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私会男人年关到

当晚雪花飘飘寒风呼啸,荒地空屋透着股令人兴奋的阴森。

约定时间还没到,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闪入屋中。

“嗷呜?”小黑警惕地抖抖毛,碎雪四洒,顺便溅到欣茹脸上。

灯光亮,茹妞傻眼——刘平阳来的比她早,还掏摸了一盏古老的煤油灯应景!

两人相互打量,刘平阳一脸痞笑,暗暗称奇:小毛妞打扮起来有点看头嘛。

欣茹克~隆了她爸爸那张脸,这种容貌长在男人身上显得俊美,女孩就失之偏硬了,今天毛绒绒的围巾一裹,居然裹出了几分萌味。

某妞浑不知自己有了萌味,看对方先到,认为交手第一回合落了下风。

妞是强大滴,迅速抹去沮丧调整好心态,滔滔自己的挣钱大计,并从布满灰尘的厢房拎出一篓剥掉了刺皮的野栗子,这是事先放在这儿的。

刘平阳十分失望,他的确是年底出生的,晚到十二月,按周岁算不足十五。半大小子,家庭条件又不差,自然不会将小买卖放在眼里。

他会赴约,是以为有点浪漫趣事,比如许家毛妞因为嫉妒决定出卖美丽优秀的姐姐,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姐妹必成仇!为此他认真打扮了一番,特地喷了古龙香水,谁知道是“谈生意”。如果是像点样的生意也就罢了,至少得是野山参吧,居然是栗子!叫他一个帅哥骑着三轮车载几筐生栗子上市场卖?还是站街头炒栗子卖?

当然自命大众情人的主儿不会表现出不屑,还不时嗯哈两声貌似应和。

欣茹的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大眼闪亮,翘鼻子下粉唇张合,裹头的围巾有些松散,露出几丝乌发。他不由想起那天抱着这小妞,乖乖巧巧的小人儿,身子轻软头发细软,据说长着这种头发的人性格温顺,眼前的毛妞也确实有点萌萌哒……

“平阳哥,你给句话啊!”萌妞不满地鼓圆眼。

飘忽的思绪被拉回,刘平阳揉揉鼻子:“那个,卖栗子,你让拣英嫂帮你卖不就行了……哦,钱会给你~妈,你拿不到。那你可以自己去卖嘛,直接上市场摆摊零售。不用怕你爸,你就算去文德镇也碰不上他,他从来不去街市。”

欣茹疑惑:“你很了解他?”

刘平阳笑了:“大名人,谁不知道?他只喜欢在医院那边的黄土小路散步,《小桥流水老槐树》是他画的,挂在镇上群艺馆,都说他是不沾人间烟火的神仙。”

欣茹失了兴趣,翻个小白眼继续自己的话题:“我妈不许我挣钱,我摆摊她会去找事。”

刘平阳手一摆:“那就卖给餐馆,我给你几个电话……呃,你没手机。那我带你跑一趟跟那些老板接上头,他们会保密。等天暖了,打下蛇獾獐狍,他们都会收。不用担心钱被你老妈搜走,拿我的身份证开一个银行帐号,将赚的钱存起来。”

欣茹本能抗拒,心想那钱会不会变成你的啊?

正此时破门开,寒风携手电筒光扑入,一个稚气的声音怒喊:“你、你私会男人!”

来者银仔和大黑,一人一犬满身雪花跟穿孝似的。但见小毛头蹦跶着两只小脚,满脸抓出墙媳妇的怒气。

话说这些天欣茹和金女经常背着他在一块嘀咕,他早就觉得不对劲,跟踪时隐约听到某个讨厌的名字。今天刘平阳突然回村,他心中警钟大响,吃晚饭时灌了好些汤汤水水,然后一趟趟跑厕所,终于被他发现后门开了,于是领着大黑顶风冒雪一路追踪到鬼屋。

欣茹也怒——又惊又怒,刚才她只是打了个愣,竟没察觉有人接近,太没警惕心了!再一个,银仔这付模样什么意思?自从梳理好前世记忆,她就不喜欢和毛头毛妞们玩什么新娘游戏,并正色制止银仔叫她“媳妇”,金女也严肃训斥过银仔,这小子竟敢当耳边风!

喳,不骂不行……还真不行!刘平阳色名在外,自己跟他“私会”,银仔到处向人哇哇哭诉,那可难听!大人老喜欢拿小孩子开带色玩笑,甚至有人就爱用脏话骂小孩。

于是妞脸一沉,小手叉腰咆哮:“我在谈生意!你掺和什么?回去!”

某骚年可算找到感兴趣的事,掏出对付情敌的必备武器555香烟,手指潇洒地在烟盒上一弹,头一歪叨了支,再“啪”地用防风打火机点燃,悠悠喷出烟圈:“银仔,小茹是你什么人啊?管得宽!教你个乖,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霸着也没用。”

银仔舞着小拳头冲上前:“臭流氓!灭了你!!!”

小黑深明内外有别,立即蹦起“嗷嗷嗷”助威。

大黑懂事,狗脸满是无奈,走向一边扮演路犬甲。

但闻满村狗应,此起彼伏声势浩大。欣茹眼乌:“收声!都给我收声!”

