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愿嫁她,为何还要腻在她身边?”惊蛰心里一遍遍的问。
“不,我没有,我只是把她当朋友!
“呵”水涟漪苦笑,“傻孩子,女人和男人做不成朋友,要么是妻夫,要么是亲人!”
惊蛰没来由的一种无力感,仿佛陷进了一片棉花,你以为柔软的就会很舒服,可实际上那种无法站立的绵软真让你颓丧!
他孤身到这异世,无亲无朋,只是潜意识的想要一份安乐罢了!他并不想打扰谁,更不想拆散谁!
惊蛰低头把玩着那把匕首,自嘲一笑:“其实,你不喜欢我,对吧?”
水涟漪一顿,叹了口气,试探着握住了惊蛰的手:“我不喜欢阿蛰,但我羡慕你!”在惊蛰疑问的眼神中,水涟漪眸光轻闪,好似有泪划过:“若我有阿蛰的身手和自由,该多好!”
水涟漪轻眨了眼睛,抖落长睫上的泪珠,继续说道:“我自幼母父双亡,祖母严厉,我拼命修习琴棋书画,男儿礼仪,各种医书典籍,数不胜数,只为成为最优秀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
“绽姐姐安慰我,鼓励我,照顾我!”水涟漪明艳的脸庞随着话语越来越亮:“只要绽姐姐高兴,我便高兴!她既悦你,我便悦你!”
惊蛰面对这样一个痴情美人,无力发火,满腔愤慨不知从何说起,末了颓然落座:“你走吧!”
水涟漪缓缓站起,纤细十指尽数隐在袖中,叹息一声:“好!阿蛰若心烦,我便走了!改日,我再来看望!”
说完转身离去,正要迈步出门,身后传来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云绽!”
夜色姗姗来迟,淹没了水涟漪的心事……
水涟漪回到住处时,三婆婆已坐了半天,等的颇为不耐!眼见他关上了门,神思不属,按捺着脾气说道:“听说你去找那个小崽子了!找他做什么,既然他不识时务,我们就该……”
“祖母!”水涟漪出声制止,面色冷厉,早没了在惊蛰面前的楚楚可怜,温柔大方。
“祖母需时刻谨记,这是在云府,不是莲水城!”
好好好,三婆婆咬牙牢记,:“那你说,你去找他做什么了?”
“绽姐姐既然喜欢,我索性去纳了他做侧君!”
“什么?你傻吗?”三婆婆闻言大怒,压着嗓音喝问:“赶都赶不走,你还要亲自往里请!你……”
“他拒绝了!”水涟漪皱眉,眼里现出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拒绝!”三婆婆摩挲着拐杖上的凤首,蓦地反应了过来:“好!好好!好一个以退为进!还是孙儿厉害!”
“那小崽子可说话算话!”
“惊蛰看似软糯可欺,实则外柔内刚,性子刚烈!他说不会就是不会!”
水涟漪略为思索,又道:“若我所料不差,三日之内,惊蛰必会离府,极有可能还会出城!”她漂亮的眸子斜睨过来:“届时,围猎大会正盛,城防营忙于公务,走失个把人……不是问题吧?”
“对!听说惊蛰身手异于常人,绕开守卫出个城,轻松的很!”三婆婆面露狠色:“一不做二不休,只要他出了城……”枯木般的大手斜砍下来,做了个手势!
水涟漪闭了下眼睛,暗叹:“劝祖母慎行,这个惊蛰暂时动不得!”
“为何!上次是他凑巧,那两个蠢货……”话未说完,水涟漪冷冽眸光扫过,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祖母擅自做主,所幸未出大事!该万分庆幸!”
三婆婆不置可否,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崽子,有什么动不得!
“祖母!”水涟漪皱眉:“别说祖母还没有能力登上那个宝座!就算您能侥幸成功,也需谨记……人非草芥,不是想让谁死就让谁死的!”
切!“男人之仁!”三婆婆不屑:“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定夺!”
水涟漪眼中厌烦更盛,无奈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再睁开时又恢复了那个冷冷淡淡的样子。
“祖母,云城主春秋鼎盛,正值壮年,早已是蓝阶高手,与顶级战士只有一步之遥,据说突破在即!祖母与其做这些无谓小事,不如潜心修习功法,毕竟……”
“好了!大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三婆婆不耐烦的摆摆手,继而又愤恨说道:“那个云初岫,空有一身功夫,却是个软骨头!整日里就是个男儿奴!只听她那个夫郎的话!什么大陆第一神医,不过就是个爱吹枕头风的骗子!”
“枉我女儿惨死!竟救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水涟漪见祖母又提往事,那越发狰狞的面孔再也没有了年幼时的慈祥!不禁心里一阵悲哀!
