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不平静。
游兰诉刚睡没多久便开始发热,说胡话。
“小姐!”游萌用手背试探她的额头,“诶呀,小姐的额头这么烫,这可如何是好?”
游萌在小姐的床前来回走动,“啊!”她双手一拍,等其她仆人都不在的时候,游萌喂了游兰诉一颗药丹,这是方予离开之前给她的,说是最新研制出来的解毒丸,万一今晚出了问题,便先吃了,至少把命保住。
“小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游萌双拳紧握在胸前,虔诚的祈祷着。
“不!不要杀我……为什么……你,啊!”游兰诉似乎在做噩梦,她眉头紧锁,汗如雨下。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看起来十分痛苦。
“小姐,没事的,没有人能伤害你。”游萌用双手覆盖在游兰诉的手上,轻柔地说,“小姐,别怕,现在很安全。”
游兰诉逐渐安静了下来,府医赶来查验病情,却并没有什么发现,“这……小姐脉象平稳,似乎并无不妥之处,或许是梦魇住了。”
游萌半信半疑,小姐明明看起来很不舒服,真的只是梦魇住了吗?
“您再仔细看看吧!”游萌还是想再确认一遍,“小姐从未梦魇过,即便是上阵杀敌也未有如此状况。”
“这……”府医只好再认真检查,当他用手指撑起游兰诉的眼皮时,游兰诉的眼珠子竟然转向了他。
“啊!”
咚的一声,府医被踹飞了出去。
府医昏迷前看到了穿着寝服站起身的游兰诉。
游兰诉似乎神志不清了,她叫喊着跑下床,摔碎了窗边摆放的花瓶,推翻了桌子,踢翻了椅子。
这似乎并未让她发泄完情绪。
她警觉地转身,看到了呆立在床边的游萌。
“小……小姐。”游萌微弱的声音中夹杂着哭腔,她好害怕小姐像踹府医那样踹她。
游兰诉猛然感到天旋地转,她趔趄着倒了下去。
游萌咽了下口水,“小姐?”,她一点一点地走向游兰诉,轻轻推了推倒在地上的人。
游兰诉并未反应。
仆人进来把游兰诉送回床上,并把府医抬到了客房。
“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了?该怎么办才好?”游萌受了惊吓,一时间情绪有些崩溃,“怎么办呀!”
“萌姐,这是小姐掉下来的吗?”清扫屋子的丫鬟递给游萌一个手指长的管子。
游萌擦干眼泪把管子拿了过来,“这是,这是……”
对了,这是方荣姑娘给小姐的,说是需要帮助就在院子里把它放了。
对,把它放了!
游萌快速跑到院子里,放了管子。
啪啦——
管子中升起了烟花。
方予刚洗漱完,就看到了烟花,“出事儿了!”
今夜方家几人轮流盯着游府的方向,原以为是多心了,没想到竟真出了问题!
方予带着方荣和左莘去了游府。
方非抱着团子,很是担心地问,“大姐她们三个人会有危险吗?”
方弋也很担心,她看向方木,“娘,要不我也跟着去?”
“不必,相信她们。”方木招呼孩子们休息,“明日天亮之后她们还没回来,我们便去看看游府有什么妖魔鬼怪。今夜,就交给她们吧。”
游夫坐在院子中品酒,他看到了游兰诉院子上空的烟花,只是冷笑一声,笑她们垂死挣扎。
任何一个中了此种毒药的人都活不过一个时辰。她会反复发疯,反复昏迷,直至死亡。
想来,临死前的挣扎,或许别有一番趣味。
“呵呵,好酒!”游夫抬头,一口干了手中的酒。
游决在看到烟花的一瞬间便冲向了游兰诉的院子,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周围的一切景物从她的身边飞过,她竟然紧张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兰儿!”游决三步并作一步来到游兰诉的床前,“怎么回事?”
“小姐她……她从老爷的院子里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府医说小姐是梦魇住了,可是小姐突然醒来踹飞了府医,摔了屋里的东西,然后晕了过去。将军,小姐她……她……不知是怎么了。”
游萌边说边哭,将军来了她的主心骨就来了,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刚刚的烟花是?”
