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饭馆没有华丽的装饰,看起来有点朴素,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几日家中有事,这是我昨日带回来的猎物,已经处理好了,田老板你看需要多少。”方木把身上的背篓放在地上,打开遮盖背篓的布让老板看。
“我都要了,你送来的东西我很放心,我巴不得你每天来送肉呢。”老板让厨子把肉拿进后厨。她拿起茶壶给方木她们倒了三杯水,“快坐下来歇一歇,最小的这个是你的小女儿吧?以前你都不舍得带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瞧瞧,长得真精神。”
饭馆里现在还没有客人,方木她们便坐了下来,“是啊,带她出来看看,整日在家里也是无趣。这是我的二女儿方弋,小女儿方非。”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对着田老板问好,惹得田老板笑个不停,从兜里掏出两块糖果给她们吃。
“你们来的也赶巧,这几天天气冷,集市上的人不多,听说好多东西贱卖呢。”田老板说道。好多人来镇里都要买点东西,不然回去可不就空跑了吗?
“那可真是巧了,田姐你可有好的铁铺推荐?家里的刀用了可长时间,前几天坏了,今儿主要想买把刀回去,这几天用手掰菜,麻烦得很。”
“你看这更巧了,集市旁边那家铁铺,质量可好了,从她家买的刀可以用好几年呢!”
“质量好的话,不就没人买新的了吗?那她怎么赚钱啊?”方弋很是不解。
“嗐,人家有钱,是真正的只追求高品质。她那里不仅制作菜刀,还有其它武器,名声响亮就更加不缺客人了。”
“那我们就先去看看,田姐,告辞。”
集市旁的铁铺看起来很不起眼,进去之后可以看到墙上挂满了兵器,桌面也摆放了各种各样的刀具,地上许多农具杂乱地堆着,可见店主很不拘小节。后院传来规律地打铁声。
方木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把短刀,刀身大概五寸长,很锋利。刀柄是螺旋纹,使用时不容易脱手,有一定的重量。
方木心想,可以用来防身。当然了,用来切肉片也不错,就它了。
方弋一进铁铺,就被墙上挂着的一个软鞭吸引了,它的鞭杆是木头做的,上边雕了一颗野草,鞭穗是紫色的,“娘,我要这个鞭子。”方弋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铁铺后院的打铁声停止了,脚步逐渐响起,一位年逾半百的老婆婆看向她们,“你们要买什么?”
“劳烦您把墙上的软鞭拿下来,我们想看一看。”方木客气地对老婆婆说。
老婆婆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小石子,轻轻一甩,墙上的软鞭就掉了下来。
方弋立刻上前伸手接住,握住鞭杆小幅度挥舞了起来,这鞭子像是为她量身订制一般。她越发欣喜了,笑嘻嘻地冲着方木点了点头。
方木颔首,继续挑选了一些打火石,露宿的时候可以用。方非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她想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好吃的。
于是她们从铁铺出来后,就直奔集市。集市上的人确实不多,小摊看到有客人经过就会喊人。
方非正看得目不暇接,突然闻到一股辛辣的味道,混合着肉香,刺激着人的味蕾。她们对视一眼,互相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顺着香味儿坐到了路边的一个摊子上。
一个姑娘利索地翻炒着锅里的菜,颠锅的时候可以看到红绿相间的菜跳出来,又落下去,视觉和嗅觉都达到了满足。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桌子底下钻出来一个小女孩,她的眼睛圆溜溜地转来转去,看起来就是个聪明的小滑头。
“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四道菜端上来。”方非看着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儿,感觉很神奇,这个可是古人。
“好嘞。”女孩儿跑着去报菜,接着给她们一人端了一碗鸡汤喝,“这是送你们的,现在没什么人,你们不要说出去哦。”
方弋笑,“好呢!”
方木看着做饭的姑娘,她切菜的时候动作迅速,每段菜都切的一样长,“这个姑娘刀工不错。”
小女孩挺起圆滚滚的肚子,自豪地说,“那当然了!方圆百里谁能比得过我姐姐,她做饭可好吃了。”
方非很羡慕,“哇,那你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饭菜!你真幸福。”
小女孩拍拍肚子,“这肉可不是白长的,都是我努力吃出来的。”
方非问,“那你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吗?”
