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把目光移到楚辞身上，眼底有一簇小火苗慢慢燃了起来：“威廉少爷，这美丽的男孩是谁？”

楚辞想起初到拉菲尔德庄园，威廉那些近乎调戏的动作。他曾叫他“Beautiful boy”，他曾公然向少爷索要他。

原来，他是Gay？

正想着，威廉的一只手已经勾到他肩膀上，楚辞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脑子发晕。

“这是楚，中国人，我的同学兼好友。”威廉爽朗地道。

楚辞暗暗松一口气，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威廉只是喜欢开玩笑罢了，他是把他当哥们的。

他不着痕迹地摆脱他的手，低声问：“威廉，你是Gay？”

威廉挑了挑眉，凑到他耳边，道：“我男女通吃。”

克拉克和艾伦仿佛知道他在说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冲楚辞眨眼，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玩玩而已。”艾伦道，“你不会怯场了吧？”微微有些挑衅的味道。

“楚，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别扫我的兴哦。”克拉克特真诚地看着他，眼巴巴的。

“可是……”楚辞皱了皱眉心，这环境让他不适，“我不是……”

“不是Gay？”威廉笑了，笑得意味深长，他把楚辞拉到一边，轻声道，“你明明对你家少爷有感，何不趁这个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性-向呢？”

“威廉！”楚辞脸一沉，“不许胡说！”

“我胡说？”威廉盯着他，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你敢不敢发誓，你对你家少爷完全没有那种念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你手机里放了一张他的照片，常常一个人偷偷地看，偷偷地想他！”

“威廉少爷！”楚辞的脸发白了，声音不觉拔高，引得克拉克、艾伦与托马斯都向他们看过来。

威廉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楚辞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努力克制自己，平静下来：“威廉少爷，我要怎样说您才明白？少爷是我的主人，楚家养大了我，我对少爷，就像对待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样。我思念他，就像思念自己的父母，我有错么？”

威廉收了笑容，深深地看楚辞一眼，那一眼，很奇怪。

“你紧张的时候，就会对我用敬语。”威廉叹了口气。

楚辞想分辩，威廉用手势阻止他，心平气和地道：“今天是克拉克的生日，我们就是来放松一下，或者说放纵一下也可以。你已经十八岁，也该出来见见世面了。如果你问心无愧，就做一个旁观者。我们影响不到你，对不对？”

楚辞无语。

威廉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不知为什么，楚辞觉得他的样子有些沮丧。

三楼，A座，宽敞的包厢。金发碧眼的少年引他们进去，屋子里的空气很清新，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蛋糕，蛋糕上插着蜡烛，舒缓的音乐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蓝斯，谢谢你。”威廉搂住那少年，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帮我叫两个人来，要最好的。”

蓝斯看一眼楚辞：“他不要么？”

威廉邪气地一笑：“他是雏儿，要先观摩学习。”

蓝斯饶有趣味地看看楚辞，转身出去了。

“少爷……”托马斯叫了一声，面露为难之色。

“闭嘴！”威廉瞪他，“你要是敢败我的兴，我抽死你！”

托马斯无奈地闭上嘴巴，乖乖站在一边。

很快蓝斯带着另外两名少年进来，另有侍者送上酒水、餐具和菜肴，然后退出去。

“这是林恩、这是劳瑞。”蓝斯把两名少年介绍给克拉克与艾伦。

楚辞见这两人戴着闪亮的耳钉，敞开着领子，露出精致的锁骨。长得很漂亮，也很性感，但并不显女气，而是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闪亮的、青春的气息。心里的抵触感不觉减少了许多。

两人把蛋糕拿到一边，忙着布置餐桌，给客人倒酒。擦得锃亮的玻璃杯里盛上上好的红酒，酒香四溢。

艾伦他们已经坐到沙发上，蓝斯、林恩和劳瑞则端着酒杯，送到他们手里。威廉亲自起身拿了杯酒，塞到楚辞手里：“楚，别那么拘谨，你在麒麟岛上过了十年苦行僧的生活，现在该好好享受生活了。”

