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俏一脸无语的坐着看着人群退出屋内,那群侍卫后退的时候,甚至还是用枪指着她的,真是无力吐槽了,手镯是你们龙皇愣是要给的,给了又取不下来,取不下来现在又暴动了把你们龙皇给冲了。
这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现在来怪她,还都觉得是她搞的,她要是有这个本事,早离开这鸟不拉屎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她都要庆幸自己手臂没被波及,还完好无损,不然,她能直接郁闷死。
“娘娘,去床上休息吧。”水摇在她身边蹲下,仰头看着她说。
何俏低头看水摇,眼睛哭肿了,头发上两个发髻也散了,伸手想帮她整理下头发,被躲了过去。
水摇躲完觉得不好,立马低下头去,何俏就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没事太好了。”
水摇这下没有躲开了,何俏就觉得自己手心里的泪越来越多,但水摇也没哭太久,立马起身扶着何俏躺会了床上。
何俏看着床顶,水摇弯腰把被子盖好,压好被沿。
“我……是不是闯大祸了?”何俏轻声的说。
“娘娘,你……很讨厌龙皇吗?”被子压好后,水摇悄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何俏转头,水摇避开她视线起身,行礼后离开了屋子。
何俏看着空荡荡的屋内,抱着肚子想着今天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连床帘也没拉下,就这么睡着了。
屋内一片寂静后,应仍渊和归医师推门进屋,侧躺在床上的何俏睡得无知无觉的。
两人站在床边看了何俏一会,应仍渊把何俏的手往被子里放,眉头微微皱起,她的手越发的凉了。
“长老阁的人马上就到。”归医师落了个法术,何俏睡得更安稳了些。
“让她再睡会吧。”应仍渊点了点何俏的鼻头,看着熟睡的人皱了皱脸。
“吾皇,龙后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查看了一边何俏的身体后,归医师叹了口气。
“孩子还是无法落生吗?”应仍渊表情严峻。
“不行,如果脱离母体,天胎无法有足够的营养来源,会衰弱而亡。”归医师摇了摇头。
“但,一直怀着,宵宵她……”
“还是的去苦溟之海,再晚一会,娘娘每天醒来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那里确实太黑了……”
何俏睡的无止无尽的,等她再睁开眼,抬手摸了下眼角的泪水,她分不清她是在做梦了,还是她陷入了玄断霄的回忆里。
她竟然看到了玄断霄小时候和她姐姐的回忆,她姐姐抱着还是个小婴儿的她一路跑,姐姐的喘息,玄断霄的哭声,后面好多大一点的小孩追着她们打,丢石头,丢木棍,姐姐紧紧的护着她在怀里,姐姐麻花辫上和玄断霄脖子上各绑着一个小红铃铛,随着两人动作叮铛做响。
姐姐带她去父母的墓前,她一蹦一跳,小红铃铛在她胸前也一蹦一跳,她学着姐姐的样子,只有两根木头的墓碑处放上了一束小黄花。
姐姐做饭给她吃,她吃的满脸都是,姐姐笑眯眯的给她擦脸,姐姐给她洗澡,她玩水,泼到姐姐身上,姐姐陪她玩水,叮铃铛了的声响,奏出一曲快乐的乐章。
姐姐嫁人了,她跟在后面扯着姐姐的婚服不肯放,姐姐流着泪摸了摸她的头。
她去找姐姐,被那家人丢了出去,姐姐不顾一切的抱着她,把她护在后面,带她一起离开。
姐姐怀孕了,她和姐姐一起住,每天开心的拾柴,修炼。
那家人却想来抢姐姐的孩子,她和姐姐带着孩子跑,落入了兽人区,姐姐临死前用空间撕裂把她和孩子送走了。
看完了姐姐的一生,一直笑眯眯的人,最后是满脸是血,苍白的脸上,勾起最后一丝笑意。
何俏捂着胸口,好绝望啊,这次和之前的还不一样,她是用玄断霄的视角看的这一切的,她好像也被姐姐宠着爱着,然后眼真真的看着事情的发生然后结束,眼真真的看着却做不了任何事。
何俏坐起来摸着肚子,蛋蛋撞了撞她的手,擦干净脸上的泪,撩起床帘,几个侍女都站在床边,水摇最先注意到床上的动静,施法亮了几盏灯。
“今天吃什么啊?”扶着水摇的手站起来,何俏习惯性的问,可桌上并没有饭菜。
“娘娘,这边请。”珊尤抬手引路。
何俏转头看水摇,没得到回应,只是力道是往珊尤的方向带的,她抿了下嘴没说什么,她只有听安排的份。
海庄是个奇怪的建筑,在外面看着只有两间屋子大,其实里面还挺多房间的,只是她除了自己的房间,其他房间她也不去。
一路走到一个像是老房子的堂屋地方,何俏站在门口打量,海庄还能有这种屋子吗?
