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静谧的黑夜仿佛野兽伸出獠牙将她拆吃入腹,伏苓加快脚步,不管在哪里,她还是惧怕这如墨般漆黑的夜晚。

伏苓归还了衣服,轻手轻脚溜进房间躺在床上,喧闹与人潮涌动还没有彻底从她的脑海中散去。

伏苓又开始计划着逃跑了。

只是这次她得更谨慎,不能轻举妄动,以免跟当初一样,没跑多远便被抓了回来还受到了惩罚。

那个滋味,伏苓不想再回忆。

今晚从丁院到冥虎台,碰到了好几批护卫往冥虎台走。她发现角兽表演时冥虎台是最戒严的时候,反倒对奴隶的管理是最松的。

因为这个时候为了防止观众太激动而造成踩踏或者闹出人命,大部分护卫队的注意力都会放在观看表演的观众以及对贵人的保护上。

这时候,或许是伏苓可以选择离开的时机。

寅时,天还没亮。

房间里的女奴陆陆续续起床。这是伏苓来到这里不管多久都不习惯的时间,相当于早上五点就要起床洗衣服。

再加上昨晚她还偷偷去冥虎台当值,估摸着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猝死了。

伏苓额角胀痛,抚上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响,还有点闷闷的。

死不了但非常不舒服。

就算为了自己的睡眠着想,她也得尽快离开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虽然今天要去服食,但是每日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伏苓看到已经堆成山的衣物,认命坐上自己的工位,内心哀叹一口气。

今天又是当牛做马的一天!

终于在大家的分工合作之下,衣服堆勉强没那么高了,也到了伏苓去服食的时间,这时候才卯时。

王管事先是带来了早饭让大家吃了,这才点出昨天已经定下的名单里的人,让人跟着她走。

浣衣院有五个分院,也就是说名额平均下来,每个分院要派出四个人。而伏苓所处的浣衣丁院,除了伏苓,另外三个人分别是:

傲慢的下一任管事候选人芝芝、人如其名般无欲无求的云奴和一心想要离开浣衣院的桂奴。

至于芝芝为什么在名单内呢,这是她自己要求的。自从她上次去冥虎台营地领衣物的时候无意看到了禹元,以及戏剧般的摔了一跤却刚好摔倒在人怀里,芝芝便对禹元芳心暗许。

以上皆是芝芝跟王管事求情时,伏苓不小心听见的。

芝芝因为在丁院有姨母王管事当靠山,根本不用干什么活,据说在外还有舅舅在七皇子手下做事,不像其他无依无靠的女奴已经被年年如一日繁重的劳务磨平了棱角,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对芝芝来说,有背后的靠山,不管是当上下一任管事,还是成功和禹元在一起离开浣衣院去没那么劳累的院落,都是不错的选择。

伏苓也尝试过和芝芝交涉,但是芝芝看到她脸上的红斑便做出恶心的表情,嫌恶的让伏苓滚开。

也对,在丁院,芝芝确实有横着走的资本。

“待会儿所有人都跟紧了,走散了是要吃板子的,记住了吗?”林婉负责这次的服食,清点完人数,开始训话。

“记住了。”

林婉带着人到厨房,将分配好的食盒分发给伏苓她们。食盒略重,应该是六个人的饭量,得两个人一起抬,她恰好跟芝芝一起。

“婉婉姐,我想跟云奴一起。”芝芝跑到林婉面前作求情状,还瞪了伏苓一眼又立马移开眼神,仿佛看到伏苓便是脏了她的眼睛。

伏苓实际年龄比芝芝大许多的,对这种程度的侮辱根本不放在心上,毕竟芝芝没有做出实际伤害到自己的行为。

果然如伏苓所料,林婉同意了,“苓奴,你和桂奴一起。”

“是。”

角兽奴住的地方在冥虎台后面,这是一片营帐,周围用高大带有倒刺的圆木围起来,防止奴隶逃跑。

走进营地,一股冲天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伏苓本就晕的脑袋更晕了,胃里也开始翻滚。

脚下是泥泞的土地,与其说是人住的,更像是野兽住的。

也许是为了保持角兽奴的野性,每五个营帐围成一圈,中间有个圆形的台子,可能是用来日常训练的。

看来在没有表演的日子里,角兽奴的日子也不好过。

伏苓一行人从踏进这里开始,营帐门口站着的男人们便露出恶狼一般的目光紧紧的黏在她们身上,毫不掩饰地肆意打量,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悸的掠夺气息。

她俩负责的是六号营帐的四人和七号营帐的两人,六号营帐远一点,食物又多,伏苓便自觉承担了去六营的任务。

来到这个世界伏苓就没吃饱过,再加上连日的劳累,她连端四个人的饭都费劲。

好不容易哼哧哼哧提着食盒到了六营帐,门口站了三个人正等着她。

三个人本来脸上挂着邪笑,但看到伏苓脸上的红斑,便晦气的转身,领头那人还忒了一口口水。

“怎么还派个丑八怪来。”

“就是说,丑死了,当我们六营帐没人了吗。老大,要不待会儿我们去其他营帐看看?”

