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吻

“夏恬,干嘛呢?”一声清冷冷地声音,夏恬仿佛是听见了佛音,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二爷!”

顾泊回头,看见顾澜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地盯着他,心虚地笑了笑:“哎呀二哥!我跟你丫头说几句笑话……”

“说完了吗?”顾澜冷冷打断,“夏恬过来!”

夏恬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顾澜身边。

顾澜瞅瞅她,面沉似水:“让你回去换衣服,你却在此处啰嗦!”说完不理顾泊,揽着夏恬的腰就走。

顾泊看着放在夏恬腰上的手,仿佛在宣誓主权,不禁狠狠咬了咬牙。

这是夏恬第一次这么开心见到顾澜,开心到连那只摸索在后腰的手都能暂时忽略了。

“二爷,你不是出门吗?”她扬起脸,笑意未绝。

顾澜微微低头看她,嘴角眉梢都挂着春色,手不禁在细腰上用力收了收:“回来换身衣裳。你那只手里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夏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握着东西呢。

只不过……这东西让顾澜看到……

她慢慢伸出左手,手掌心里摊着半块巴掌大的石头。

这是她刚才屈膝摸到的,想着实在不行就给顾泊一板砖。

顾澜拿过来,在手里掂了掂:“你就是这么打算的?”

夏恬偷眼看去,看不出他脸上有生气的表情,慢慢低头:“嗯……那个……奴婢错了……”

“错哪了?”顾澜语气淡淡的。

“那个……身为奴婢,对主子意图……意图……”夏恬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说。

身为奴婢,意图加害主子,想要给他头上开个瓢。

“哼”,也不知道顾澜是冷哼还是冷笑。

夏恬低着头不敢看。

顾澜心中却有些满意,这小丫头闯了祸,就乖得很,至少乖乖给自己揽着,换了往日早就扭着腰跑开了。

只不过,他一想到顾泊看夏恬的眼神儿,微微握紧了拳头。

回到房里,秋蓉早迎上来,满脸娇笑:“二爷回来了!”紧接着眼珠儿溜着半靠在顾澜怀里的夏恬。

顾澜嗯了一声:“换身出门的衣裳!”

“哎”,秋蓉忙答应着,想去翻箱子,顾澜眼盯着夏恬想偷溜出去,一指:“秋蓉出去,夏恬你来!”

秋蓉一撅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蹭出了房门。

夏恬心中长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露,利索地找出一件月白色圆领长袍,一回身,顾澜摊着手,站在那等着她,等她解身上这件青色布袍。

往常顾澜没这么难伺候,但凡能自己动手的,不会让这些丫头近身,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彷佛连个指头都瘫痪了。

夏恬垂着眸子,抬手给他解颈下的扣子。

顾澜感觉,她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悉悉索索的摸索着,只觉得心头像有只小猫,挠得痒痒的。

低头看去,夏恬的雪白手指,衬着深青色的布,仿佛玉一样润白,心头一动,已经将那双素手牢牢握在了掌心。

夏恬一惊,使力一挣,却没挣脱,慌忙间抬头,只见顾澜好看的眉眼,离自己的脸庞不过寸许,轻微地鼻息直吹到脸颊,立刻脸便不自觉红了。

顾澜摸索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指,低声问:“他以前碰过你吗?”

他?夏恬一晃神,明白过来顾澜说的是顾泊。

“我以前在老太太院子里,四爷很少来……”她轻微地说着,小声地出气。离得太近了,她生怕自己的呼吸触到顾澜脸上。

顾澜只低头,不说话地凝视着她,那黑黝黝的眸子里,都快有她的倒影了。

夏恬心中警钟大做,勉强微笑道:“二爷你不急着出门吗?”

顾澜唔了一声,放开了夏恬的手。

夏恬赶紧,无比利索地解开了扣子,换下了这件青色布袍,给顾澜换了那件月白色的袍子。

好不容易系好了腰带,只见顾澜眼神一个示意,瞅瞅搁在一边的玉佩香囊。

夏恬心中暗暗腹诽:今日还是高位截瘫!

手里却赶紧去给他腰间系戴起来。

顾澜低头看她的发心,那里有个好看的圆,想不到她连发间也这么白,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一丝无暇?

