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披着深蓝斗篷的小姑娘出现在众人眼中，小姑娘只有十四岁，却是个练家子，把大乞丐都打跑了，然后在小乞丐面前蹲下，“你还醒着吗？”
小乞丐抬眼看向救命恩人，点了点头。
小姑娘脆生生的音色很是好听，“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摇了摇头，他自幼流浪，除了“小乞丐”这个称呼之外，没有名字。
小姑娘略作思考，“我是齐州元家的大姑娘，元自在。以后你跟着我混，就叫‘小然’吧，道法自然的然。”
“好。”小乞丐接受了新的命运。
此后六年，小然成为了元自在的贴身小仆人，不仅日常吃住在一起，她还带着小然一起习武练功。
小然很有天赋，六年时间已经赶上了元自在，甚至有所超越。
十六岁的小然，情窦初开，暗恋元自在，但出于自卑，从未表白。
然后，在这一年，元家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人灭门了，只有小然护着元自在逃了出来。当事人只知道是一伙灵术师灭了元家，红枫楼查出来，这伙灵术师是收了钱替人办事的，而雇了他们的那人却是从元家出来，又回了元家的，也就是元家自己人，只可惜红枫楼当年也没有查到那个人是谁。
但小然和元自在都不知道真相，他们只知道是灵术师灭了元家。于是元自在立誓与天下灵术师不共戴天，并带着小然和她的几个江湖朋友一起上了泰山，建立了自己的门派：凌峰派。
元自在便是凌峰派的第一任门主。
他们要的，是杀尽在中原的灵术师。元自在查不到灭了元家的是谁，于是便决定把所有灵术师杀完，那么仇人也必然死了。
又过了两年，凌峰派的几位元老人物，先后遭到灵术师的反扑、追杀，一一命丧黄泉。就连元自在也遭遇埋伏，丢了半条命，幸好小然及时赶到，救下了元自在。
但是元自在的经脉被毁，功力全失，成了废人。在床上躺了一年，才勉强养好了伤，如今也才只能下地走几步。平时在凌峰派里深居简出，新入门的人几乎都没见过她。
在元自在被废武功之后，小然撑起了凌峰派，招揽新人，还幸运地遇到了来投奔的巫师，猎杀灵术师的战力不断加强。
小然执掌凌峰派至今两年，他对元自在始终不离不弃，半年前曾向元自在表白，但被拒绝了。这一次，轮到元自在觉得自己配不上小然了。
如今的小然，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乞丐，而是凌峰派的门主然公子了。
如今的元自在，却也不再是元家天才大姑娘，而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废人了。凌峰派中的两个小丫鬟，就是然公子买来照顾元自在的。
故事看到这里，红枫楼底下的密室里，冰魄已经不知何时退了出去，除了给清辞她们端了茶水和点心来之外，就不知去了哪儿。
清辞正要翻开下一页，却被幽昙按住了手。抬眸，对上了幽昙略带调皮的笑。
“小辞觉得，灭了元家的凶手是谁？”幽昙能猜到，在这份资料的后面，肯定会揭开这个秘密。
“元家只有然公子和元自在活了下来，凶手只能是他们中的一个。然公子是既得利益者，他的嫌疑最大。”清辞拨弄着纸页边缘，做了分析。
幽昙却摇了摇头，“不像。若是然公子，他所求的应该是一个配得上元自在的地位。那么，他没有必要针对清幽阁，凭凌峰派的底蕴，是不可能打赢我们的，他这么做与目的背道而驰。”
心照不宣地，她们两人都没有相信凌峰派的说辞，不相信他们针对灵术师是为了报元家的仇。
清辞也皱了眉，“可若是元自在，她为了洗脱嫌疑把自己搞成废人，不符合常理。”
“可能真的是被报复了呢？就是机关算尽，最后自食其果。”幽昙顺口接上，“但是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元自在为什么要灭自己家？按照这份资料，元家待她很好，她和家人也并没有嫌隙。而且，灭自己家，为什么要雇灵术师？一般中原人就算要做这种事，随便找点山贼或者杀手组织，都比找灵术师方便。”
“难道是有第三个逃出元家的人？”清辞有些不确定起来。
幽昙松开了按住清辞手的手，“看看后面怎么说吧。”
这个答案并没有找很久，下一页就道出了真相。
红枫楼查到，元自在并没有真的失去武功。准确的说，元自在是一个巫师，即使震断全身经脉，只要灵脉不损，她的功夫根本一点也不受影响。
但她装作重伤不起，这两年总是暗中约见血玉教的信使。
她的真实身份是血玉教五使之一的水使，自幼取代了真正的元家大姑娘，潜伏于齐州的血玉教暗子。
她让手下的巫师假扮灵术师灭了元家，又自导自演了一出遇袭事件，自己震断了自己的经脉。这一切，只是为了在然公子面前卖惨，让他越发心疼她、信任她，对她言听计从，为她所用。
而凌峰派中，如今的所有人，都是她的部下。凌峰派早已变成了血玉教的分舵，真正的门主依旧是她，然公子彻底沦为她的挡箭牌。
