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半年来,宫主瑾花稀和副宫主瑚琏带着人出去寻找信的下落,许是对黄敏仍存有怀疑,因此只留下她看守易水宫,她倒乐得自在,易水宫外人轻易进不来,她只消平日收拾收拾屋子,洗洗衣服,顺带着养伤,练练功,身体倒是强壮不少。

那个诡异的系统声音再也没出现,优哉游哉的日子让她差点忘记她穿在小说中,直到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跟着宫主一同出去的阿雯竟狼狈地跑了回来。

她嘴唇干裂,灰头土脸好似在土里滚了一圈,一进到屋子里直奔水壶而去,拿起茶壶,不顾茶水还有些烫,对着壶口大口大口喝起来。

“你们遇到打劫的了?怎么连口茶水都买不起,渴成这样?”黄敏调侃完阿雯,端起茶杯放嘴边慢悠悠地吹了吹递给她。

阿雯被茶水烫了下呛了,连连咳嗽,马上接过黄敏手里温温的茶水喝下去,喉咙顺畅了不少,她咽下最后一口,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连连摆手道:“不,不是遇到打劫的,是遇到了杀人的,几百个尸体一个叠着一个,师姐和师兄们想把人埋了,铲子挖下去一尺深的土都是血红血红的,可吓人了。”

想想那画面,阿雯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都呕出来,她努力咽了下去,当时她刚见到这场面几乎把胆汁吐出来,害得她空着肚子骑马跑回来,没有力气抓绳,从马上摔下来好多次。

武林上每天都会发生杀人死人的事,阿雯此前写信给她经常提起,黄敏对此见怪不怪,但能达到百人的真是少见。

“是门派间打架占领地盘,还是仇人上门?”黄敏看出阿雯手脚发抖,明显是饿的,于是领着她来到厨房给她找些吃的,

阿雯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乌啦乌啦说得什么根本听不清,黄敏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几个字,什么刁,顾,灭门,一天之间,死绝了,仇怨。

名字听着耳熟,这剧情莫非是到了灭门惨案?!但这不是攻打魔教一年后发生的事吗,怎么会提前半年发生了?

“你是说一天之间死了两个门派?”黄敏端来一杯水给阿雯喝下,她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她的好日子就这样到头了?

阿雯借着水顺下馒头,身上顿时有了力气,她拉起黄敏的手说:“对,宫主命我回来赶紧通知其他门派,详细的情况路上边走边说吧。”

事情说来赶巧,以瑾花稀为首的一行人得到魔教人落脚的消息,随即跟着消息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城镇,前脚在热闹的大街上找了个店住下,后脚就听见有人在街上大喊,“不好了,杀人啦!杀人啦!”

一干正派人士听到死人了这种事,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忙问道:“老乡,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乡一身粗布麻衣,脸被日头晒得黝黑,一看就是个种地的农民,他见眼前一大帮人名门大派弟子的打扮,心放了下来,粗着嗓门吼道:“辣个顾家啊,人全都死光喽,你们快去看看吧!”

瑾花稀对忠厚老农的话不疑有他,想也不想地随着老农赶去出事的地方查看情况,多亏了瑚琏多了个心眼,见天色将晚,沿途洒下夜光石粉,并留下两个人随时和其他门派保持联络。

顾家是这个小镇上唯一一个有权有财有实力的一个家族,家族人数众多又招揽了附近无家可归之人,形成了一个将近百来人的门派,在外人口中统称为顾家。

为放置门派中的人,顾家在小镇边缘圈了一大块地方名顾家别苑,说偏不偏,说热闹也不热闹。

众人甫一来到顾家周围,温热的血腥气萦绕在空气中还未消散,想必人是刚死不久,凶手也可能在附近,瑚琏警惕地指挥众人护在瑾花稀周边,她走在所有人前面放慢脚步朝着顾家踽踽而行。

远远地从大门看去不觉得有什么,进去顾家院子中才发现尸体铺满一地的庭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连石阶上都躺满了死尸。

每一个死尸都七窍流血,双目圆睁,像是在瞪着人,胆子小的和年轻的女弟子一进来就尖叫,呕吐乱作一团。

瑚琏和胆子大的弟子开始翻看尸首,见他们均是胸口有深紫色的掌印,且掌印的大小,力度竟一模一样,难道是同一人所为?那简直是不可思议,武林中有谁能厉害到以一人之力单挑百人的门派,且掌掌打在胸口。

“介不是顾家的掌法吗?”老农蹲下身,扒开瑚琏手下一具尸体的衣服上下翻看,见瑚琏投来冷厉的眼神,老农一个瑟缩,忙解释,“顾家老祖宗辣是赫赫有名啊,想当年他靠打退了偷袭的山贼,抢了山贼的家当才有了介么大个顾家,听说辣些山贼的死相都是介样,胸口有掌印,眼睛,鼻子,耳朵都有血,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啊!”