“涟漪莫怪祖母心狠!”三婆婆上前安慰:“若你母亲还在世,何至于我……”她长叹一声,“小小一个莲水城不足为虑,早晚这破云城要换一个主人!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水涟漪看着祖母咬牙切齿的模样,心内凉成一片!换个主人!那我和云绽将被置于何地!
他压下心底的愤恨,又想到什么,接着劝道:“那边的人……并不好掌控!祖母不可过于依赖!万一事发……”
“我知道!这是女人间的制衡!你就不必管了!”三婆婆摆摆手,不欲再谈!
“涟漪,你只要能牵住云绽,便大功告成!你不是最喜欢她吗?切不能心软!”三婆婆柔声说道。
“祖母放心,孙儿省得!”水涟漪低头轻答。
“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满意的看到乖孙子安静下来,三婆婆接着问。
水涟漪暗中长叹,走至桌前,在一本医书中,拿起一封信,递过来:“祖母将这封信,交到修家,务必亲手交给修家公子修竹!”
“是什么?”
“祖母到时便知!”
“好!”
祖孙二人除却这些,竟无话可谈,围猎在即,也无空多留,水涟漪起身施礼恭送,眼看着三婆婆急匆匆的出去了。
“公子,夜深露重,小心着凉!”侍童琴儿得以上前,为他披上一件披风。
“公子在想些什么?”琴儿见一向聪明机警的公子,无端站那发愣,忍不住发问。
“世人皆贪!所言非虚!”
“琴儿不懂!”
水涟漪转身,缓缓走回:“人心都是贪的,有些人贪势,有些人贪情,所求不同罢了!”
琴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公子贪的是什么?”
水涟漪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到,径自回去了。
惊蛰一夜未眠!
次日,府内安静异常,多数侍卫下属都去往校场集合,明日便是暮秋围猎,场面宏大,需要所有人做准备。
云叶一大早,没有见到惊蛰,担心的找来,却只见本应该早起的惊蛰,还窝在床上。
“阿蛰,怎么了?”云叶紧张上前:“是哪里不舒服吗?”
“叶哥!”惊蛰慢慢坐起,无精打采的打了招呼。
“怎么了?伺候的人呢?怎么自己在这窝着!”云叶生气。
“没事!我要他们离远点的!有些事想不通罢了!”
云叶询问的看着惊蛰,这个小家伙一直懵懵懂懂,哪有这样烦恼的时候?
“叶哥,你是不是也知道府里的传言!”惊蛰犹豫着问。
云叶手下一顿:“什么传言!传言多半都是假的!下人们闲聊而已!”
“说我要嫁给云绽!”惊蛰直勾勾的盯着他。
何止,云叶心里暗想,还有贪图富贵,暗中勾引,不自量力呢!
但他不想让惊蛰知道这些。
“什么啊,阿蛰还小,嫁人是以后的事!再者说,阿绽的婚事只有她自己能做主!哪个胆大包天的敢议论!阿蛰听谁说的,告诉我,我教训他!”
惊蛰不言语,静静的看了会,看来水涟漪没有说错,以云叶这样风风火火的性子,若是云府无意于水涟漪,为什么要对他这般放纵呢!
水涟漪是以未来少主少君的身份住在这里。那他呢?他是什么身份?一直刻意忽视的问题,终于还是来了。
云绽早晚都要大婚,大婚过后还能留我在府中吗?
云叶看着惊蛰陷入沉思,坐下来,揉了揉那一头柔软的发丝,:“阿蛰不要多想!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人会强迫你!”
“我只是……很崇拜云绽!她那么厉害!”惊蛰垂着脑袋低声说。
云叶手下一停,情爱的开始,都是崇拜!
这小东西,若真爱上云绽,那……
“呼”惊蛰猛的抬头,使劲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我想明白了!”
“叶哥过来有什么事吗?”惊蛰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云叶想了想没有点破,“我来向阿蛰道歉!”
“阿蛰救了我们,我们还……我只是没有见到过……太震惊了!并不是对阿蛰!”云叶吞吞吐吐的说着。
惊蛰明白了,并不以为意!昨天还特别失落,现在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反倒觉得没什么了!
“叶哥说什么啊,我才不会在意呢!”他笑嘻嘻的说。
“听说明日就是暮秋大典!肯定特别热闹!”
“那是!”云叶也笑了,“暮秋围猎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盛典!这些年,猛兽少了,听说很多年前,一到暮秋节前后,就有不少战士牺牲呢!”
“到时候,我带你去看誓师大会!全部都是异能战士,壮观极了!”
嗯嗯,惊蛰使劲点头,也热切盼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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