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叶带着惊蛰刚进来,几个平时玩的好的公子们就围了上来,惊蛰也才发现,男子们也并不是都喜欢素色衣着,更多的还是彩色,鹅黄柳绿姹紫嫣红,所幸大多数男子颜值都很高,身材又都是纤细修长,趁着这些彩色纱裙,倒还有几分飘飘然的味道。
“来来来,这是我弟弟惊蛰,初来乍到,以后你们可要多照顾照顾啊!”云叶拍着惊蛰的肩膀向这些人介绍,引来更多的人观望。
“怎么出去一趟,还多出个弟弟来了?”其中一个紫色衣着的矮个男子问道。
“杨三,你哪那么多话,这是我新认的弟弟!”云叶显然和他很熟,不在乎的推推他,又转过来冲着惊蛰说道:“他们几个是破云城里各大家的公子,杨子木,李莲,柳成依,算我半个朋友吧!”
话音刚落,几个人就围了上来一顿磋磨,“什么叫半个!小叶子你出去一回猖狂了呀!”淡黄色衣服的柳成依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斜了眼云叶,又看了看惊蛰,笑这说道:“不过别说,这个惊蛰弟弟可真可爱!这小脸儿……”说着就要作势要捏上去……
惊蛰下意识一躲,避开了他的手,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看着云叶。
云叶踢踢他们几个,挣扎过来,一手揽过惊蛰:“我这弟弟谁都不许碰!捏坏了你赔的起吗!”说罢冲惊蛰眨眨眼,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
这样一副明显保护的姿态可就更让人不解了,谁都知道云大公子可是有名的娇宠跋扈的主儿,还没看见他护过谁呢!
一时间各种好奇的目光都飘了过来,让惊蛰一阵不自在!
他不习惯这种被打量的感觉,前世作为杀手,大多数时候都身在暗处,接触的人越少越好,这些人的目光不同于云家人,异常敏感的直觉让他有些不舒服。不过,他已经渐渐习惯了克制,否则被这许多说不上善意的目光盯着,说不好他要见血了呢!
“行了行了,别老盯着我们看!说说说说,最近有什么新鲜事!”云叶知道惊蛰不太喜欢被人盯着看,兴冲冲的岔开话题,顺手拿起一块粉嫩嫩的糕点塞到惊蛰的手中,示意他吃。
惊蛰小小尝了一口,软糯清甜,入口绵润,悄悄的赞了一个!
要说这个世界,什么最另他满意,那必定是糕点糖果!对于从小没有享受过的他来说,可以肆意的品尝这些美味简直是传说中才有的日子!
一 边吃着美味的点心,一边听着周围几个“嘁嘁喳喳”的闲聊,惊蛰微眯着双眼,一脸的满足,不禁又在心里暗叹:“这个世界的男人们,简直太悠闲了!”
这样想着,耳边一阵弦音波动,接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流淌而出,叮叮咚咚煞是美妙,惊蛰虽然不通音律,但也能听出几分感觉来!
美妙的琴声想起,打断了众人的攀谈。水涟漪端坐在琴凳上,无视众人的眼光,一袭天蓝色广袖长袍,纤长十指,根根如玉,轻拢慢挑间,轻缓动人的曲调悠悠流淌,真真一个――美人如玉
“你这表弟!琴艺无人能敌!”柳成依蹭了蹭云叶,悄声说着。
云叶咂了下嘴,看了惊蛰一眼,没有言语。
一曲终了,众人回过味来,拍掌叫好!其中一个高个青衣男子,站起身来道:“咱们丹花会原本就该是男儿们探讨才艺的地方,那些只知嬉戏打闹的哥哥弟弟们可真应该跟着水公子好好学学!”说罢有意无意的瞟了这边一眼。
“哎!你这……”杨子木说着就要起身,被云叶一把按住,不解的回头。
“随他去吧!年年弄这一出,累不累!过了秋,他就要议亲了!你理他干嘛!”云叶索性叠了双腿,斜靠着矮榻,头枕着双手饶有兴味的欣赏着!这一幕落在那男子眼中又是一顿好气!
水涟漪低头含笑:“涟漪见识浅薄,也只是弹来解个闷儿,比不得这城中的大家!”美人一笑,恍若花开,登时就打断了明里暗里的计较!
接着又有几个男子站起,或吹笛或弄萧,更有人在旁朗声吟唱,一时间小小的亭子里热闹起来!