小黑听她的,别的狗不听,应和声依旧。大男小男也不听,银仔连打带骂,刘平阳一只手闲闲应对:“就你这小身板,想跟平阳哥作对,你不觉得差距太大?有些事呢要小茹说了才算数,平阳哥等你十年,到时再较量……哟,拣英嫂!”

来财、拣英找来是一定以及肯定的——金女、银仔的年纪还小,怕他们半夜踢了被子受凉,故此睡在父母那套房的客厅里。入冬后金女替奶奶捂被窝去了,“独居”的银仔以为自己动作轻、爹妈注意不到,可他三番五次贼头贼脑上厕所,开门关门哪能没动静?某次他好一会没回房,拣英夫妻便出来找儿子。虽然在下雪,一会功夫不至于把脚印盖住,夫妻俩顺顺当当追到鬼屋。话说银仔能找来鬼屋,也一样是跟着脚印跑。

却说欣茹看到拣英夫妻,痛感秘密曝了光,索性不瞒了,大声重申自己是在做生意。

银仔悲怒:“你找他不找我!你……”

来财揪过儿子:“你能帮什么?就会添乱!小茹,大老晚的到底什么事?”

拣英已经注意到那篓栗子,跟着询问茹妞是不是想卖山货。

了解情况后,夫妻俩大抱大揽,说会去和黄雅芬谈一谈,交口声称姑娘家攒嫁妆天经地义,犯不着遮遮掩掩。

茹妞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因为村里大人半开玩笑这样讲话是很平常的。

那头刘平阳帮腔:“是啊,遮遮掩掩本就行不通,出村路只有一条,拖着大筐山货出去能瞒谁?小件还差不多,要是有什么野山参野灵芝你找我,平阳哥帮你卖出好价钱。”

拣英不屑,心想有好东西犯得着便宜你?嘴里道:“你也别折腾,马上考试了吧?赶紧回去复习功课。”

黄雅芬得知小女儿为挣钱找刘平阳,姓刘的还说要长在危险地头的山货,马上答应让小女儿倒腾栗子存私房钱,为此特地买了辆二手自行车给她,方便她做小买卖。

买这辆自行车着实费了些周折,需知电瓶车好买,但无论速度还是车架的高度都不适合儿童,自行车也难找到小孩能骑的,好不容易才弄到一辆矮架的女式旧自行车。为了后架能驼东西,又找熟人帮忙改装了一番。

欣茹听妈妈如此这般一说,倒也颇为感恩,表现为亲手做了顿饭给妈妈吃。

她虽然有前生记忆,但也就野地烧烤还凑和,返回人类城市是以吃外卖为生,厨艺可想而知。可怜当妈的食难下咽,还得违心夸赞……

闲言不述。转眼春节到,欣茹今生第一次没去文德镇过痛苦的年,心情大畅。

和别的乡村不同,进贤村过春节比平日清冷,在附近工作的晚辈会把老人小孩接走,隔得远的则鲜有回村,礼物就很多,包括请亲戚帮忙看屋的,纷纷在年前寄来礼物。这也是有的人家会卖掉祖屋的原因,手头方便时好说,钱紧时还要为扔在偏远小村的破屋送礼,不合算。

鞭炮一声除旧迎新,大年初一留守儿童们挨家给老人们拜年,完事了打雪仗。

欣茹已经不喜欢和毛头毛妞们玩耍,过年例外,连懂事的金女都在雪地里滚呢。

一帮小家伙正打得热闹,白雪金阳下走来一伙少男少女。这是本村的初中生高中生,年初一约好在村南会合,一起去给守屋老人们拜年。倒不是他们有这自觉性,而是来自爹妈的命令,再加给长辈拜年有红包拿,反弹也就不严重。

因为有学生是从市里赶过来的,九点多才会齐,刘平阳自然在拜年队列中,此君披了一件橙色的风衣,翩翩风度真美妙。

银仔一瞅敌意大起,窜过来拽欣茹:“往哪看?!”

欣茹失笑,多次制止某毛头无果后她已无法老生气了,谁让电视剧流行歌曲除了情情爱爱还是情情爱爱,毛头毛妞们有样学样拿这种事当游戏玩,娃儿们又没到需要避嫌的年纪,大人也嘻嘻哈哈拿小孩开玩笑,凭她一个人改变不了“民风”。

但她还是有些别扭,恢复前世记忆意味着拥有了成人心态,前世她终生未婚,连场恋爱都没有谈过,原因是没兴趣,可归为“无爱”分子。

想了想,她决定换个温和的方式效正银仔,两爪一摆笑道:“看天看地看风景!银仔,年过了,咱们大一岁了,这种事不好瞎说……”

某毛头顿时嘴扁扁,欣茹莫名觉得自己在欺负娃儿,然而理智上又认为不能不讲明白,于是硬着头皮坚持讲完:“我是说,人家都讲十岁的心跟二十岁的心不可能一样。谈对象必须等大了再讲,起码要再过十年,现在不要胡思乱想,听话!”