楚辞道了声谢，斯斯文文地喝起酒来。

托马斯默默地帮着切蛋糕。

有美男相伴，威廉他们喝得十分欢畅，水果、沙拉、小吃、蛋糕轮番上阵，边喝边唱，身体内的血液渐渐被酒点燃了。他们丢了酒杯，扯开上衣，在节奏强烈的音乐中，跳起了劲舞。

楚辞被他们的舞姿吸引了，不得不说，这三人都是身材一流的，应该归功于他们平日的健身运动吧？

蓝斯他们看得频频叫好，看着看着，不觉自动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六名帅哥，身体在跳动中有意无意地碰撞，空气里仿佛有火花在闪烁。

这场景，很容易让人热血沸腾。

威廉搂住蓝斯，两人舞动着退到墙边，威廉凑过去，吻住蓝斯，一边伸手去解蓝斯的皮带。

楚辞吃惊地看着他们，就在这里，毫无遮掩？耳边听到托马斯安慰的声音：“我知道，你们中国人比较含蓄，不过，这里的风格是热烈而奔放的……你见惯就好了，不用在意。”

艾伦与林恩、克拉克与劳瑞双双对对滚到沙发上，沙发是靠墙摆放的，呈U字型。楚辞坐在当中，而那两对分别占据了另外两侧沙发。

很快楚辞就听到了身体的撞击声和低低的喘息声。他只觉得手脚都无处可放，扭头看托马斯，见他正抱着双臂，淡定地欣赏着眼前的情景。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见惯不怪。

他忽然想起在银河实验室的夜晚，他做过的那个梦，那个绮丽的梦。他觉得脸上发烫，身上的血液也热了起来。

那个梦境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威廉他们做的事，仿佛就在重演他的梦。

他像入了魔一样，看着威廉和蓝斯。他看到蓝斯搂着威廉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他在笑，笑容有种烈日骄阳般的美。

他脸上的热度慢慢褪了下去，然后，他蓦然觉得自己释然了。心底那只蠢蠢欲动的野兽，好像挣脱了牢笼，奔进树林，呼吸到树木芬芳的气味，那种大自然的味道。

威廉扭头向他的方向看过来，唇角掠过一丝如愿的笑意。

音乐还在继续，他们的“舞蹈”还在继续，空气炽热。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条身影挟着寒冷的气息冲进来。所有的“舞蹈”戛然而止。

楚辞腾地站起来，浑身僵硬。

“柳堂主？”威廉吃惊地看着来人。

托马斯眼力见极好，迅速奔过去关了音响。

柳舒站在屋子当中，死死盯着楚辞，他的眼里喷射着怒火，身上却不断散发着寒气。

“柳堂主，你怎么来了？”威廉问。可柳舒充耳不闻，理都没理他。

他讲的是中文，克拉克和艾伦听不懂，只是有些恼怒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打断了他们的好事。

柳舒向楚辞走过去。威廉冲到楚辞面前，拦住柳舒：“柳堂主……”一语未了，柳舒一把把他推到旁边，用力之大，几乎将威廉推倒在地。

楚辞吓了一跳，失声叫：“柳堂主！”

柳舒猛地上前，拽住他的衣领，怒吼一声：“给我滚出去！”狠狠一甩。楚辞不敢挣扎，身子踉跄着冲向门口。

“柳舒！”威廉气得直哆嗦，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而且是当着他同学的面。他直接吼上去，“你算什么？你凭什么管我们？”

柳舒冷冷地看着他，声音掺着冰碴子，一字一句道：“我曾拜托威廉少爷，不要将你们上流社会的一些习惯带给小辞，可你没做到。威廉少爷，如果你再这样，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去，头也不回。

威廉铁青着脸，狠狠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将这人撕得粉碎。

“柳舒，柳舒。”他咬牙切齿地低语，“早晚有一天，我要撕破你的伪装！”

楚辞等在楼下，柳舒下来，一把揪住他，拖着他往外走。直到停车场，柳舒把楚辞推到他的宾利车前，一言不发，抬手就是一耳光。

楚辞的身子撞在车上，撞得车身晃了三晃，他两耳轰鸣，眼前一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