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堤,老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于我。”王起淙瞧着眼前曾经的爱将,满脸的痛恨与悲愤。
李越堤面无表情的查看着周边的情况,此时他们处于一处山林之中,只是现场一片狼藉,鲜血流了一地,自然是死了不少人。不难看出,此前不久,这里经历了一场厮杀,或许已经算是小型的军事战斗了,若不是提前在此埋伏,想来战况会更惨,死的人会更多。
“王将军,军人的职责便是保家卫国,您,可对得起自己的封号'镇国'二字?”见现场确实没有异样,己方正在清理战场,李越堤冷眼瞧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着的,自己曾经的上司。
“呵,镇国!?”王起淙愤然笑道,“老夫便是想要好好地完成这二字!”
“为一己私欲,置家国于不顾!”李越堤冷声吼道,“这,便是你对'镇国'二字的理解?”
“老夫既是敢与他合作,自然有把握护全东岳的利益。”王起淙为自己辩解。
“护全?”听了王起淙的辩解,李越堤第一次对自己曾经的上司露出了轻蔑的神情,“你连他想干什么都不知晓,如何去护?”
“若我能告知他们的行踪,你可否在熠王面前说句情,放过我府中家眷。”王起淙向李越堤请求道。
“我还以为王将军不知晓通敌叛国是何罪呢?”李越堤冷笑着开口。
“老夫知晓他们目的,熠王若想知道,还请不要为难我府中家眷。”王起淙看着走近的东方熠,冷硬地开口。
“王爷。”李越堤转身恭敬地朝东方熠行礼。
“无须多礼,此次辛苦你了。”东方熠朝李越堤轻笑道。
“此乃属下份内之事,不敢言说辛苦。”李越堤低声回道。
东方熠朝李越堤轻点了点头后,便看向了王起淙,冷笑道:“王将军倒是自信得很,就如李副将所说,你可知,他的目的为何?”
“老夫自是知晓,不若也不会与他合作。”王起淙镇定地看着东方熠,似乎料定他一定会同意一般。
“呵,”东方熠嘲讽一笑,“若你当真知晓,那么,便会如他一般动作,又如何会来到此处?”
“你什么意思?”李越堤这么说,东方熠也这么说,王起淙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坑了一道,心下慌张的吼道,“你知晓西傲宸的真正目的?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你该庆幸本王知道的及时,不若,你便是死十次也难抵自己的罪过,”东方熠咬牙低吼,“好歹手握东岳一半兵权,本王倒也不曾想到,镇国将军当初之远虑不再。”
此次虽然差点在封雷洞上被西陵钻了空子,但不得不说借着此事彻底解决了王起淙也算是意外之喜,不然,他们必定还需几年的时间来筹划。
“呵呵呵,”王起淙突然颓废的笑了起来,“果真是老了,做事确实欠了思虑。”人越是老了,很多事情便越是等不起的。
“这便交与你了,本王还需去与义涵会和。”见王起淙这般模样了,东方熠也没心情去与他计较,交代了李越堤一声,便准备离开了。
“慢着!”见东方熠要走,王起淙突然大喊一声,“老夫尚有一事不明,还请熠王告知。”
“何事?”东方熠停下脚步,清冷地开口。
“为~何!”王起淙转头一脸愤恨的盯着李越堤,“为何背叛老夫!”
李越堤下意识的看了东方熠一眼,见他依旧一脸清冷的模样,李越堤便转过头,重新看向王起淙,语气平静地道:“我并非背叛你,而是从始至终效忠的皆是同一人。”
“同一人?!”王起淙不敢置信地看向东方熠,之后突然大笑着道,“哈哈哈,哈哈哈!老夫输的不冤!不冤!”
王起淙疑心重,能得他信任的,必定与他同过生死,更甚至于跟他的时间也要够长。在军营之中,他的心腹皆是在军营里待了十年之人,而十年前,东方熠不过是一个还未满十周岁的孩童,李越堤身为他的心腹,如今却说效忠之人从始至终皆是同一人。一个未满十周岁的孩童,想得够长,计谋心机够沉,王起淙如今想想便浑身汗毛直立,与这般之人争斗,输了也属正常。
“看好他,军队那边别乱了。”东方熠叮嘱李越堤。
“王爷放心,属下定会处理好,不会让军队乱了。”李越堤沉声道。
“嗯。”东方熠点点头后便离开了,对于王起淙,若不是气愤他差点毁了封雷洞之行,东方熠也不会来此讽骂他一顿,成王败寇,既是输了,便是阶下囚,犯不着分过多的精力去关注。
意儿行色匆匆的进了悦华院,一路疾行,总算在后方庭院里瞧见了正在赏花的王音悦。
“娘娘!”一见着王音悦,意儿赶紧上前,连礼都忘了行。因为王音悦一直不喜欢听闻侧妃二字,所以悦华院的人皆是直呼娘娘。
“何事这般慌张?”王音悦微微皱眉,有些不满的开口。
“娘娘?”意儿小心的瞧了眼周边伺候的人。
“都下去吧。”见意儿的模样,王音悦慵懒地开口。
“是,奴婢告退。”周边伺候的丫鬟们恭敬的行礼后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说吧。”人都走了,王音悦又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玫瑰。
“娘娘,刚刚得到消息,老爷他被捕入狱了。”意儿上前,压低了声音道。
王音悦听得一顿,似有些不敢相信,眉头微皱了,“是何罪名?”