这里屋顶中空,可以直接看到海庄乌云密布的天空,屋子里又大又空,天空下放着一张椅子,孤零零的立在屋子里,应仍渊和一个带着黑色披风兜帽的人站在一侧说着话,归医师看何俏来了,带着微笑像何俏弯腰行礼,何俏也笑了笑挥了挥手。
水摇扶着她一路进去坐在了椅子上,便退了出,珊尤在外面把门关上,应仍渊走来弯腰握住她的手说,“宵宵,你身体损伤太重了,得……换个地方治疗。”
要搬家了?何俏看看应仍渊又看看归医师,再看看低头站在一边的黑衣兜帽人。
“水摇她们也去吗?”何俏问了一句,应仍渊没有回话,兜帽的人走近,手指一动,椅子上便生出了像是水草一样的植物,绑住了何俏。
“啊?干嘛?”忽然被绑,何俏惊呆了,看着应仍渊,这是要搞什么?搬家先把她捆好再搬?
“龙皇,这是规矩。”应仍渊提了口气刚准备开口,兜帽黑衣人嗡嗡的开口,应仍渊皱眉后退了几步,屋子中间只剩下被捆的不能动弹的何俏。
“放开我!”何俏皱眉挣扎,可根本动弹不了,水草还带着水汽,勒在身上冰凉又紧绷。
“娘娘勿动,”兜帽人提醒了一句,“听闻娘娘失忆了,那流程我再告知娘娘一遍,去苦溟之海之前,需要经历纯海洗礼,一为去杂质,洗去你身上的毒素和戾气,有助您后续身体和精神力的塑造,二为……”
兜帽人说着挥了一下手,淡淡的水雾围在何俏四周,形成了一层水雾结界,一些水雾往上方汇聚,凝聚成六块窗口,窗口那渐渐出现六个人影,何俏仰头看,但水雾窗口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一些轮廓。
“六大长老都参与吗。”应仍渊看了上方的人影便往水幕里冲。
归医师赶忙拉住他,“不行,仪式已经开始了!”
“二为清思绪,洗礼过程中,你的想法将暴露无遗,愿娘娘不要反抗洗礼之力,因为……越反抗越痛。”兜帽人缓缓地说完,便退出到结界外。
何俏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不是就在苦溟之海吗?纯海洗礼是她呆在这的阶段性体检吗?想不明白,但现在更让人担心的是纯海洗礼。
她看过书里说过,纯海是一种喝了就能说真话的水,叫做纯水,纯水可以照真身,可以试毒,喝入可以口吐真言,但这个水有毒,直接喝,轻者会痴傻,严重的话人就没了。
纯海洗礼水摇和她具体讲过,这是一种没有什么副作用的得到真相的方法,所有来海庄做事的人都要能通过纯水的洗礼,用灵力把纯水扎入对方身体,千疮百孔后让身体吸收纯水,但毒素不蔓延,在这一步上可以探查对方的身体情况,等吸收的差不多了,人也痛晕了,晕过去后识海的没了抵抗,纯水入脑,可以拷问真话。
“可不可以,不要……”何俏惊慌的对应仍渊说,因为镯子取不下来吗?
说话间灰色的天空黑云翻滚,映照的何俏的脸一片灰败,天空轰隆隆的响,像是要下雨的前一秒。
“镯子,再试一下吧,不要洗礼,不要不要……”何俏身子止不住的挣扎,越挣扎水草缠的越紧。
“娘娘,您之前可是一声不吭的,若你没有隐瞒之事,很快就过去了。”兜帽人又是一挥手,水草固定住何俏的脖子,这下何俏完全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
“宵宵,就一会,别怕。”应仍渊在结界外面喊,六大长老都来了,已经无力回天了。
“各位长老,已准备好。”兜帽人变幻出一炷香,点燃后悬在半空中,向上方弯腰行礼示意。
六块屏幕后的人影,同一时间抬手,天空轰隆一声,倾盆大雨如瀑布一般从天而降,何俏流着泪闭上了眼。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