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晓戴上手表又戴上眼睛，然后去看了孟关。

孟关也还是一如既往，不过在听鹿晓说了昨晚和孟关他们在学校的冒险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自豪笑容，“这孩子，像我，以后一定会是个好警察。”说着问鹿晓，“他快实习了吧？”

鹿晓嗯了一声道：“快了，应该下半年就要去实习了。”

孟关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这孩子也要穿上警服了，真想亲眼目睹那天。”

鹿晓笑着说：“孟哥，我现在和孟固很熟了，我可以拍视频给你看，也算是你亲眼目睹了。”

孟关的笑容变的灿烂了一点，真心实意的道谢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们最近这两天会向敌人的一个基地发动进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小玩意儿了。”

“小玩意儿？”鹿晓又好奇又激动，那可是比地球科技领先不知道多少年的世界啊，一听就很牛逼。

孟关看鹿晓的眼神很慈祥，像看家里的晚辈一般，温和的道：“对，小玩意儿，但很有意思，你应该会喜欢。”

鹿晓闻言顿时内心充满了期待，不过很快就紧张起来，叮嘱孟关，“那孟哥你一定要小心啊，你……”

鹿晓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关打断了，安抚的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鹿晓还是很担心，但她又不能顺着视频钻进去帮忙，只能忧心忡忡的挂断之后又联系了余笑笑。

视频一接通，怼到鹿晓面前的就是余笑笑那张充满了灿烂笑容的小脸。

“姐姐早啊。”余笑笑打了声招呼，然后往后退了退，开心的说：“姐姐你看，下雪了。”

鹿晓这才注意到纷纷扬扬落在地面的雪花，不禁怔了怔，“这么快，你那边都冬天了啊。”

两人上次联系还是昨天，当时还是深秋，不过二十几个小时过去，余笑笑那边已经是入冬了，鹿晓这才对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差有了点深刻的认知。

鹿晓仔细观察着余笑笑，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当初豆芽菜一样的女孩长大了许多，也许是营养充足又勤加练习，女孩的个子抽条了，身上也不再是皮包骨，而是附着着流畅漂亮的肌肉，脸上也是面色红润，眼睛又大又亮，一看就被人养的很好，做为养人的那一个，鹿晓的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余笑笑蹦蹦跳跳的说话：“姐姐你看，我又高了一点，我快有1米5了，等我长大像穿越之前的年纪，一定有1米七以上了，姐姐姐姐，我想学长枪。”

“长枪？”鹿晓好笑的问，“你怎么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之前不还嚷嚷着苗刀好酷，要学苗刀吗？”

余笑笑嘿嘿笑了一声，随手捡了根很长的树枝比划了比划，“因为帅啊，姐姐没理我的这段日子我看了部剧，里面有个女角色就用长枪当武器，简直帅翻了，又帅又飒，我毕竟是以后要当将军的女人，当然也要这么帅。”

鹿晓无奈，“那你苗刀学好了吗？”

余笑笑一听立马扔掉树枝，小跑回木屋拿出自制的木头刀，给鹿晓现场展示了一番。

鹿晓没学过武术，也看不出练的怎么样，只是见她上下翻飞将刀舞的风生水起，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展示完毕，余笑笑得意的笑问，“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鹿晓控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真想叫她克制一点，天赋什么天赋，明明是魏朝朝给她们开的挂。

鹿晓有自知之明，中二少女显然不这么觉得，喜滋滋的放下木头刀，又捡起树枝学着电视剧里的动作比划着，虽然一看就是外行，但不得不说，经过魏朝朝药剂改造的余笑笑舞的还是有模有样的。

鹿晓看余笑笑兴致勃勃的样子，就知道拒绝不了，便答应道：“行，我今天就抽空给你找找这方面的视频和书，然后传给你。”

余笑笑高兴的一蹦三尺高，甜甜的笑道：“谢谢姐姐。”

鹿晓无奈的摇摇头，总感觉自己还没结婚，就已经有种养孩子的疲惫感。

余笑笑是个很外向的性格，好不容易等到1月1次联系鹿晓的时间，拽着她叽叽喳喳说了许多，说她的孤独，说她学习上的痛苦，也说她等以后投奔了朱元璋，要怎么建功立业。

“我可代表着地球所有华国人的脸面呢，”余笑笑如此说着，“我一定要当个大将军，百战百胜那种，还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我可不能给大家丢脸。”

余笑笑兴高采烈的说着自己的想法，鹿晓温柔的看着她，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余笑笑嘿嘿一笑，说：“我也觉得我能做到。”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余笑笑都有点口干舌燥了，才恋恋不舍的跟鹿晓说再见。