想着想着,就晃了神,直到夏恬都给他戴完了,他还直愣愣站着。

“爷!好了!”夏恬看他发呆,忍不住提醒。

顾澜低头看她,眼睛一错不错,忽然低头凑近,在她唇角轻轻一啄。

夏恬吓了一跳,是真的一跳,一下跳后了一步,抬头捂住了嘴。

她的反应像个受了惊吓小兔子,倒是没让顾澜生气,反而让他觉得可爱好笑。

他微微低头,在她耳畔小声说了句:“晚上等我回来!”这意图过于明显,然后他满意地看见夏恬玉白的面庞变成了一块大红布。

送走了顾澜,夏恬的红布变成了白布,脸色从红转为惨白。

仿佛是被今日顾泊的举动刺激到了,这厮不想再等了。

怎么办怎么办……

夏恬拿着帕子狠狠将嘴角擦了又擦,可恶啊,这还是她的初吻。

心情不好,夏恬就恹恹的,连午饭也没吃多少。

田妈妈教训她:“你这么瘦,不多吃些怎么行?万一病了,就遭罪了,你看看月初!”

夏恬回神,好奇问:“月初怎么了?”月初是二太太院子里的大丫头,在二房算是长脸的丫头了。

“月初就是身子弱,一病就卧床不起了!今早被移出去了!”

夏恬知道,若是奴婢生病,主子怕被过了病气,就回从院子里移出去,不过也就是移到二门外。

“哪里啊!她呀,生了红疹,二夫人怕是时疫,给挪到外面庄子了!”田妈妈解释道:“像人家有家有老子娘的,还能回家养病,像月初这样的家生子,只能移到外面庄子,没吃没喝没着落的,受罪吧!若是缺医少药,说不准就这么走了也未可知!”

夏恬手里的筷子慢慢停了。

“哎?让你多吃你怎么反而不吃了?”田妈妈嗔怪道。

夏恬皱着眉:“田妈妈我有点儿头疼,先回去睡一会儿了。”

“哎呀那你快去吧!”田妈妈赶紧打发她回屋。

夏恬头蒙在被子里心怦怦跳,哪里睡得着。

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一招?

生病了,若是轻一些,主子喜欢你,也可以不移出去。

若是严重了,有头脸的奴婢也可以允许回家养着。

没有家的,那还可以去庄子上养着。

以前夏恬过得还算顺心,从来没想过逃跑。

现在被顾澜逼得无路可走了,忽然想逃了。

只不过她的卖身契在顾家手里,这年头,没有自由的身子,哪里都去不了,都活不了,若是被抓回来,那就比猪狗都不如了。

生病去庄子是个好办法,夏恬不怕苦。

苦点累点,自由就行,到了庄子找个务农汉子,嫁了都行。

只不过,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被抓到把柄,若是丫头不识抬举,她的心思被发现,那下场可就糟糕了。

务必要谨慎盘算。

只不过,今晚怎么过去呢?

这是迫在眉睫了。

夏恬一咬牙,决定冒个险,下午她就找了个借口,去了老太太院里。

今晚顾澜回得早,一回来就打发了知桂来叫人。

秋蓉还是那么积极,可是知桂大声道:“二爷说了,只叫夏恬!”

秋蓉哇地一声,哭倒在炕梢。

夏恬心中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起身,田妈妈叫住她,给她发上插了朵珠花,笑吟吟地拍拍她肩膀:“去吧!”怎么让夏恬产生了那么一点壮士送行的感觉。

夏恬一进门,知桂已经自动退出去还把房门关上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顾澜斜倚在榻上,定定地望着她。

顾澜喝了点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脸上带着些红晕,原本就俊美的面上,多了些平日不见的风情。

夏恬情知躲不过去,悄声声地端了一盏醒酒汤过去:“二爷,要喝醒酒汤吗?”

顾澜自她进门,眼珠儿就没错开过,此时一手接过碗盏,没喝只往旁边的小案几上一撂,一伸手,已经拉住了夏恬的胳膊,然后一使劲,便把人抱在了怀里。

不知道是被他身上的热气熏的,还是被酒气熏的,夏恬脸一下子就红了。

顾澜轻轻用手指,抚过她的眉眼,鼻子,脸颊,最后停在她樱粉的唇瓣上,用食指微微按摩着,微微用力,就露出一点儿洁白的玉齿。

夏恬感觉他的身上也烫,手指也烫,气息吹到脸上,也越来越烫,心中慌得不行,就想找借口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二爷是喝醉了吗?”

顾澜嘴角微微一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忽然低头,一下子噙住了夏恬的粉唇,把一声嘤咛堵住了一半。

夏恬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全涨到了头脸上。

先是嘴唇轻轻的磨蹭,然后越来越重,又轻轻的啃咬着夏恬丰润的下唇瓣,夏恬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只能轻轻嘤咛着。

顾澜却已不满足这样的接触,深入了进去,品尝着比樱花还甜美的味道。

一吻之后,夏恬已经气喘吁吁,满面飞霞,杏眼里泪汪汪的,像是春日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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