此时,亭子对面,假山碧树掩映中一小片空地……
几个武者打扮的女人,借着地势偷偷的正打量着这里,一脸的窃喜。桌子上酒坛若干,杯底尚有残留,显然是偷看了有一会了!
嘻嘻哈哈中,一个挺拔的身影迈了进来,正是云绽。
几个偷偷瞭望的女人这才转了过来,招呼着坐下:“云老大也太难请了!”
“就是就是,太不拿姐妹们当回事了!罚罚罚!”几个女人嚷嚷着就要灌酒。
云绽在这群女人中间,脸色确是少有的放松,活泛了下四肢,大马金刀的坐下,拿过一杯,一饮而尽!
“这才像话!”黑衣劲装女子一拍云绽肩膀,也坐了下来。
“哎,哎,那个那个,跳起来了!嚯,这小身段!”一个稍矮些褐色劲装的女人跳起来张望着远处,低声叫着。
几个人赶忙涌过去,争抢着最佳位置,探着脑袋望。
云绽无语,早知道这几个没个正经,非要叫她过来这,原来是为了偷看丹花会!不过,年年如此吧,女人们总是会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偷看一下心上人,若实在是有意,过个几日便去提亲了!
云绽向来对这些无感,从不偷看,对这些莺莺燕燕的无从欣赏!
“哎,云老大!这破云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你这大冰山有福了啊!”黑衣女子端起酒杯一撞,满眼的揶揄!
云绽横了她一眼,仰头喝下:“涟漪是我表弟!”
“哈哈哈”身边的几个女人听后大笑,“谁不知道这第一美男对我们云少城主,心仪已久!你还藏个什么劲儿!”
“不得胡说!男儿名节可贵,怎可乱言!”云绽冷脸。
“好好好”,了解云绽脾气的几个,奸笑着不再提,遥望着远处,又硬拉着云绽一起。
云绽知晓几位好友只是嘴上胡言乱语,在外也是一向正派,便也不加阻拦,端着酒杯立在阴影处。
听着几个女人在那里争执哪个更漂亮哪个身材更好。一眼望去,赫然见云叶斜靠榻上,惊蛰乖巧的坐在旁边,不由眉头一皱!
而此时小亭中……
惊蛰疑惑的抬头,总感觉怪怪的,仿佛有股视线一直在周围探看,让他非常的不自在。云叶看在眼里,问:“怎么了?”
惊蛰摇摇头,嘴里含了颗糖,仔细品味。
正此时,又是一曲终了,男儿们意犹未尽。一位桃红色纱衣的男子轻轻落笔,一副美男图,赫然纸上。画的正是这亭中景色。引的围观众人不停赞叹。
“这位小公子,冰雪可爱,伶俐非常,一望便知是大家公子!说不得要为大家指正一番了。”
方才的青衣男子环视一圈,眼神落在了惊蛰头上。
云叶一哼!“修竹!我们家惊蛰年纪小!就不掺和了!”
“叶哥哪里话!咱们男儿家君子之艺,不分长幼!云府向来是各家之首,这府里出来的男儿那想必更是技高一筹!”修竹一脸诚恳,引得周围几个人轻声附和。
惊蛰一早就看出来这几个不是好相与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挑到了自己头上。他最是不愿听这些啰嗦,也根本不计较什么高低,吃够了美食,已经想要溜了。想着,他拽了拽不耐烦的云叶,拍了拍衣袖上的残渣,站了起来。
修竹看着,心里暗喜,他最是看不惯云叶的做派,总想看他出丑,无奈毕竟是城主府大公子,机会始终难寻。看这个小孩儿,软趴趴的,他自认技艺精湛,在场各位除了水涟漪不会有人是他对手。
“小公子善用什么乐器?我唤人去拿!”修竹一副温柔大哥哥样。
云叶知道惊蛰并不懂什么音律,不明白他站起来要做什么。
惊蛰悠悠然站起,悄悄使了个眼神,示意无妨。略略打量了下四周,举步迈出了小亭。
这一幕都落在远处张望的女人们眼里。异能者五感异于常人,亭子里的情景她们看的清楚的很。女人们对男人间的明争暗斗不感兴趣,只是好奇这个小孩出去干什么呢?
