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桑长舒一口气,“但愿吧!我累了,你去备水吧。”
岑壮的院子里,牧云焦急地走来走去。她看到岑链回来立刻跑上前去,“怎么样?找到了吗?”
牧云不等岑链回答,就看向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人呢?怎么没有人!”牧云急得哭了起来,毫无章法地拍打着岑链,“你为什么这么没用!你为什么没把人带回来!”
“够了!难道是我不想把人带回来吗?找不到人能怎么办?”岑链把牧云摔在地上,烦躁地皱着眉,他受够了这个女人,只会哭哭啼啼,一无是处!
“那我们的男儿怎么办?怎么办啊!”牧云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岑链来来回回走了几步,被牧云吵得烦了,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你他爹的别哭了,你哭哭哭,你爹死了?”
牧云被踹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把她拖出去,烦死了!”岑链挥挥手,两个小厮上前带走了牧云。
“老爷。”岑壮的贴身小厮小心翼翼地唤着岑链,“大少爷他……”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岑链再次坐马车去了方家,依然没人开门。
他愤怒地转身下阶梯时,脚滑摔了一跤,“真晦气!”
岑链用手捶地,结果沾了一手痰。
竟是他自己上次来时吐得痰!
“啊!!!”
方予躺在床上没有动,听到外边又敲又喊,低骂了一声,“大半夜不睡觉,真是有病!”
岑链一瘸一拐地坐上马车,他来回两次无功而反,内心很消极。回府之后也不管疯掉的男儿了,径直回屋睡觉!
岑壮的贴身小厮不知岑链什么时候回来,一直认真地看守着,结果左等右等没等到人,他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出大事儿了!
“啊——”
“啊——”
“啊——”
三道喊叫声传来,惊得小厮瞬间清醒,他摸了把脸,“怎么了?”
“大少爷死了!”外边隐约传来喊声。
小厮恼羞成怒,“谁在外边瞎说!大少爷明明在……”
小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看到昨晚关着的房门打开了。小厮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很快,周围的一切都变安静了。他推开房门,慢慢朝着屋里走去。
床上没有人!
床上居然没有人!
“大少爷呢?”小厮嘴唇颤抖着,他仿佛尝到了泪水。
“大少爷?你在哪儿!”小厮在屋里翻找着。
桌子底下。没有!
床底下。没有!
箱子里。没有!
柜子里。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小厮瘫软在地上,眼神发直,“完了,完了,全完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又出事儿了!”行空跑进来摇醒岑桑,给她找了件素净不出头的衣服,接着开始收拾屋子。
“你在干什么?叮叮当当的。”岑桑把被子蒙在头上,不愿意起床。她本来就睡得晚,这会正有起床气呢。
“诶呀,小姐你别睡了!大少爷死了!”行空百忙之中把最重要的一句话说了。
“死就死了,死得好。”岑桑顺嘴说道。
“大少爷掉进池塘,被淹死了!”行空说完,就听到岑桑猛地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岑桑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出人意料了。
岑壮昨天傻了,今天就死了?
“这是谁说的!”岑桑觉得这是假的。
可是假的也不对,谁敢这样说岑壮呢?
“小厮已经把大少爷捞出来了,你再不快点,咱们又要挨骂了!”行空把东西收好,拉起岑桑帮她穿衣服。
“像做梦一样。”岑桑坐在镜子前,任由行空帮她梳头发。
行空看着镜子里的岑桑,“小姐,我们要熬出头了!”
“收一收你的笑容。”岑桑摆出一副哀怨的面容,“走吧,该去迎战了。”
岑壮的院子里,此刻非常安静。院子中间躺了一个血淋淋的人,正是岑壮的贴身小厮,他现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你杀了我的男儿,你也别想活!”牧云疯疯癫癫地说。
岑链看着岑壮的尸体,他又悲又怒,在院子里摔摔打打,发出无能的怒吼。
岑桑来了之后,静悄悄地站在不起眼的地方。
岑链发泄之后,才想起家里什么也没准备,“来人,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一下。”
“不准去,不准去!”牧云爬过去抱住岑壮,脸贴着脸,“我的孩子没死,你们谁也不准去!”
小厮在岑链的示意下出去了。
牧云还在抱着岑壮哭哭啼啼。
岑链坐在石桌上,呆呆地看着天空。他觉得男儿死了,人活着真没意思。
岑壮的葬礼就是在牧云的哭喊声中结束的。
岑壮死后,牧云每日待在岑壮的院子里自言自语,不再理会松金楼的事。
关门了很久的松金楼似乎被遗忘了。
几日后,岑桑正在屋里练字,就听到老太太过来了。
“祖母,您的身体好些了吗?”岑桑扶着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您有事喊我过去就行了,何必亲自跑呢?”
