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勉强撑着爬起来,回了西厢。
田妈妈看见她,一脸为难:“二爷说,这几天让你就住他那……”
夏恬坚定摇头:“那可不行!不合规矩!”
田妈妈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幸好夏恬还知道规矩。
回头,看到秋蓉和宝婵看她的目光,都是一脸异样。
夏恬知道,昨晚这一折腾,更让她们心生嫉妒。
夏恬根本不在乎,她心里暗暗道:这恩宠我倒不稀罕,你们谁稀罕谁拿去。
卧床休息了几日,小日子过去了,夏恬恢复了生龙活虎,她开始暗自筹划自己的事。
顾澜看她这几日闷得慌,问她:“裴掌柜又要来说铺子的事,你想听吗?”
夏恬忙大大点头。
从顾澜院子往外书房去,夏恬却半路停住脚步,非要绕远走另一条路:“我要去看莲子熟了没有!”
顾澜对那片莲花湖没什么好印象,但又搁不住夏恬撒娇,便同意了。
两人走到湖畔,果然远远看到三夫人带着宝儿在玩儿呢。
顾澜走过去一礼:“三婶!六弟!”
李氏却慌张站起来笑道:“正好遇到二郎!我本打发小丫头去拿茶水,可是宝儿刚鞋袜湿了,麻烦二郎照看一下宝儿,我去取鞋袜马上就回来!”
顾澜客气道:“三婶去吧,宝儿交给我就好!”
三夫人急急走了,顾澜蹲下来欲抱宝儿,宝儿却绕过他,扑在夏恬腿边。
他仰头,委屈道:“夏恬姐姐,你怎么这些日子都不来陪我玩?你不理宝儿了是吧?”
夏恬蹲下来戳戳他的小胖脸:“夏恬姐姐也有事做呀!”
宝儿回过头冲着顾澜道:“二哥!夏恬姐姐是你的丫头是吧?你把她给我好不好?”
顾澜闻言,抬头盯着夏恬看了一眼。
夏恬心虚,表面却装作无事。
心里暗想:三夫人果然谨慎,这话她不说,却叫宝儿单独去说,成与不成,都与她无关,只当幼童无知。
顾澜蹲下来,也戳戳宝儿的脸,微笑道:“二哥不能把夏恬姐姐给你。”
宝儿懵懂问:“为什么?”
顾澜笑了笑:“因为二哥喜欢她。”
宝儿撅嘴:“可是我也喜欢她呀!”
顾澜呵呵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六弟,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有喜欢的姑娘。”
几句话,三夫人已经急匆匆回来了,她眼睛在顾澜和夏恬面上巡视了一圈,便知道这事没成,只笑了笑,提也没提,装作不知。
夏恬一肚子懊恼,跟在顾澜后面只是走,一抬头,才发现他们回了院子。
“哎?不是去外书房吗?”夏恬后知后觉地问。
顾澜脸色阴沉,回头撇了她一眼:“你跟我进来!”
糟糕,夏恬感觉到顾澜大大的生气了。
为什么呢,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个五岁幼童的稚嫩之语。
夏恬进了屋子,顾澜自己把门重重关上,往夏恬前面一站,也不说话,只冷冰冰盯着她看。
夏恬只觉得冷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勉强笑问:“二爷……这是生气了?”
顾澜盯了她半天,眼睛都没眨一下,冷冷问:“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你接近三夫人和宝儿,打的是这个主意。”
夏恬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二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今日……是宝儿……”
“哼,你别推到宝儿身上!”顾澜冷冷一哼,面色铁青,“三婶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宝儿嘴里的每句话,都是她一字一句教的。而今日她能来找我要你,必然是你事先知情的!”
夏恬收起了笑容,低头沉默不语。
顾澜看她这样,更加生气,转身找了张椅子坐下,狠狠一拍桌子:“所以,你是想自梳?终身不嫁人?”
这下夏恬真的惊到了,她没想到连这个顾澜都知道。
看到她吃惊,但不否认的脸色,顾澜狠狠瞪着她:“这有何稀奇?全家人都知道,三婶就想要自梳的丫头!今日她能主动要你,必然是你承诺她要自梳!”
他怒气上涌,大步走过去,一下捏紧夏恬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哪里对你不好?竟然逼得你要自梳?”
夏恬疼得眼泪汪汪,但事到如今,她心里倒是不慌了。
她冷静眨了眨眼睛:“你没有对我不好,只是,我不想做通房丫头。”
顾澜手掌动了一下,似乎想打她,又控制住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狠狠深呼吸了几口,稳定住情绪,放开了夏恬,冷冷问:“做我的通房怎么了?委屈你了?”