云绽轻皱了眉,也是不解,静静的看着。
惊蛰走出亭子,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俯身拔了一片宽长的草叶,手指轻捻:“曲调讲究意境,用什么不重要!送大家一首小曲子吧!”说完,草叶放入口中轻含,“啾啾”几声尖锐的调音后,一断悠扬婉转的小调缓缓溢出,不同于已知的任何曲谱,但更轻柔动人,仿佛稚嫩少年轻轻吟唱,引人遐想。
惊蛰确实不懂什么曲子,他吹奏的是一首幼时妈妈哄他睡觉时哼的小曲《虫儿飞》,那是他关于妈妈唯一的记忆了!这首曲子深深的刻进他的脑海,是他一个人时小小的慰籍。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清脆透亮的乐声让在场的所有人沉静下来,就连远处观战的女人们也是默然无语。
一曲完毕,惊蛰满意的看着在场男子们的呆样,“献丑了!”
“哇!”众人方才反应了过来,回神赞叹。从未听过的曲子带来了不一样的享受,何况只是一枚小小的草叶,在这些大家公子看来,这太神奇了。
云叶与有荣焉,这小惊蛰还有这一手!
修竹看着在场男子们欣喜称赞,心下不痛快,:“这算什么?乡野小调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他的话音一落,现场一静,更有几个男子露出了确实如此的神态。
云叶运气,这个修竹看来就是找茬来了。
水涟漪神态莫名,只低头不语,半晌,轻笑着开口:“乐者,天地之音!万物皆可发声!万物皆可以乐!确实不该拘泥于乐器,是我们太过狭隘了!”
云叶听罢得意的看过去,水涟漪又道:“这首小调意境优美,可有名字?”
惊蛰想了想,:“这首曲子是我娘亲教我的,叫虫儿飞。谁想学可以来找我!”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男孩儿蠢蠢欲动,他们只是觉得随手一片草叶就可以成曲,看起来好潇洒好酷啊!
“哼”修竹暗恨,水涟漪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他再揪着不放便是小气了!想罢他冲人群使了个眼色。
亭中作画的一位公子,走了过来:“小公子见解独特,在下佩服!想必于绘画一途也颇有造化,不妨画上几笔,让我等再长长见识!”
“喂!你们是当我瞎吗!”云叶落下脸来,看起来倒有几分云绽的气势!
“云大公子哪里话!我们男儿间的讨教本就是寻常事,向来不受约束!怎么?您要用城主府的名头吗?”修竹不甘示弱。
凤凰大陆女人们并不很管男子之间的较量,在她们看来那只是男孩家的玩闹罢了。
“叫惊蛰是吧!”先前说话的公子亲切的走上来,铺开一张画纸,:“来来来,惊蛰公子,就当是平时练习啦!让我们见识一下。”话虽熟捻客气,眼神却很让人不舒服。
修竹四周扫了一眼,望着树上的几只彩色翎鸟,笑着说:“就画几只彩雀如何?这七彩小鸟最是可爱,不知道能不能入惊蛰公子的画中?”
听到周围人的迎合声,惊蛰一脸平静,这几人的挑衅在他看来简直不值一提。和前世动辄非死即伤的比试相比,这温温柔柔的笑里藏刀简直就是小儿科!
惊蛰一个眼神稳住云叶,回头扫了眼几步外树上的彩雀,心里有了计较。
惊蛰缓步来到廊前,轻提衣摆在众人皱眉疑惑的目光中,又将裙摆塞在了腰里。
远处云绽,眉头紧皱……
只见惊蛰脚尖轻点桌案,手臂舒展,迅疾一纵,接连几个腾挪,便悄无声息的窜上了树!众人来不及惊呼,惊蛰白影轻闪“刷刷”几下攀上树干,此时那从未被人抓过的彩雀方才惊觉,“唧唧”叫着展翅欲飞,说时迟那时快,惊蛰单手猛的一抄,犀利如鹰隼,小彩雀翅膀刚要炸起,便被逮个正着!惊蛰随即单手一攀,足尖用力,自十几米的树上飘然而下!灵猫一样向前一跃,毫发无伤!
众人惊的说不出话来!
惊蛰转身抬头,手里的小彩雀不知是死了还是吓的忘了叫,蜷缩在掌心一动不动,只露出一个微张的小黄嘴。他把拳头伸向修竹,道:“能不能入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惊蛰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嘴角一扬邪魅一笑:“拔了毛,烤来吃,香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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