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太自从用钱收买了秦慕琅后,心情大好,一晚睡的深沉。
美美一觉醒来她已经想好怎么折磨她了。但秦慕琅却没给她机会。
“她呢?”
高老太太曾经的贴身侍女,如今的江家婆婆十分不解,一脸茫然。
“那个姓秦的妖女。”
“哦,她呀,她起的可早。一早烧茶煮饭,那活干的可利索了。她知道你要干什么,提前说了,这次从烧水煮茶她都自己来,省的有人动坏心思。这不,她都弄好了。”
高老太太撇撇嘴,见桌上一碗白稠稠的粥,一碟子小菜,和一碗白水。一只白水煮的蛋似乎在等着滚落的机会。
“就这?把她叫回来,她这是打发谁呢?”
江家婆婆把她按下,“她说,您待会要喝好多媳妇茶呢,一早就喝口白水冲冲肠胃比较好。还说,年纪大了,清淡丰富些就行了。我觉得说的挺好的,你先尝尝,明天再把她喊来点菜就是了。”
高老太太见她如此说,知道定是秦慕琅把她收买了,斜着眼,忿忿的吃着。但她不得不说,虽寡淡,却清爽。
吃完,“她去哪里了?”
“我让她去洗衣服了。”
“洗衣服,不是便宜了她。”
江家婆婆笑了,“这个你放心,昨天洗衣的婆子们被打的最狠,最是恨她呢。加上我今天看她那手指也没好全呢。这洗衣服对她来说不算轻松活。”
高老太太听着满意,点了点头。
江家婆婆继续说:“我们也不能一下子把她逼狠了,万一她哭着跑到大爷那里,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老太太听着回着味,点点头。
况且她还有一味好处,您一定得留着她。
高老太太不解:“什么好处。”
“只要她留在这里,大爷少不了要往这里跑。我看三爷也都收拾东西回府住了呢。”
“他真的回来了?”高老太太最疼这个三儿子激动的不敢相信。
“我早上听三院里的婆子说,一早小扇子便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回府了。”
听完本该高兴的高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脸又黑了下来,她知道老大和老三从小就争的厉害。老三定是为这个秦姨娘回来的,这女人还真是红颜祸水。
“看紧她,别让老三看到她。也别让老大见到她。”
秦慕琅当然见不到李若松,她现在正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这里地上放了一个又一个大盆,盆里尽是衣服床单等。
一个婆子把她带到一个巨大的木盆前,里面堆着和她人一般高的衣物。她咽了咽口水,本想说什么,但看了看那婆子头上缠的布条,她把话吞了下去。
这时背后有人哼了一声,她和婆子都转了头,只见吉娜冷着脸道:“这么多?”
那婆子本想反驳几句,却见吉娜按着指节,格格作响。
识相的婆子立刻把秦慕琅拖到一个小了些的木盆前,那衣物才到秦慕琅小腿。秦慕琅觉得可以了,但她看吉娜仍然皱着眉头,“她手不好使。”
那婆子立刻道:“是我们疏忽了。”立刻把秦慕琅拉到一个小盆前,里面似乎只有一件床单。
秦慕琅有些不好意思,“这,好像太少了。”
那婆子见吉娜脸色好些了,“我们这里活不多,洗这些够了。不过这可是好料子,你洗的轻些。”
秦慕琅高兴的点点头,给身后的吉娜眨了眨眼,竖了一个大拇指。
吉娜却从口袋里捧出一把瓜子,拖了一张凳子,“你又自讨苦吃了,我可不奉陪。我只负责陪着你。”
洗衣的婆子逐渐都来了,她们见到这一生终身难忘的一幕。
大爷的宠妾秦姨娘穿着粗衣,坐在地上洗着衣物。而她的身旁一个小凳之上,坐着她的丫鬟,磕着瓜子,看着她的主子洗衣服。
小风一吹,一些瓜子皮大约落到盆里了。秦慕琅似是终于受不了了,唰的站了起来。
就在众人以为她终于要发主子脾气之时,她却只是拍了拍她丫鬟的贵臀,吉娜不情愿的站起。秦慕琅把凳子移到了下风口,做了个请的姿势,吉娜哼哼着坐下,又开始了她的瓜子事业。
婆子之间终于有人忍不住道:“秦姨娘,好没架子呀。”
众人还没来的及点头回应,便见她端着盆子朝她们走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洗吗,一个人洗怪没劲的。我以前在宿舍,都是大家一起洗的。”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她们虽听不懂什么宿舍,但她们听出来了,她似乎也是苦出身,一丝同情,她们让开了个位置。秦慕琅腆着脸挤了进去。吉娜见她走了,也端着端着了凳子坐了过来。
刚开始,婆子们还是防着她,个个默不作声的洗着。秦慕琅向来是个气氛调节专家,起头道:“三爷家的夫人好漂亮呀。”
这话不算坑,嘴快的婆子立刻接道:“三爷院子里的那一个不漂亮,将门嫡女唐芊芊,西南老将军最宠的女儿。三个妾室也都是好出生,庄姨娘是辽阳城最大绸缎庄家的小女儿。严姨娘是城里最大点心铺子的大女儿。沈姨娘更是辽阳城大才子的沈秀才的女儿。可惜一个也留不住他。”
“别说了,我听说他回来了。我今天进府时,见他们大包小包的往三院搬行李呢。”
“三爷原来不住自己的院子吗?”
