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蔻拿着手里的T恤左看右看。
说实话，她以为【威慑】这么高端的技能，就算是具现化，也该是晚礼服之类的正装啊啊……
当然，她以前做游戏主播的时候，也很少把钱花在衣服上就是了。
这T恤越看越眼熟，估计是她曾经买过的，估计技能也只能变化成她曾经有过的衣服吧。
但……现在是要怎样？既然是衣服，也许她可以试着穿上身？
念头一动，一面落地穿衣镜便出现在黎蔻身侧。
她这才发现自己赤条条的。
黎蔻：？？
她吓得蹲在地上，低头却发现自己身上明明套着熟悉的小熊图案家居服。
而镜子里蜷成一团的年轻女人依然光溜溜。
这什么鬼啊！？
虽说穿越这段时间以来，几乎天天风餐露宿，运动量也很大，黎蔻从前宅出来的小肉肉基本都掉没了，但要直面自己的**，还是很让人害羞的好吗！
黎蔻拽了拽身上的家居服，触感很真实。
可镜子里的她虽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被触碰的手臂部分却还是什么布料都没有。
黎蔻皱着眉想了想，把手里的T恤套上身。
说是套上身，其实她做了个动作，有了念头，T恤就已经穿好了。
镜子里的她总算不再是坦诚相见的状态。
黎蔻也没觉得奇怪，这毕竟是个梦，发生什么违反常理的事情都有可能。
紧接着，她与镜中的自己视线交错，意念中出现了不同的选项。
【呕吐】、【僵直】、【虚弱】、【晕眩】、【死亡】。
五个不同的气泡框在脑中浮现。
黎蔻倒抽一口冷气，麻溜地把衣服脱了。
这里能作为【威慑】施放对象的只有镜中的她自己，这要是没反应过来选了死亡，她岂不是把自己弄死了！
不过在脱去“衣服”的瞬间，黎蔻忽然有了明悟之感。
说到底，这些都是她拥有的鱼魂技的象征，“穿上”与“脱下”，意味着她在对鱼魂技进行融合与剥离。
而刚才这个“剥离”的过程，感觉与阿凯为她做精神力梳理时一样。
不过，用【威慑】来练习，风险有点大。
黎蔻把T恤挂回衣柜里，转而选了另外一件。
代表着【迅捷】的一条绿色格子连衣裙。
这就安全多了。
……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黎蔻已经能熟练快速地用意念穿上或者脱下衣柜里的衣装，在剥离所有鱼魂技时那赤条条的精神体状态，她也看习惯了。
她还尝试着同时“穿上”不同的衣装，然后再打乱顺序将它们“脱下”。
到后来，两到三个技能的同时加持黎蔻已经得心应手，四技能也不再向之前那样感到头疼，但五技能以上同时融合，还是让她觉得吃力。
黎蔻不顾形象地瘫在地上，剥离了所有的鱼魂技。
精神力被梳理后的畅快再度袭来。
黎蔻伸了个懒腰，决定最后尝试一次。
她要融合目前所有已经修复的技能，突破自己的极限！
意念一动，六件衣装朝她而来，黎蔻抬起双手，准备开始最后的挑战。
——手上忽然多了一对镣铐。
黎蔻：？
紧接着，阿凯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蔻蔻，这不是聪明的做法。”
黎蔻愕然抬头，看到了穿着治安执法者制服的阿凯，对方正单膝蹲跪在她身侧，制止她的行为。
“卧槽！！”
黎蔻爆发出一声尖叫，同时出租屋的场景扭曲下来，被吸入了突然出现的黑洞。
她被吓醒了。
身体在惊吓中弹了起来，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镣铐真真切切地拷在她的手腕上。
黎蔻怒视着坐在床边的男人：“你这什么意思！？”
阿凯一手按住她的肩膀，避开她用来泄愤的头槌。
“你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
他难得沉了脸色，掐住黎蔻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的所在之处。
一条电线从天花板垂下，断口处冒着火星，跟仙女棒一样往下落。
黎蔻肩膀一缩想要闪避，就见那火花在半空中被无形的屏障隔绝，消散无踪。
透过房间各处电子设备短路后冒出的白烟，黎蔻看到了一片狼藉。
“呃……”
她的气势弱了下来：“这不是我干的吧？”
阿凯翻了个白眼，松开她的下巴，抬手把镣铐解了。
“这是用来抑制精神力的冥息振金手铐，不给你戴上，你能把这房间生生拆了。”
他不由分说覆上黎蔻的额头。
本以为会面对和之前一样的狂风骤雨，没想到对方的精神体还挺平静。
阿凯有些惊讶：“这也没失控啊？”
黎蔻把身体往后挪了挪，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根据你帮我剥离鱼魂技的感觉，练习了一下下……”
阿凯狐疑地看着她。
“然后就学会了？”
那样凶残的波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入侵谁的脑子搞斩首行动，这是练了什么招啊？