老太太笑得很慈祥,她开门见山地说,“你愿意接手松金楼吗?”
“祖母说笑了。”岑桑乖巧地坐着,“松金楼是母亲打理的,孙女儿怎么能插手。”
老太太靠在椅子上,叹气道,“如今的形势想必你也看得清楚,松金楼早该开业了,你母亲却一蹶不振。照这样下去,松金楼就要垮了。我不和你客套,你给我一句准话,你要不要接手松金楼。”
岑桑看向老太太,她听到自己说,“要。”
就此,松金楼转到岑桑名下,成为她的财产。
牧云得知此事之后,立刻冲到岑桑院子里,二话不说甩了岑桑几个嘴巴子,“你个贱人,我男儿刚死,你就想方设法偷拿铺子,你居心何在?”
“娘,这是祖母安排给我的,不是我偷拿的!”岑桑捂着脸,伤心地痛哭。
“你哭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牧云咬牙切齿地说,“我男儿死了,你一定很高兴吧?你是不是觉得岑家的财产都要成为你的了?”
“我没有。”岑桑摇头。
“我告诉你,我就算把钱捐了或者撒着玩也不会让你拿到一分钱!”牧云说完大笑了起来,这是岑壮死后她笑得最畅快的一次。
“娘!”岑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娘,我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孩子?”牧云冷笑道,“我的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死去的男儿。而你,什么也不是!你不配!”
“娘。”岑桑摇着头,眼泪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我不信,娘,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爱你?”牧云脸上露出一种厌恶的表情,“你不配!”
“娘,我是你的女儿啊,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岑桑感觉很心酸,牧云的表情更让她心痛。
“是又怎样。”牧云冷漠地说,“正因为你是女儿,我才不喜欢。我告诉你,岑家的财产和我的爱你都得不到,谁让你是女子呢。女子,没有财产!”
岑桑回想起往事,她想听到一个答案,“所以,过去的一切区别对待并不是因为我不优秀,而是因为我是女子吗?”
她抬头看向牧云,不愿意错过牧云的任何一个表情。
牧云直视岑桑,脸上毫无愧疚之心,“对,没错。谁让你是女子,谁让你选择做女子的?那你就活该承受这一切啊。岑家对你不薄,你看看你吃的穿的,喝的用的。你再看看外边穷苦人家的女儿,她们都是要被卖了换钱的,行空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就在你眼前吗?你已经够幸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为什么总爱出风头,为什么总妄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牧云皱着眉,嘴角充满讽刺,“你永远都比不上我男儿,他活着的时候你就比不上,他死了你更比不上。岑家的财产只能是我男儿的,这万两黄金和千亩田地永远和你没有关系。”
岑桑感觉自己摇摇欲坠,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就因为自己是女子吗?真是好笑,真是无语。
“可是,松金楼现在在我的手上,如今岑壮已经死了,未来岑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岑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无法如愿了。”
“只要我活着,你休想得到任何东西。”牧云气得站了起来,恨不得再上前抽岑桑几个巴掌。
“我已经得到松金楼了,你能阻止得了我吗?”岑桑挑衅道。
“你……你!”牧云上前,伸起手来准备打岑桑,却被岑桑抓住了手,自己挨了一巴掌。
“娘,如果你乖乖扶持我,我会让你有一个安稳的晚年。”岑桑皮笑肉不笑地说。
牧云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行空跑进屋里,欢快地说,“小姐,你刚才真厉害,夫人被气跑了!”
岑桑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她突然觉得天地摇晃,晕倒之前不忘嘱咐行空不要喊医师,避免传出去对饭馆有不好的影响。
行空把岑桑扶到床上,自己飞快地跑到了方家,“左莘姑娘!”
左莘正在夹牛肉,没错,她们又在吃锅子。
行空直奔左莘,“左莘姑娘,我家小姐晕倒了!”
“你家小姐怎么晕倒了?”左莘吃肉的空隙问了一下,顺便往锅里下了一堆肉和菜。
“应该是被夫人气的。”行空小声嘟囔。
“行了,我知道了。”左莘把锅里烫好的肉夹进脸大的碗里,又舀了两勺汤后递给行空,“你端着我的饭先走,我去拿上医药箱。”
“好……”行空端着满满的饭走向了岑府。
岑桑开始逆袭了,这偏心眼谁受得了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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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无法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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