“当然了。就是有些菜太贵了,只能偶尔吃一次。”
菜很快就被端上来了,一盘清炒白菜,一盘辣炒豆芽,一盘萝卜炒肉,一碗冬瓜炖鸡。炒菜的姑娘端着米饭和一碟爆炒辣椒走过来,“看您带了两个孩子,所以炒的菜不是很辣,这是辣椒,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加。”
“好,费心了。”
姑娘笑着摇了摇头,放下米饭就走了。
三人拿起筷子尝了起来,确实是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
“姐,这个冬瓜炖鸡最好吃,冬瓜炖得很软,也吸收了鸡块的油脂,入口即化。”
“我觉得萝卜炒肉也不错,辣椒盖住了萝卜的甜味儿,这个肉肥而不腻,咬一口都能感觉到外边是焦的,内里是软的。”
“白菜和豆芽也不错,多吃点菜,不然小心拉不出屎。”方木说。
“我才不会拉不出来呢。”方非反驳后看向方弋。
方弋作势要打她,“你看我干啥?”
方非笑笑不回答。
方木也是头疼,“好了,趁热吃。”
方家母女其乐融融,周家气氛却很阴沉。周家的堂屋里乱作一团,起因是有媒婆上门说亲,隔壁村李家的男儿愿意出十两银子做聘礼求娶周容。
周母刚想答应,周容冲进来大喊不同意。周母一时被打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周父拍桌子的声音。
周父很生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双眼瞪得老大,“哪里轮得着你说话?还不快滚出去!真是不害臊。”
“我的婚事,我不说话谁说话?难道就任凭你们决定吗?况且我为什么要害臊,你们都不害臊,我更不害臊!”
“你见过哪家的姑娘像你一样跑出来说话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还能害了你不成?”
“哼,别人跑不跑出来我不知道,别人也不会请我去看。但是我就是要说,我不嫁,谁爱嫁谁嫁。害不害我你心里没数吗?谁会把好好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为了十两银子,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你也不怕遭了报应。”
周父站起身来,指着周容的手在发抖,“混账,立刻给我滚出去!”
“这门亲事,我绝不同意,绝对不嫁。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说罢,她挨个看了看屋里的人,摔门而去。
周母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准备追出去骂又想起媒婆还在家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接着笑眯眯对着媒婆说,“这女儿大了,心变野了,不过您放心,婚事还是我们说了算的,不过您看——”
媒婆从衣袖里拿出十两银子,不轻不重地放在桌子上,“李家人心善,今儿我过来的时候就让我把银子拿来了。有了这门亲事,周家可是要蒸蒸日上了!”
“借您吉言!”
媒婆走后,周母想到周容,垮下了脸,“你看看,你看看,越大越不听话了。”周母拍着大腿发脾气。
“娘,您别气了,大姐现在不懂事,到时候她嫁过去发现过得是好日子,自然会感谢咱们的。”周伟轻声安慰着周母,心里却想着那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够他在朋友面前潇洒一段时间了。他得想想怎么才能拿到这笔银子。
首先是要哄好周母。
方家母女吃饱喝足之后,继续逛集市,方非看到一个妇人篮子里有一只小狗,黄色的毛发看起来很柔软,肥嘟嘟的身子像一个大团子,可爱极了。她走过去问,“这是要卖的吗?”
妇人立刻回应,“是,这是我家大黄刚生的崽,你看,多有劲儿,这狗将来肯定能看门。”
方非摸了摸小狗,小狗一摇一摆地站起来蹭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黑白分明。
方非转头看方木,“娘,我要。”
方木财大气粗,“买!”
方非和妇人,一手交钱,一手交狗。
方非抱起属于自己的小狗,摸着它毛茸茸的头,“以后你就叫团子。团子,真好听,小团子~”
“小团子,它确实长得像个团子。”方弋也伸手摸了摸团子,“真可爱,以后非非剩的饭就是你的了哦。”
“我才不剩饭呢,我每次都吃完了!再说了,团子才不吃剩饭呢,团子要吃我做得饭。”
“哈哈哈。”
方木一行人回到家门口才发现钥匙丢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方弋从头上拿下来一个小夹子,把门锁捣鼓开了。
“好神奇,我可以试试吗。”周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当然了,其实很简单,你要掌握技巧,你就这样,那样,最后就打开了。”方弋递过锁子,周容尝试三五次后,就可以迅速打开了。
“周容姐你好厉害啊。”方非由衷地赞叹,她当初可是捣鼓了一刻钟都没学会呢。
“谢谢非非。”周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方木把东西放进屋里之后,就去收拾西边的空屋子,这是给徐婷姑娘住的。
山上,徐婷和方予吃过饭后聊起了天。
“徐婷姐,你去过京城吗?”
“从未。”
“那你怎么找到你姐姐啊?”
“姐姐每年都会给家里寄信,我有她的住址。只是去年姐姐没有寄信回来,希望没有变故。”徐婷心里没底,只能安慰自己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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