银仔脑袋一昂举爪拍胸,可惜穿着厚羽绒衣无法拍得咚咚响,口气就很坚定:“你等着!我们青梅竹马,你不许变心,十年后我娶你!”

欣茹头疼,某毛头声音脆响,周边的毛头毛妞们哄声作证还乱拍巴掌,这都什么跟什么嘛,满地都是青梅竹马!她清楚地记得某毛头和别的毛妞也玩过新郎新娘游戏……好像她也是一路货,恢复记忆前很以被毛头们“抢新娘”为荣!

那头刘平阳听到银仔的宣言,喷笑出声:“这是谁呢?哎哟是银仔小盆友!多谢你把平阳哥的十年之约记住了。那你不该忘记,娶小茹要过我这关。”

银仔眼珠子快瞪突:“十年后我长大了,你老了!”

刘平阳偏偏脑袋:“那很困难,哥没法老得那么快,只会长到黄金年纪。小茹,有没有挖到野山参?拿来当定情礼物。”

茹妞鼻子快气歪:“你那天说拿去帮我换钱,今天变成白拿?呸,给钱也没有,大雪封山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挖到山参,慢慢等!”——她给妈妈的野山参别人不知道,只有用来换冬衣的那枝人前亮相过。哼,野山参值钱,老话说财不露白,如果双方没有建立足够的信任度,她才不会把野山参托给姓刘的出售。再说上次她是乱转时偶遇野山参,特地去挖未见得能找到。

银仔小手前伸,恶恨恨指控:“他害你!挖参会送命!”

金女跑上前解围:“给平阳哥拜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刘平阳一愕,他还在读高中,是从长辈手里拿红包,哪有给人送红包的?不过小姑娘已经开了腔,他只好从兜里取出大早从老爸手里拿到的红包。

金女和许依萍一样会长,取了父母的优点,丹凤眼鹅蛋脸,笑起来还有父母都没有的小酒锅,相当讨喜。

刘平阳老毛病发作,借塞红包摸了一把她的脸。

银仔一头撞过去:“臭流氓滚开!”

刘平阳一个不察被撞了个踉跄。毛头毛妞们纷纷凑热闹,没学银仔开骂,学金女讨要红包:“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某骚年没这么多红包,扭头逃窜。

银仔哈哈大笑,教育两女:“看到没,那是一个没担待的男人,你们不要瞎了眼!”

欣茹笑弯了眼,虽然对某毛头没有某种情怀,但做弟弟真不错,小小年纪就懂得保护姐姐,尽管大多数时候是添乱。

于是她牵起银仔的手,又拉金女:“走走,回家陪奶奶看春晚重播!昨晚睡着了,后半截我都没看到。”

三个一身红的小家伙且说且笑,银铃般的笑声温暖着远近雪景。在他们后头,一条黑狗身上白,摇头摆尾相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漂亮的梅花脚印……

大年初五上午,许依萍只身来到进贤村。

她一个人前来倒不是黄雅芬不在意小女儿,是药店开张了走不开。过春节难免有吃坏肚子的,服点保济丸之类就行了,犯不着去医院,故此对药店来说这是做生意的好时段。

许依萍初五才回村也是这原故。镇上药店好几家,存在竞争,不能坐等顾客上门。虽然拣英夫妻关系不少,许依萍的同学老师也一大帮,放寒假后她便帮家里拉关系,春节忙于联情系谊,所以拖到今天才来探妹。

茹妞、金女和银仔陪着许依萍在村里人家兜了一圈,回家时已近中午。

周奶奶请许家姐妹一块用餐,吃过又闲话了一会,姐妹俩才回北屋的西厢房小歇。

欣茹不是肚里能藏话的,直接道:“我托英姨带给你的年礼、生日礼都收到了吧?明天我就不去镇上给你庆生了。”

许依萍转过身装成倒茶掩饰失措,她今天来确实是想以过生日为借口把妹妹拉去镇上,不料还没开口就被挡了话头。

索性当没这打算!她苦笑一声:“别人过生日开开心心,我们过生日听爸爸一顿训,拉你陪着挨训啊?我只想今天跟我妹妹一块吃碗长寿面,借点勇气面对训斥。”

欣茹顿生同病相怜之感,谁都知道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但很少会有父母特地在这天滔滔不绝训斥孩子。姐姐还好只是听训,她两辈子从上学后每年过生日都要交一篇书面检讨,还要做触及灵魂的口头反省。

不愉快的事不去想!她往暖被中一窝,哼哈:“谁叫我们没选好出生的时间?一个在寒假一个在暑假,一折腾就是一整天!难得他爱女心切,年年这天不上班为我们过生日。”

许依萍呷了口茶,笑道:“不说这些了!小茹,你这短手短腿的种地成么?”

茹妞猛地直起身,目光尖利似针:“妈妈要把菜地退掉,还要退掉房?”

小剧场:

茹妞坚定认为对自己来说小黑是最亲的亲人,姐姐很无语。

茹妞义正辞严道:“不信?把妈妈和小黑关小黑屋,关上一天再开门,你看谁看到我会非常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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