瑚琏随着老农的动作,见在尸体上确实没有其他伤痕,看来正如老农所说这些人是被顾家掌法所杀,她问:“顾家一门多少人口?”

老农脱口而出道:“算上娃娃,老妈子,一共154口,我天天给他们送菜,他们介家人我熟,多亏了顾家,小老头这一年四季才能吃得饱穿得暖嘞,唉,介下人死光了,可惜喽,往后可咋办哦?”

瑚琏没有继续听老农唠叨,她给了女弟子一个眼神,示意她看好老农,这老农说话清清楚楚,每个问题都回答的明明白白,逻辑清晰,完全没有破绽可循,太可疑了。

“这里一共多少尸体?”瑚琏问道,

“不多不少154人。”女弟子回答道,“这人真狠,连后院的女人和孩子也全都杀了。”

瑚琏低头思考,“154,那顾家人不就死绝了,难道凶手杀了人之后自杀死在了这里?”

“琏,先把人埋了吧。”瑾花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拿着手帕捂着嘴鼻,边犯恶心边可怜这一地的死尸死了没有人葬。

瑚琏点点头命令弟子们就地将人掩埋,她认为这是顾家自己的家事,很有可能是顾家自家门下的弟子因为私仇报复顾家,然后自己因为愧疚或是生无可恋最后自杀。

在众人埋的过程当中,突然一个小弟子惊叫起来,她瞪着眼睛比铃铛还大,手指止不住颤抖地指着深坑说,“他,他动了,你们看到了吗?”

这下子炸了窝了,一个两个的都叫起来,“动了,动了,尸体动了!”

日落西山,薄暮冥冥,西风裹挟着沙沙地树叶声,吹过顾舍四敞着的大门,好像尸首死前无力的嘶喊,明明已经死透了的人,竟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爬到大门口想要逃出去。

“后退,快都退出去!”瑚琏惊天一嗓子喊得众人耳膜快破了页不敢耽误撤退,手中的剑直指顾家大门口,双腿不自觉边退边打哆嗦。

“那个老农呢?”瑚琏朝后问道,这时她才感觉到这里面疑点重重,为何那个老农发现了死人不去官府报官,反而跑到最热闹的大街上喊,若是说他慌不择路跑到了大街上,那一路上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怎么只有她们这拨人来,此地的住户没有一个人来?

“不见了,那个老农不见了。”一名女弟子慌慌张张地说道,明明刚刚老农还在她左手边呢,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瑾花稀此时才反应过来,怕不是中计了!她虽没经历过大方大浪,倒也是见多识广,明白过来众人怕是不经意间被老农下了毒。

天色大暗,西风不知何时席卷了黑层云遮住了月亮,几乎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两个人除非紧紧挨着,否则根本看不见对方在哪。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低声问瑚琏,一只手紧紧握住瑚琏的衣角,生怕被丢下。

被问之人反手拉起瑾花稀的手,什么话都没说却给了瑾花稀满满的安全感,“走,往回走,看着脚下的夜光石粉,先离开这里再说。”

慌乱的众人有了主心骨,纷纷寻找起亮光的夜光石粉,一群人再次回到落脚的客栈时已经到了三更时分。

“宫主,副宫主你们总算是回来了!”留守在客栈的弟子焦急道,“刚才灵山派的人来过,说他们遇到了一个刁家灭门惨案,去查看的时候中了计,被下了毒,告诉我们要小心点。”

“他们也遇到了!”瑚琏大惊,“那人有没有说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女弟子被副宫主的表情吓得满头大汗,害怕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小心地摇头道:“没有,只说是同门灭族,自相残杀。”

一天之间两起复仇灭门惨案,这太不正常了,但若不是同门复仇又是什么呢?瑚琏怎么也想不通,但她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劲,因此急忙派阿雯连夜回来通知其他门派此事,小心总不会错。

“太奇怪了。”阿雯一路走,一路说着这四个字,“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

黄敏没说话,阿雯说了一路,她冷汗流了一路,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不只是奇怪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两件灭门惨案在原著中是很重要的一个剧情节点,它是发生在正派攻打魔教的一年之后,东方冥被派出去探查这件事而恰巧遇见走火入魔的隗殳,此后两个人因为以这件事为主线开展接下来的剧情。

那为什么这件事会提前半年发生,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两件灭门案,是三件,那么现在第三件是没发生还是说发生了没被爆出来?

黄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对于穿书这件事,她向来以为很简单,毕竟穿书者就像是个能预知未来的人,对书中的人物和剧情全都了解,完全不用担心事情的发展,她觉得很轻松,大权在握的感觉。

可现在她慌了,剧情好像变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在这么一个处处是危险的世界中,想要平平淡淡的活下去都难,更别说努力想要活得出彩,她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主角光环,只是一个为了男主在一起的炮灰,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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