“通敌、叛国。”意儿小声的说道。
“通敌?叛国?!”王音悦一脸错愕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况且王起淙位高权重,手握重兵,倘若不是证据确凿,谁敢动他。
“谁查办的此事?”王音悦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她知晓镇国将军府是她的后盾,哪怕王起淙对外宣称与她断绝关系,但外人又有谁真正的将她与镇国将军府分开来瞧,这也是她能在熠王府站稳脚跟的根本,所以,若有法子,她必定要去救王起淙。
“是王爷,”意儿瞧着王音悦脸色不好,小心地开口道,“听说焰王也被牵扯其中了。”
王音悦听得心里甚是烦躁,一个用力便将一支玫瑰折断了,手也被花刺出了鲜血,深喘着气低吼道:“他们是没脑子不成!”
连通敌叛国都能被人抓着证据,不管真假,足以让王音悦气愤外加慌乱了,将军府中的众人该如何、母亲该如何、自己又该如何在这熠王府中立足?!
“娘娘,我们这会该如何做?”意儿担忧的询问道,这会自保都难了,想要救其他人又谈何容易。
“你去把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人、事都查清楚了,”王音悦阴沉着脸,语气森然地道,“倘若救不出我将军府众人,便让有关人等皆去黄泉路上陪着他们!”
“是,奴婢这便去查。”意儿被王音悦的语气吓着了,行了一礼后便赶紧离开去查探了。
王音悦看着眼前的玫瑰,明明之前还觉得开得甚是艳丽,这会却觉得无比的刺眼。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着,不一会她便重新睁开了双眼,望着眼前的玫瑰露出了一抹笑意,就好似刚来这赏花时那般,脸上重新恢复了以往的高贵孤傲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发生过什么。
晚上王音悦用完晚膳,意儿便回来了。
“说吧。”遣退了所有的人,王音悦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娘娘。”意儿自然的上前,接过梳子小心的伺候着。然后才将自己探听来的消息缓缓道出。
“李越堤,莫子鹄,唐世抲,我若记得不错,这些皆是我父亲麾下之人吧?”王音悦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的开口道。
“回娘娘,是的。”意儿接着道,“据闻,这些人俱是王爷埋于军中之人。”
“他想得果真够长远的,”王音悦此时有点矛盾,有点欣慰于不愧是自己所选之人,又有点惆怅于他的深谋终究会灭了自己满门。“为何会有林夕?”
“林夕前些天被西陵太子一行人所擒,还被用了刑,据传是为王爷守密闭口不言,这才被逼问了,”意儿放下被梳理顺的发尾,将王音悦头上的发饰一一取下,“而西陵太子此行的目标便是林夕,老爷他被蒙蔽了。”
“又是这个林夕,”王音悦此时阴沉着脸,眼中的阴狠也不再隐藏,“其他人现在皆动不了,那便先从这个林夕开始吧。”
“是。”意儿低眉应道。
“我记得伺候林夕的除了那护卫,还有一名丫鬟吧?”王音悦语气又平缓了下来。
“是,”意儿小心的回复着,“是府中一个三等丫鬟,家中有一长期病着的母亲,自去年便于一家医馆中休养,据说现在已然大好。”
“在府外休养?!”听了意儿的话,王音悦勾起嘴角嘲讽一笑,“那林夕笼络人心倒是好手段。”
“既是如此,你明儿个便去好好拜访拜访那在医馆休养之人。”王音悦起身朝床边走去。
“奴婢定会好好与她聊聊的。”意儿一边伺候王音悦躺下休息,一边恭敬的回着。
“将军府现如今如何了?”在意儿准备退出内室时,王音悦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将军府今日下午已被查封,夫人也入狱了。”意儿小心的开口回道,“焰王被禁足于焰王府中。”
意儿一直等着王音悦的吩咐,却一直不再有声音传来,正准备退下时,王音悦才再次开口道:“明日我去探望母亲,备些母亲爱吃的。”
“是。”意儿恭敬地道,又等了好一会不见王音悦说话,便悄悄地退到了外室,在一软榻上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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