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开瓶盖,里面爆棚的奶油争先恐后地往外挤,傅莘尝了下,不错,甜度适中。
“步文闯,你尝尝,不错的。”
借着傅莘的筷子,步文闯尝了尝,甜腻的奶油在味蕾炸开,很香,很丝滑。
他点点头,又用筷子挖了点,把奶油抹到蛋糕胚上,手动转着篦子,一点点抹匀。
蛋糕胚表面有些裂纹,筷子也难用,抹起来磕磕绊绊,但他耐心足够,直到不小心碰到蹲守的贪吃鬼的鼻尖。
“想吃了?”
傅莘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聪明,跟我们那的思维行动方式很像。”
步文闯动作没停,“是吗,那你喜欢那里还是这里?”
“你们这好,但我更喜欢家里,我爸一个人在那边,那些家产会寂寞的,当然,如果我哪天可以回去了,一定会把你带回去。”
“你想跟我回去吗?”
傅莘趴在桌子上,鼻尖还带着他刚抹上去的奶油,眼睛亮亮的望着他,就像一只富贵猫。
想说的挽留咽进肚子里,他喉咙发涩,“好。”
拿着做好的蛋糕,傅莘来到昨天的秘密基地,双手叉腰,大声叫喊。
“嘿,小屁孩们,出来迎接吧。”
塑料棚里叮铃乓啷有了动静,昨天的小男孩出来,恶狠狠道,“干嘛?”
“喏,蛋挞没办法做,这是蛋糕,你们分着吃吧。”
看着上面光泽的奶油,小孩们咽了下口水。
“你这能吃吗,白刺啦的,啥呀这是。”
“能吃,这步文闯做的,我只是帮了个忙。”
一听这话,所有的小孩都蜂拥而至,连带着小男孩也傲娇地走上前,“行吧,步哥哥做的,我就吃。”
傅莘就觉得奇怪,怎么步文闯在小孩堆里好感值这么高。
“喂,小孩,为什么你们一听是步文闯做的就吃,一听我做的就不吃。”
“因为步哥哥很好,他经常跟俺们玩,还买吃的。”
“他还教俺们学习识字,跟其他人不一样。”
听着小孩们描述的步文闯,跟他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步文闯会翻墙爬树掏鸟蛋,也会一本正经地教小孩念书。
如果那时以前无忧无虑的步文闯,那现在这个成熟稳重的,又发生了什么。
光想这些,傅莘就觉得头疼。
“你变了。”
还是直接问来得快。
步文闯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人,不确定地问,“我哪变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傅莘理直气壮,掷地有声地回复,“你以前会爬树掏鸟窝,现在变成熟了。”
心里一咯噔,步文闯试探地发问,“你不喜欢成熟?”
“不是,咱们也认识好几天了吧,我给你说了那么多,甚至还说要把你带回家,我都不知道你,”傅莘越说声越小,“连朋友的了解程度都不够。”
想起对方今天见了哪些人,步文闯脑仁直嗡嗡,他摁着太阳穴,无可奈何道,“我今年22了,你让我这个年纪去给你掏鸟蛋?”
“那咋了,都说男人二十一枝花,你现在都比他们多两枝,这还不行吗。”
“不行,”步文闯回绝,“你去看看外面树叶子都快落完了,鸟都南飞了,我去哪给你掏。”
见对方还有要反驳的意思,他直接冷声叫了句。
“傅莘。”
“不掏就不掏,你真以为我大少爷稀罕啊,要不是莫名其妙来这里,我现在应该躺在一百平的大床上睡觉!”
傅莘脾气上来了,看哪哪都不顺眼,“还有那个床,硬死了,比我们家的地板还硬,这个衣服布料,我爹看见了都觉得他儿子流浪去了。”
“傅莘!!”
面色黑沉的人又喊了一声,吓得他一哆嗦。
“干嘛!”
“说够了没。”
“你凶我?你敢凶我?”傅莘迈腿站在凳子上,觉得不够又往桌子上走。
“下来。”
“我不,你让我下我就下?步文闯,你今天敢凶我,明天就敢打我,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我看一点没说错,”傅莘站在桌子制高点,对着步文闯叫喊。
“刚我来的时候对我殷切,现在不过多问了句,就嫌我烦了?好啊你,今天我要再给你多说一句话,我就少吃一口米!”
说完,傅莘就从桌子上跳下来,气冲冲地走到卧室,关门落锁。
步文闯在客厅踱步,看着紧闭的房门,往外面走去。
“步、步哥,去干啥?”