“你要早点找我哦，”余笑笑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鹿晓，“你一定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妹妹在等你。”

鹿晓连连保证，余笑笑才带着难掩失落的表情挂断了视频。

鹿晓伸了个懒腰，站走来活动了一下才开始找余笑笑想要的东西。

一直忙到快凌晨，鹿晓才停下动作。

坐了一整天，鹿晓觉得整个人都快僵了，正打算伸展一下胳膊腿，系统突然开口，“你不出门试验一下新设备吗？”

鹿晓看了看时间，觉得有点晚了，但心中也确实好奇，纠结片刻，到底还是换衣服出门了。

因为这次目的明确，鹿晓就直接打了车，不过倒没有直接停在四中门口，而是让司机停在了离四中还有两条街的距离。

鹿晓可记得昨晚又是吊扇坠落，又是二楼走廊塌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四中保安肯定格外尽忠职守，鹿晓才不想被当做可疑人员。

付款下了车，鹿晓就带上了手表和眼镜，随后朝四中的方向缓慢往前走。

一直走到离四中很近的位置了，手表和眼镜都没什么动静，鹿晓不由的有些困惑，难道是距离不够近，手表没检测出来？

鹿晓站在树荫角落里，皱眉看着隔着一条马路的四中的围墙，犹豫着要不要翻进去。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翻啊，反正你又不调查什么，翻进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蹲着，看一眼就出来了。”

鹿晓想了想也是，便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也没车，才悄眯眯的跑到马路对面，脚在墙面上一蹬，跟只灵巧的猫一样，轻松的翻了进去。

四中老校区建成的很早，围墙一圈都是树龄不短的树木，鹿晓翻进去后就挑了一棵树灵活的爬了上去，找到一处枝干能够承受她，还有茂密树叶可以遮挡她的位置坐好。

其实从鹿晓翻到墙头上时，戴在左手腕上的手表就拼命震动起来，鹿晓一心怕被抓，只敢匆匆瞄了一眼，此时才有心情认真研究。

只见本来是白色的表盘此时已经变成了鲜红色，阴气指针指到了200，怨气指针直接拉满了。

鹿晓丝毫不意外，只是和系统嘀咕，“换成我被那样逼死，我也怨气重的能养活一个邪剑仙。”

系统没搭理她，只说：“凌晨1点了，你再这么熬夜真要秃了。”

鹿晓顿时听的浑身一震，下意识摸了摸发际线，不敢再浪费时间，精准的按下侧面的按钮。

随着鹿晓的动作，眼镜还是那副平光镜，但在鹿晓眼中的世界却是变了一个样子。

原本空无一物的校园上空突然多了许多几乎凝结成团的雾气，它们翻滚着升腾着，乍看上去，像是仿佛想要冲出牢笼的猛兽，在不甘的挣扎嘶吼着。

那些雾气呈黑红两色，红色居多，黑色要少一些，鹿晓初看时震惊，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就是阴气和怨气。

原来阴气和怨气是这样的，鹿晓看的目不转睛，战栗的同时，又有接触到了新鲜事物时的兴奋。

过了许久鹿晓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仍然望着仿佛乌云一样的阴气怨气，在脑子里问系统，“统子，这些阴气怨气很明显，按理来说隔着二里地应该都能看到，为什么在校园外面会看不到。”

“因为被困住了，”系统懒洋洋的道：“虽然你们的世界设定是没有鬼，但你们的文化传承了那么多年，还是在规则外生成了一些东西，比如文气。”

“文气？”鹿晓隐约明白了，“所以才能将这些阴气怨气拦在校园内？”

“自然，”系统说：“阴气怨气这些东西，你们人类沾染上了，难免是要大病一场的，文气这种东西虽然听起来很虚无缥缈，但到底是因你们人类而生，所以会下意识的保护你们。”

鹿晓虽然大致明白了，但还是有些疑惑，不禁问，“那这些学生……我没听说四中有哪个时间段有学生大规模的生病啊，疫情时期除外。”

系统道：“那是因为文气在镇压，此消彼涨，不然你以为厉鬼的阴气为什么只有200，要知道她是在十五年前两个世界短暂重叠时被催生出来的，十五年的时间积累，再弱也不应该弱成这个样子。”

这下鹿晓是彻底懂了，她就说她一直觉得有违和的地方，一切的发展都太巧合了。

恰巧她绑定了系统，又恰巧联系到了谷南青，也恰巧知道了十五年前的事，更恰巧在当天就发现了它，还恰巧的死里逃生。

原来不是她有多幸运，而是人类自己在保护自己，因人类而生的文气保护人类，这就是所谓的……靠人不如靠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