他们的声音并不小,三人已经进营帐了,门口的伏苓依然听的清清楚楚。

伏苓没什么表示,尽职尽责地将食盒抬进营帐。这是个四人间,最里面的床上躺了一个人,看不清脸。

三人坐在床上,看伏苓将碗一个一个端上木桌。

四个碗里都是粗麦,水煮葵菜和芜菁,只有一号碗里有肉,也就是现在还躺着的那个人的饭。

三个人看他们的碗里都没有肉,面面相觑了一眼,不敢对里面躺着的人发难,便将怒火发泄到伏苓身上。

“怎么回事儿?!啊?我们的肉呢?被你吃了吗!?”麻子脸戈多怒斥道,手啪的一声排在木桌上,碗叮咚响,表情要吃了伏苓一样。

“不好意思,奴不知道,奴只是个送饭的。食物都是膳房安排好了的。”

都合见伏苓回答地毫无波澜,像是看不起他们一样。他顿时怒火丛生,里面躺着的人惹不起,这个小娘们儿还不能收拾了吗!

恰好伏苓刚刚将一大碗飘着几缕蔫巴巴菜叶的青菜汤端到桌面上,都合猛地将汤掀翻,伏苓来不及闪躲,滚烫的汤水全泼落在伏苓的身上,她惨叫一声,裸露的皮肤顿时见红。

这还不止,戈多一巴掌打在伏苓脸上。戈多人长的壮,又下了狠劲,伏苓那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哪里扛得住,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扇倒在地上,身上脸上火辣辣地痛。

“老子要吃肉,去给老子弄来!”

汤水打湿了衣服和地面,黄泥粘满了她的衣服。

很狼狈,但是这本是夏天,衣服比较单薄,被汤水一浇,衣服都紧贴在身上,伏苓的身材曲线便露了出来。

领头的单宙看见这一幕,原本因区别对待的怒火顿时熄灭,紧接着嘴角一勾,表情变得玩味起来,随即眼神肆意又贪婪地在伏苓身上来回游移。

单宙拦下准备殴打伏苓的戈多,眼神示意两人将伏苓控制住。

伏苓看见他眼神便觉得不妙,想要跑。可是她怎么跑得过这两个大汉,顿时便被戈多和都合一人控制住一个手臂按在地上。

单宙啪的一下打向伏苓的另一半脸。

“臭娘们,还想跑,你跑的掉吗。”

伏苓的下巴被单宙死死地捏住强迫她抬起头,只听那人在她耳边恶魔般低语道:

“长的丑,身段倒是不错。把爷爷们伺候爽了,以后你的好日子多的是。”

“滚。”伏苓啐了一口,恨恨地瞪着单宙。

三人先是一愣,随即哄笑起来,好久没见过这种烈性的女奴了,往日玩过的女奴跟个木头一样,不带劲。

“够辣,老子喜欢。”单宙用手指揩掉茯苓的口水,又色情的用舌头一一舔掉。

“你们放开她去外面守着,老子好久没开过荤了。”

“老大……”都合伸出舌头舔了舔嘴,眼睛黏在伏苓的胸脯上,作为难状。

话还没说完便被单宙打断,“去去去。”他不难烦道:

“老子吃肉还能少的了你们?滚出去,别耽误老子好事儿”

“是是是,老大您先请。”都合讪笑道,拉着戈多出了营帐。

单宙忌惮地瞥了一眼一号床上躺着的人,见人没有动静,便放了心。

担心个屁啊,那位可从来没管过这些事。再说他单宙才是六营帐的老大,开个荤还要向谁报告吗。

单宙把心放进肚子里,扯住伏苓的头发一把将人甩到他的床上,砰的一声。伏苓后背重重砸在床上,骨头似要散架,顿时疼的蜷缩身子。

“滚开!”

伏苓估摸着林婉要来叫人了,但是面对满脸淫邪的单宙,她内心还是很慌,额头布满了冷汗。

“老实点!”单宙仿若未闻,整个人如一座小山般压在伏苓身上,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

伏苓满心屈辱,她的挣扎和拳打脚踢对他毫无用处,反倒成了情趣。

“救命!!”

他腾出一只手恰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伏苓心一狠,她藏在手里紧攥已久的碎瓷片直直朝着单宙的太阳穴刺去,她眼里都是决绝,势要拼个鱼死网破。

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突然,一道劲风从旁边袭来,拳头打在额角一声闷响,单宙被一拳打飞。

是虎牙!

单宙撞倒了旁边的桌凳,发出噼里啪啦巨大的声响,小山般的身躯又重重落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头脑昏胀,吐出一口血水。

都合和戈多听见动静立马掀开帘子从外面进来。看见单宙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吐血,顿时吼道:“老大!”

“滚。”

虎牙沉沉地盯着他们三人,满脸不耐,全是睡觉被打扰的烦躁。

两人一见是虎牙打的单宙,内心的怒火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熄灭,两人不敢吭声,架起单宙将人往外拖,犹如丧家之犬灰溜溜的迅速撤离。

伏苓瘫在床上,劫后余生的后怕让她手脚发软,望着背对自己的虎牙,原本极力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自己还是太弱小。

…原来六营帐一号床是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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