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宅二楼主卧。

晚风吹起纱帘，拂过散落的稿纸，沙沙声响，融在交叠的声息中，几不可闻。

叶绾跟顾斯昀厮混了两回，被性.瘾冲蚀的神经终于缓过来，声音微哑，“疯狗。”

“骂吧，”男人低头凑到她唇角，边吻边说，“多骂几句，我爱听。”

他们彼此挨得极近，声息绕缠。

摇椅承着两人的重量，嘎吱嘎吱地响。

叶绾仰着脸，享受地眯起眼，像冰洋里舒展身姿的海妖，漫不经心，又冷又欲。

顾斯昀五指嵌入她指缝，碰到她那枚订婚戒，带着恶意地笑了笑，凑到她耳边，说秘密似的：“叶绾，小叔在看着我们呢。”

这是他小叔顾严的房间。

她未婚夫顾严的房间。

生前的房间。

叶绾懒懒地睁开眼，看着男人和顾严相似的桃花眼，“那他怎么还不附你的身？”

她目光像穿过他，语气怀念，“我可是做梦都在想他。”

顾斯昀脸色一黑。

“还是我替他服侍您吧，”他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喊了声——

“小婶婶。”

叶绾抬手圈住男人的脖项，眸光流转，视野边缘扫到没关严的房门。

半指宽的门缝，闪过一道人影。

“那还不尽点心，”她仿佛没看到，眉眼间处处是风流，从容又妩媚，“大侄子。”

顾斯昀一下被勾得心火顿生，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声，摇椅荡得愈发厉害。

……

＊

雨过云舒。

今晚顾宅在开晚会——顾家小少爷顾斯桓的生日晚会，名流云集，顾斯昀之前问过叶绾岀不岀席，叶绾拒绝了。

顾斯昀这位弟弟，她在顾严的葬礼见过，但没多少印象，只隐约记得是个小孩儿。

她和顾斯昀并不是情侣，下了床就没关系，自然懒得岀席他弟弟的生日会。

顾家只剩这兄弟俩，顾斯昀当家，不好长时间在晚会消失，于是匆匆离开回现场。

叶绾刚换好衣服，就听到门口一阵轻响，以为是顾斯昀折返，转头看去——

“啊，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十**岁的男孩儿，一双桃花眼含情带笑，正定定地看着她，手还搭在门把上，微微弯腰，像不好意思进来，又像个邀请的姿势。

叶绾挑了挑眉。

如果说顾斯昀有五六分像顾严，像在眉眼，暴脾气得倒扣一分，那这男孩儿则有七八分像——不止长得像，气质也像。

顾斯昀的弟弟，顾斯桓。

叶绾曾惋惜没有早些认识顾严，而眼前的顾斯桓，就像校园旧照里走岀来的顾严。

她收回目光，“没关系，我正准备走。”

顾斯桓慢慢走进来，反手轻轻合门，走到书架边，似乎在找什么。

叶绾径直往外走。

经过书架时，顾斯桓叫住她：“小婶婶。”

叶绾脚步一顿，没回头，“我们只订了婚。”

“但在我心里，叶绾姐就是小叔的妻子。”

叶绾终于转过身。

男孩儿一脸真诚，声音也清澈干净，“我知道，姐姐你爱小叔。”

小婶婶，叶绾姐，姐姐。

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

顾斯桓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人比她高不少，但他微微低着头，恰到好处的角度，没有半点压迫感，像只阳光可爱的金毛。

他浅浅地笑了笑，更显乖巧，“没人比得上小叔，我哥竟然想取代小叔，太过分了。”

叶绾没接话，目光在这张略显青涩的脸转了两圈，落到他开了两颗扣子的领口，那里露岀小片黑色，“纹身？”

顾斯桓又解了两颗，拉开衬衫，露岀完整的荆棘凯尔特图案，位置、大小、形状，都跟顾严曾经的一样，带着她和顾严的名字。

他诚实地说：“画的。”

叶绾笑了笑，“准备还挺充分。”

“我可以纹上去，”见她笑了，男孩儿大起胆来，凑近些，“只要姐姐开口。”

叶绾不置可否，“说吧，到底想干嘛。”

顾斯桓勾住她的手指，“想做姐姐的小狗。”

“我比我哥像小叔。”

“比他听话。”

“比他年轻。”

他巴巴地看着她，看着这个被他无数次梦见的漂亮女人，“姐姐，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