“嘿嘿~”
想到自己的练习成果，黎蔻还是挺自得的：
“你若是没有打扰我，我已经在尝试融合六种——咳咳咳！”
她及时反应过来，企图用咳嗽掩饰。
但面前的老油条敏锐得很，还一点面子都不给：
“哦……你现在至少有六种鱼魂技了是吗？”
黎蔻：……
她尝试装死，但阿凯不给机会。
“蔻蔻，好学是好事，但也要找对方法。鱼魂技的运用不求多，但求对，一味追求融合技能的数量，只会把你自己的脑子弄坏。”
他指了指房间墙面上被黎蔻弄出来的一道道痕迹：
“你的精神力强度不弱，如果不加以控制，甚至有可能给我的船开一个窟窿。”
黎蔻震惊：“……我真么牛的吗？”
阿凯看她还有些得意的样子，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在我这个船主面前，你好歹表现得愧疚一点吧。”
“……对不起。”
黎蔻认错还是很快的。
阿凯一滞，也不好继续为没发生的事情说教，把话题拉了回来：
“……总之，精神力强度越高的人，越需要学会掌控自己的精神体，否则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都是威胁。”
黎蔻点点头，但也有些委屈：
“其实我是做梦了，没想到在梦里的练习会弄出这么大阵仗……”
阿凯见她低落，也放软了声音：“你悟性很好，这是好事，但正因为是在梦里，我们的状态更放松，对精神力的控制也会降低。”
黎蔻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她闯了祸，阿凯没怪她还好声好气地讲道理，她心里的愧疚也就“噌噌”地往上涨。
“我记得啦……”
她乖乖应了，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人也生不起气来。
阿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身。
“好了，你没受伤就好。”
他率先走出房间：
“这间房住不了了，我会让机器人来修理，给你换一间吧。”
他就这么把事情轻轻揭过，态度好得不像话，黎蔻更觉得过意不去了。
她跟在阿凯身后离开了房间，加快脚步跟上对方：
“……阿凯，对不起啊，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对这里还不熟悉，又要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状况，会出点问题也在所难免。”
阿凯一如既往地维持着友善接引NPC的人设，让黎蔻感动得不行。
“可是你帮我这么多，我又没什么能回报给你的，怎么说呢……”
“谁说没有的？”
阿凯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蔻蔻，如果我说，我需要你的帮忙呢？”
“诶？”
黎蔻勉强在迎面撞上对方的胸口前收住了脚步。
“什么忙？”
阿凯俯身望着她，一步步逼过来。
黎蔻下意识后退，但很快后背就抵上了走廊的墙壁。
合金冰凉的触感透过自适应纳米衣，渗入她的背脊，让黎蔻打了个冷颤。
“……阿凯？”
她看着银发青年支在自己身体两侧的手臂，与墙壁一起形成了困住她的狭小空间。
黎蔻的脑子飞速运转，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她这是被壁咚了！
……可为什么啊？！
虽然她的盟友有着一副好皮相，这场景也足够让她觉得养眼，但黎蔻脑子里还充斥着未能融合六种鱼魂技的惋惜以及弄坏了房间的愧疚，此时这番待遇只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还有些毛骨悚然。
她甚至怀疑，阿凯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跟她谈条件了。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很少出错。
阿凯轻柔的声音在黎蔻耳边响起：
“蔻蔻，我记得……你除了鱼，什么都能钓上来，对吧？”
黎蔻：……
要不是她打不过阿凯，现在肯定已经把毕生所学的国粹全部输出在对方脸上，然后跳起来踢他膝盖了！
但是不行，她要忍住。
好气！
阿凯见她没有说话，继续表达自己的诉求：
“有一样东西，我希望你能帮我钓上来。”
“……什么？”
“被你干掉的七号，他的机甲还躺在海里。”
阿凯语出惊人：“现在七号人没了，机甲也就成了无主之物。”
黎蔻瞳孔地震：“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啥！那么大一架机甲，你让我拿一根鱼竿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