“是方荣姑娘留下的,她们今日来府中说……”
“原来如此,想必她们也快到了,你去迎接一下吧。”游决吩咐道,“把仲医师也请过来。”
“是。”
游萌赶到府门口的时候刚巧碰到了跑来的方予三人,“方姑娘你们请随我来。”
众人快步走在廊中,游萌简述了今夜的情况。
“你是说她发狂之后就昏倒了?之后醒来过吗?”左莘问。
“我出来接你们之前,小姐还未醒。”
今夜无风,空气沉闷,走到游兰诉院子中几人便出了一身汗。
“轰——”
似乎是衣柜倒塌的声音。
四人还未走进屋里便看到了正在发疯的游兰诉,“这是……”方予正要上前阻拦游兰诉,便被游决制止了。
“物件不重要。”
对于游决来说,别说游兰诉摔的是名贵的柜子,即便是摔了绝世瓷器也是无妨。只要她不伤害自己的身体就好。
发泄了之后,游兰诉又晕倒了。
游决立刻上前抱起游兰诉要摔倒的身子,把她抱回了床上。
“这也许是让人反复发作的毒药。”游决猜测。
左莘上前把脉,脉象正常。她用针灸试探,果然有问题。
方予看到游兰诉身旁摆着的药瓶,“这瓶药是?”
这居然与她在书院被游兰诉打了之后看到的药瓶一模一样,她曾去医馆看过,京城并没有卖这种药的地方。
“这是将军府的特药。”游萌回。
方予愣了。
“将军,人已经请来了。”
游夫站在门口,较劲地凝视游决。
“你对她做了什么?”游决坚实的身躯走向游夫,压迫感十足。
“做了早就该做的事。”游夫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游决重拳出击。
砰的一声,游夫被游决一拳揍得撞在门框上。
“解药呢?”
“无药可救。”
游夫挑衅地说。他把解药扔了,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既然做了,那就要一劳永逸,万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畜生不如。”游决愤怒不已,她想杀了游夫,但她现在不能,只是狂揍游夫之后问他从哪里弄来的毒。
“咳咳。”游夫把嘴里的血沫吐了出来,捂着胸口仰天大笑,“有本事你打死我啊,反正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她只剩下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哈哈哈!”
游决的拳头又硬了,她像看死人一般看着游夫。
“把游夫身旁的小厮找来,把他最近的行程弄清楚,最近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抓过来,一个都不能放过。”游决吩咐下人把游夫捆起来,“让他在院子里跪着。”
在游决收拾游夫的同时,左莘用针灸减缓了游兰诉身体中毒素的扩散速度。
“目前只能减缓,还是要找到解药。”左莘对游决说。
“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游决颓废地坐在床边,抚摸游兰诉的双手颤抖着,“兰儿,娘一定会救你的。”
匆匆赶来的仲世昕也未曾见过这种毒药。
游兰诉又一次失控。
看着她发狂的样子,游萌捂着嘴泣不成声。
游夫却哈哈大笑。
游兰诉院子中的嬷嬷一时来气,脱下鞋,把长袜卷起来团成一团,塞进了游夫的口中,“呸,让你笑!”
一口浓痰落在了游夫的鼻梁上。
“嗯唔唔,嗯!”游夫眼睁睁地看着浓痰从鼻梁缓缓往下滑落,似乎来到了鼻孔下方,他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晚上喝的酒和吃的肉吐出来了,遇到袜子的阻隔又流了回去。
如此反复,游夫最终晕了过去。
“你胆子真大!”嬷嬷身边的丫鬟默默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嬷嬷昂首挺胸,小姐自小就是她看护的,谁也不能欺负小姐!将军也不能!
很快,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被押了过来。
方荣看到她们的那个瞬间便认出来——就是她在树上看到的人。
但是她们为什么要害游兰诉呢?那个男人是谁?
原来男人竟是游夫的贴身小厮,当初他由于长了一张和游夫相似的脸而得到了游夫的青睐,此后便一直跟在游夫的身后。
女人先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游夫,紧接着恶狠狠地直视游决,“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资格欺负他!”
众位仆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居然说将军是不下蛋的母鸡?!!!
简直是羞辱将军!
“解药呢?”游决直接问。
“没有解药!”女人的话和游夫的如出一辙。
游决示意身后的护卫,护卫一盆水浇到了游夫的身上。
“呃~”游夫清醒过来便看到了女人和他的小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心。
“马郎,我无碍,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了!”女人眼泪刷刷地流,她想要挣脱压住她的手,却没有成功,“放开我!”
“不放。”护卫是不可能放开她的。
游决当着女人的面抽游夫,“你若是不把解药拿出来,他便一直要受鞭刑。”
“住手!我让你住手啊!!!”女人看不得心爱的人受苦,却也不想交出解药。
另一边受刑的小厮却顶不住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游夫竟在背地里和女人在一起了,小厮作为他们的传话筒经常与女人接触,两人也有了惺惺相惜之情。
但是女人只爱游夫,她拒绝了小厮的求爱。
随着感情的加深,女人接受不了游夫与她这种不能公开的关系,一直要求游夫做个决断,直到这次才逼迫游夫下手。
游夫顺势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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