这沓资料后面，还分析了凌峰派中成员们的战力。目前除了然公子和两个小丫鬟之外，所有人都是巫师，而且他们的天赋几乎都是攻击类的术法，只有一位护法的天赋是防御。
而元自在的天赋是“自愈”，这种能力是从“治愈”类的天赋演变而来的，但比起治疗别人，元自在更擅长治疗自己。这个天赋给了她自残以博同情的底气，即使是震断全身经脉，凭她的能力，要修复只需要一个时辰。
看完这份关于凌峰派的资料，密室里沉默了半晌。
“血玉教这是从哪捡来的宝……”幽昙终是感叹了一句，然后提着煤油灯，从书案边起身，走向了那一排排放置资料的柜子。
方才看着资料的时候，她们两个不知何时就从站着变成了坐着，两人方才一起坐在案边。
清辞抬头，看向幽昙站在柜子前的背影，手上翻过几页纸，找到了关于元自在的身世详解，“元自在的母亲是齐州元家不受宠的庶女，元家为了讨好地方官，把这个庶女送去做小妾了。但她逃了出来，和一个血玉教的巫师私奔了，那个巫师是血玉教前任水使，元自在就是他们的女儿。后来元自在的母亲因为小时候积劳成疾，在元自在五岁时去世了，她七岁时父亲也在血玉教试图攻打紫雾一族时被击杀。重选水使的时候，元自在凭借父亲教她的术法技压群雄，但她毕竟年幼，火岩岛上很多教众不服她。她便主动请缨做了血玉教埋在齐州的暗子，杀了她的表妹并取代了这个女孩儿，离开漩涡中心韬光养晦，也为自己母亲报了仇。”
幽昙从柜子上取出一卷资料，接上了清辞的话，“血玉教的现任水使，真名‘澹台澄’，是前任水使的女儿。七岁时，一人同时战十人取胜，继承了水使之位。没人确切知道她的杀招长什么样，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人们根据当年夺水使之位的一战战况推测，她的招式能够瞬杀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人。”
“那是？”清辞看向了幽昙手中的册子。
幽昙走到案边，将册子递给清辞，“是关于血玉教的。”
这本册子也很薄，并没有装订起来，只是角上串了个绳子，让它们不至于散开。
清辞接过册子，也翻了翻。
幽昙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这个元自在，或者说澹台澄，她有自愈能力，已经够难对付了。如果她的攻击能力真的有这么强，这个凌峰派恐怕很难拿下。”
“血玉教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了？”清辞指着第一页上的一串时间，“可是，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他们，为什么这十来年里他们会有这么多动作？”
幽昙之前已经匆匆翻过这沓资料，知道里边并没有直接对此作出解释，“可能需要仔细看看，这些年他们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
“血玉教有一位教主、五位圣使，教众若干，具体数目不详。”清辞念出了纸上写的梗概。
幽昙点头，“灵术师和巫师都信五行，在术士这里，五行使的职位对应着不同的分工。一般而言，水位是治愈、火位是攻击、木位是控制、土位是防御、金位是幻觉。血玉教的水使，擅长自愈，基本符合规律，其他几个应该也是这样对应的。”
“在中原，五行中的‘金’，才是战斗和进攻的意思。南疆和中原，连这些方面也不同吗？”清辞对风水了解不多，但这点最基本的常识还是听过的。
“嗯，不一样。毕竟我们和中原所信仰的神明都不一样，由此而来的各种意象和吉凶，自然也不同了。”幽昙回到清辞身边坐下，取回了这册血玉教的资料。
清辞顺口问了一句：“所以你是土属性？”
幽昙愣了一下，才明白了清辞的逻辑。因为刚才说了五行使的土位对应防御之责，所以清辞理解成了擅长防御的人都是土属性的了。
“并不是这样说的。术士确实有自己的五行属性，但是同属性的人，天赋不一定相同。比如，我们昙族其实木属性的人比较多，但是有的擅长控制植物生长，用在人身上就是治愈天赋；有的擅长控制植物进行攻击，比如飞花走叶之类的。术士的属性，代表着她更擅长借用什么东西的力量。”幽昙摇摇头，做了解释。
“那你是什么属性？”清辞抬头看向幽昙，有些好奇。
【剧组幕后闲聊】
导演：冰魄其实也有一技之长，是情报商人中的佼佼者。
幽昙：红枫楼的两个传说之一。
隔壁剧组的芳菲：现在是三个传说了。
幽昙：所以红枫楼的三位传奇女子，排名如何？
导演：芳菲最强，绯辞第二，冰魄最弱。中间可能有两个天堑……
冰魄：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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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祭月戏天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