,看着她的眼睛耐心道:
“姐姐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怕。就算你妈妈真的加入了俱乐部,也未必会是我们的敌人。更何况,她那么爱你,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不要太担心,姐姐一有消息就立刻告诉你好不好。”
松雪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林月笑了笑,再次拍拍她的肩膀,又嘱咐织女:“辛苦帮忙照顾好她,多谢。”
织女翻了个白眼:“废话,快走吧,有事联系。”
回到特行组,林月立刻奔到审讯房找到被抓住的几名异常。
几个异常都经过一番审讯,身上各有伤痕,林月挑了还算清醒的青眼螳螂,一把钳住他的双臂向后翻转,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符隶:
“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青眼螳螂还想嘴硬,林月干脆利落地卸了他的双臂,……
十几分钟后,青眼螳螂满脸冷汗地跌进牢房,咬牙切齿又略带恐惧地看着林月远去的身影。
走出审讯房后,林月立刻寻了个左右无人的地方,拿出柳叶联系柳如风和织女。
“老大,怎么了?”
“织女在你旁边吗?”
“在的在的,松雪和吕宴也在。”
得知大家都在后,林月立刻开始传递得到的消息,语速飞快:
“这个符隶是俱乐部一个叫异师的人提供的,用于治疗一个叫游君的异常。现在符隶掉落,说明游君大概率是死了。
不过异师这个人很神秘,常年深居简出。除了部长青夜亲自找她之外,其余诸事不理,所以没有其他更具体的消息。
但是,她是两年前才加入的俱乐部。
松雪,你妈妈是什么时候没有再回来了,你还记得吗?”
松雪不确定道:“好像就是两年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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