“给他掏鸟——”
步文闯话还没说完,就吃进了一口冷风,北方的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顶着大日头掰玉米,今天就秋衣秋裤加棉袄。
没空再理张泽峰,步文闯匆匆出了大门。
头发糊了他一脸,在隔壁院就听到了争吵,他妈妈劝他来看看,谁知道竟是因为这种下流的事。
这小白少爷也太开放了,青天白日的。
咚咚咚——
门刚被敲响,傅莘就问是谁,但他止住了,万一是步文闯,他不就少吃一口米了。
“小白少爷,是俺,峰子。”
“什么事?”把门开了个小缝,傅莘看向客厅,没人。
“你跟步哥吵架了?”
“来劝和的?他让你来的?回去告诉他,没门!”
“不不不,”张泽峰抵住门脚,解释道,“我是来开导你的,你说说你,大白天的,让步哥掏什么鸟,那东西你有他有我也有,你何必让他去外面掏呢,看看自己的不就行了,实在不行,你给步哥说说好话,看看他的。”
刚开始傅莘还带着愠色,但越听他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反应过来,羞怒之中对张泽峰满是无语。
“你别看我,小白少爷,我的可不给你。”
“滚。”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
砰地一声,傅莘关上了门,开始无声暴跳,感觉自己被无知地鼻涕洗了脑子,那里面甚至还带着点电,将他雷得外焦里黑。
步文闯回来的时候,门还关着,他拧了下铁制的锁扣,没开。
从花盆底下拿出备用钥匙,打开后发现人趴在床上盖着被子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刚要进去,脚就被缠住。
一只章鱼足死死缠住他的脚腕,上面黏力的吸盘附带的粘稠感觉让他厌恶。
八零将花盆顶在脑门上,收回自己的脚,一副精气被吸尽的干瘪模样。
“有事?”
“怎么样了任务?”
关上门,步文闯回答,“闹掰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有没有干活!!”
相较于八零的操作,步文闯倒是冷静许多,“有,包了包子,做了蛋糕,抹了奶油。”
“那就行,你好好盯着他,只有让他爆改成功,不仅我会高升,你也会完成心愿。”
说完,八零就瞬间消失不见,头顶的花盆也随之落地。
啪嗒一声,碎了。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步文闯由阴转晴,“今天我——”
“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情绪上头,不该缠着你,好了,我现在不能说话了,要少吃七口米。”
傅莘睡得小脸红扑扑,还带着点枕头花印,说出来的话跟他整个人一样甜滋滋地,像颗水蜜桃夹心的糖果。
“花盆怎么碎了?”
说完这句话,傅莘就捂住自己的嘴,心里给自己记下一口米。
步文闯心都化了,快步走过去,将人一把拥入自己怀里,顺带着亲了一口傅莘的脸蛋。
从背后看去,根本看不见傅莘的身影,他被步文闯完全挡住。
“步文闯,你身上好冷,放开我。”
扣米加一。
“那你给我暖暖,”说着还蹭了蹭傅莘的脸,傅莘唔唔了两声。
“你可以跟我说话,不会少扣你米的。”
“不行,我已经说了,不说就是不说。”
扣米加二。
“你都说是情绪上头了,那情绪上头的话能信吗?”
傅莘想了想,确实有道理,他爹情绪上头时说他家祖宗要从坟里爬出来,不也没实现。
“行吧,我给你道歉了,你是不是也要承认对我太凶了。”
几乎刚说完这句话,傅莘就升空了,步文闯把他抱起来,让自己的下巴可以抵到他的头。
以俯视的视角看平时板着脸凶巴巴的人,有种别样的滋味。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下巴,还未生长出的胡子渣得他手痒。
“当我是狗,这么逗?”
“你自己这么觉得,我可没有。”
“没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抱着怀中的人,步文闯走得稳稳当当,脚步坚定有力。
傅莘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对步文闯亲切,甚至于想带回现代当哥哥。
“步文闯,我重不重啊。”
“不重。”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出去给你找看有没有鸟蛋。”
“那有吗?”
“没有,高的够不到,低的都飞走了。”
傅莘捧着步文闯的脸,两人热度传递,“步文闯,原来你是口嫌体正直啊,这么傲娇,是谁家的俊儿郎。”
尾音向上飘起,带着兴奋与挑逗,步文闯挑了下眉,将人往上颠了颠。
傅莘吓得忙抱紧对方的脖子,一双透亮的眸子满是惊慌无措。
还未等他质问罪魁祸首,就听见夹杂着轻快的低沉声音,悄然轻语。
“你说,是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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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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