夏恬揉了揉下巴,苦笑:“不是你的,是谁的我都不想。”
她也深深呼吸了一下,摊了摊双手,斟酌着怎么跟他说。
“我……我害怕,是的,我害怕。”
她回身走了几步,再回头,坦然直视顾澜的眼睛。
“你看。小凤姐姐,伺候了四爷两年,四爷成亲之前,怕四少奶奶不高兴,就把她发卖出去了,听说是比窑子还不如的地方。梧桐姐姐,自小跟着三爷,一直喝避子汤,后来生不出孩子,也失了宠爱,死在屋里好几日了都没人发现。春晓,听说当年是二老爷的通房,就因为想偷偷生个孩子,怀孕七个月被灌了药,一尸两命。就算是姚姨娘吧,从通房抬成姨娘,算是命好的吧,可是生的三小姐从小抱给夫人养,见了面还得给小姐行礼,三小姐成亲的时候她只敢躲在房里哭……”
她忽然一笑,眼中带着百花的颜色。
“你看,通房有什么好?”
顾澜望着她,从惊讶到默默无语,从默默无语到眼中微光闪动。
这才是他喜欢的夏恬,就是那个黄昏在廊下看雨,不知道是沉思还是悲挽的夏恬。
他走近她,伸出手来捧住她的面庞,柔声道:“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了。放心,你不会的,我一定会待你极好的!”
夏恬望着他,觉得哭笑不得,又觉得一阵可笑。
自己在想什么?才会觉得还能跟他讲讲道理?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以为她在担心未来他对她不好!
她如果现在跟他讲,一夫一妻男女平等,你若无情我便休,你敢找几个女人我就敢找几个男人,离婚还得跟你平分财产,这男的还不得现场发疯?
她微微苦笑,摇了摇头,转身想走,却不料被他身后一把抱起来,然后直奔床榻。
夏恬大惊,猛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顾澜压住她,一手去解她的衣裳,一手抓住她的双腕:“之前我还想等等你,等你再长大一些,等你再解解风情。现在我却不能再等了!不一定你还要胡思乱想什么!夏夏,你就给我吧!”
夏恬拼力挣扎,只可惜年纪太小身体也弱,挣扎不开,只觉得胸前一凉,低头一看,只看到他的头顶,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顾澜终于停下来,看她哭得有气无力,轻轻抚去她的泪珠,却越擦越多,他就去舔舐,从脸颊,到眉眼,终于她不哭了,他转头轻轻去咬她的耳朵,又轻轻啃咬她的唇瓣。
他那么温柔,那么轻盈,亲得夏恬迷迷糊糊,终于忘记了,双手该推开他,还是揽住他。
窗外,蝉鸣阵阵,夏日终于到了。
在蝉鸣中,房内依稀传来几声呻吟,像是小猫在叫,挠得人心痒痒。
再后来,有隐隐的抽泣,最后终于云淡风轻,归于平静。
好久之后,顾澜在房里喊水,田妈妈早就在门口站得腿都直了,热汤也早就备好了,直接抬进了净室。
顾澜命人下去,自己抱着夏恬,把她轻轻放进浴桶里,夏恬惨白的小脸,深深皱着眉头,靠在边上,有气无力。
顾澜低头,心疼地抚平她的眉心,轻轻问:“还疼吗?”
夏恬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顾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眼神中,有几分敌意和恨意。
看着夏恬一身痕迹,他心中不忍,低声道歉:“都怪我,没忍住使了力。没事的,下次就不疼了。”
夏恬心里狠狠骂:臭流氓!还有下次?
她全身没力气,闭上眼睛,也没力气与他生气。
顾澜低声问:“你没力气,那我让田妈妈进来伺候你好不好?”
“不用!”夏恬一下子抬起头,严厉地制止,“我自己行!”
顾澜只道她害羞,便轻笑道:“那我伺候你洗好不好?”
夏恬厌恶地往外一指:“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待一会!”
顾澜亲了亲她的脸:“好,我就在外面,你若不行就叫我。”
夏恬深吸一口气,憋住,把头顶没进热水。
很温暖,很治愈,身上好像不疼了,可是心里疼。
终于啊,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努力了那么久,可是没用啊,她就是个15岁的小丫头,没钱也没权势,生死都在别人掌握。
可是她也有她的优势。
她的优势在于,她内心是个现代社会成年女性。
她对于所谓的贞洁,看得没那么重要,不至于比性命还重要如何如何。
做就做了呗。
她心中恶狠狠地想:幸好顾澜长得还不错,我就当咱们俩还不一定谁嫖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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