一阵沉默,几个婆子对了一下眼神后,有个年长的道:“他原来一直住春香楼。”
“春香楼?”秦慕琅咀嚼着这个词,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
“妓院”,吉娜见秦慕琅实在蠢笨,答道。“我听下面的小厮讨论过。”
“一院子美女还去妓院呀。果然男人都是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秦慕琅摇头鄙视道。众婆子觉得英雄所见略同,纷纷点头。
但有个婆子,摇头道:“三爷被罢官才这样的,以前也不这样。”
她这话说完,众婆子也点头赞同。有个婆子嘴快,“也不知道那个瘦马后来怎么了?”
众婆子一听,都收了嘴,齐刷刷警惕的看着秦慕琅。
秦慕琅是知道什么是瘦马的,这完全勾起了她的八卦之魂,她怎么能放过。
“瘦马,我知道的呀,我家在金陵,离扬州很近。像三爷这样的喜欢瘦马怎么了,娶回来便是了,有什么的。我们金陵城多的是娶瘦马的大官的。”
这话似乎没能打破婆子们对她的忌惮。她急的百爪挠心,但聪明如她,很快明白这上下文之间的关系。怯生生的问:“不会,是因为那个瘦马丢的官吧,那可真是个情种了。”
这时后面一个男人的声音道:“那你还猜对了,我还真是个情种。比我那个大哥来,可有情有义多了。”
其实不光李三爷来了,小五爷也来了。不过,他是奉命带走三哥的。
见他三哥这般说,立刻抱住他,也不管他明明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身位。
“三哥,娘唤你呢,娘想你的紧,快和我走。”
可他怀里的李三爷却不买账,“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我比那个冷血无情的好太多了。你看看,他来看过她吗?连问都没有吧?”
这话众婆子都觉得说的不假,纷纷看向秦慕琅,以为她会难过。
却见她似乎疑惑不解的样子,“他来看我做什么?我有我的工作,他又帮不了,来干什么?”
这话说完连小五爷都惊呆了,秦姨娘果然与众不同,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
秦慕琅从众人眼中看出了讶异,本该说个软乎话,但她头铁,“我是很弱,离开他活不了吗?他就和你们不一样,他相信我可以,所以不必来看我。我也相信他,就算不来看我,也是心里有我的。”
这话虽是独立宣言,却甜度满满,让李三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定在那里。
小五爷虽没有三爷受的伤害大,但突然理解起李若松来,这种彼此信任,旗鼓相当的爱恋,的确值得抛下一切。
李三爷终于被小五爷拉走了。但他还是不住的回头,想看清这个女子,怎么如此青奇。
他们一走,秦慕琅这床单也洗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自己捶了捶背。撒娇的走到吉娜旁,“吉娜和我一起拧一下呗。”
吉娜转了身,不想理她。“不是不弱吗?不是自己有工作吗?”
这脸被喷的,亏得是秦慕琅,她还是满脸堆笑的迎过去,道:“这么大的床单,我一个人挤不了,搭把手呗,好吉娜。”
她这添狗的操作让一群婆子惊呆了,有几个都想上前帮她了,但见吉娜起身了,纷纷退下。
吉娜把瓜子一收,站起了身,嘴里嘟囔道:“自讨苦吃。”便接了秦慕琅递过来的被单的一端。
秦慕琅拿好了另一端后,便指挥她,“吉娜,转。”
吉娜哼了一声,便单手转起了被单。她的确有力气,那水被挤着立刻哗啦啦如水幕般流下。秦慕琅很高兴,但突然感觉手有点疼,她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一股很大的力量从床单那头传来,让她几乎站不稳了。
当她意识到该丢掉床单时,人已经被拐到空中了。意识到腾空的自己,她终于喊出了声来:
“吉娜,你给我松手!”
可惜还是说晚了,只听一声撕扯,接着又是咚的一声,水哗啦啦的洒了一地。
秦慕琅终于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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