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御从小到大都这么认为:凡事都有答案,那么自然也有解决办法。学校老师、还有舒青都是这么教的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解不开的难题。
同大家一起吃午饭时难得变得沉默寡言,这天仍是草草吃了几口,便以去洗手间为借口,转道去了大厦旁边的咖啡厅。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一个有钱、有颜、有事业、还拥有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爱人,两人感情又好到不行,怎么想都不该有烦心事才对。
陈一彦几人回到办公区刚坐下,季原就率先忍不住开了口,“哎,你们看到千御刚刚的表情没,这两天他都这样,肯定碰上大事情了。”
“该不会真是和他爱人吵架了吧?”陈一彦一向不爱跟他们俩一起八卦,这次也忍不住想探知一二。
杨永洲信誓旦旦道,“不可能,他脖子上那一片‘草莓印子’还新鲜着呢。”
“说得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要真是两人吵架闹脾气,现在也该和好了。”季原也立马附和了一句。
陈一彦转念一想,“那你们觉得会是因为工作吗?”
“应该不会吧,我们最近项目进行得很顺利,昨天经理不是还夸了千御来着,说他提出的优化改进方案为公司节省了很大成本。”季原说。
“所以也不大可能是因为工作。”座椅被放平,杨永洲抱着抱枕顺势躺下继续道说,“唉~难猜哟,还是等他主动跟我们说吧,到时候我们再帮忙解决。”
季原掸掸小毛毯,“也行。睡了睡了,午安各位。”
陈一彦拉下眼罩,“嗯,午安。”
三人都先后闭上眼开始午休,谈论对象却呆坐在咖啡厅的靠窗单人座椅上。
焦糖奶油星冰乐的冰块还没化开,喝几口下去,身心透凉清爽,两手还紧紧握着冻得掌心发白、指尖通红。
采用这种“自虐”式行为清醒头脑也不是一回两回,失效还是头一遭。
老妈问我那两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从哪得知我和百丞从小就认识的?怎么每个想不明白的问题都跟百丞有关?
百丞,百丞,松百丞,小青皮,花美男,施|虐|狂,大混蛋,色胆包天,无耻狂徒......还,还挺喜欢,挺舒服......
没志气!
自从和松百丞结婚,不,是和他再次见面那一刻起,身体荷尔蒙就分泌地十分不正常。
柳千御本来是想念叨几句松百丞,让他鼻子痒几下,然后打打喷嚏,自己倒先败下阵来。
他不死心,拿出手机还是问了句,“刚刚打喷嚏了没?”
在体制内工作,中午午休时间长达两个半钟头,松百丞没有午睡习惯,刚好利用这点时间在办公室摆弄些花花草草。
手机震动,他把最后一支白色山茶固定在花瓶里,看到消息内容不由地表情面露疑惑,“嗯?”
一个拿着刀,凶神恶煞状的蓝胖子表情包出现在聊天框,接着,“我刚刚想你了,你竟然毫无反应。”
呵,松百丞轻笑一声,“刚确实没有,不过,现在有点了。”
“晚了。你跟我道歉,给我补偿。”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此时浓浓的傲娇感。
哎~又开始了,真是可爱死了。
松百丞满心欢喜,脑子里只有“想你了”三个字,“不道歉。不补偿。看你要拿我怎么办。”
柳千御:“你等着。晚上趁你睡着,把你头发都编成麻花辫,让你顶着爆炸头上班!!!”
小傻子,我就不能出门前把头发重新洗一下吗,也不知道是谁,每天晚上一躺我怀里就先困得睁不开眼。
松百丞从抽屉里拿出一根荔枝味棒棒糖撕开含嘴里,“行,我等着,到时候你就洗干净脖子,让我好好咬一下。”
自从发现柳千御后脖颈也很敏感后,他对这个地方不是亲昵吮吸就是轻轻啃食,再偏偏头用余光从镜子里欣赏彼此意乱情迷的神色。
柳千御:“哼!”
这人每次生气都像撒娇啊,松百丞一口把糖咬碎,糖棍儿投进垃圾桶,“乖~我咬轻点。晚上想吃什么?”
几分钟后,柳千御回复道,“油封鸭、普罗旺斯炖菜、白葡萄酒烩青口贝。”
嗯?这些料理是......
松百丞还没来得及把剩下的话暗自嘀咕完,新的消息传来,“不准有疑问,我就要吃这些,你做就是了。
“好~晚上见。”
他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这三样菜,是在书房看到我的菜谱了吗?
松百丞咬碎口中剩余的糖果,看了眼时间,离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柳千御。
他把从巴黎带回来的各国料理书放在了书架一角,有本详细介绍了这三道菜的制作过程,那几页还被红色“小爱心”圈了起来,没想到会被柳千御看到,还被察觉这个小细节。
一阵敲门声传来,宋馆长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走进来。
“小丞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午休。但这件事确实有些重要,就不得不耽误你点时间了。”
见人这么客气,松百丞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不用想也知道松林乐当年给这座工艺馆捐赠了不少精美绝伦的工艺品。
“馆长您不用这么客气,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您尽管找我。”松百丞拉了条椅子过去,“您先坐。”
见状,宋馆长也不再客套,把资料递过去,“这些是此次‘展览馆外资合作项目’的详细资料,还有一些是那位外资人的介绍。我刚让人整理出来,你可以先拿去看看,到时候也好应对突发情况。”
“好的馆长,我会认真看的。”松百丞犹豫了一下,“您专程跑来一趟,应该不是专门送这个给我吧,还请您直说。”
被戳破挑明,宋馆长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是这样的,许司他是我爱人的亲外甥,还是想让这孩子多在你这学点东西。所以,到时候会见外资人,我想安排他跟在你旁边学习学习。”
松百丞一下子明白过来,也难怪许司每次在群里问一些类似于“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都有一大堆人争先恐后地为他细致解答。
当初还以为国内工作环境都是这么包容,根本不像网上传的那么吓人。
原来一切根源在这里。
他假笑了一下,“没问题馆长。不过既然是跟着学东西,总得检验检验学习成果,不如事后让他写份学习报告如何?”
“那当然,这个你来安排就好。”见人同意,宋馆长笑着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毕竟这个要求本身也非常合理合规。
松百丞眉峰一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随即询问道,“馆长,这些资料你给许司了吗?”
“哦,这个没有。这个项目很重要,在没有完全落实前,即使是我们内部人员,也越少人知道越好。”宋馆长说。
松百丞暗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馆长。我会尽全力促成这个项目。”
宋馆长起身就往门口走,“那好,还有点时间,你继续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馆长您慢走。”松百丞也作势抬脚送了送。
送别宋馆长后,松百丞坐回椅子上便拆开了外资人的介绍。
以前在巴黎的时候,他也会帮那些对艺术感兴趣的有钱人,详细介绍各国工艺品,协助他们投资一些“工艺品项目”。
他翻开第一页,“Alexandra”这个名字直接映入眼前,德国保时捷家族的成员,机械工程师,还兼修了经营学、投资学......
竟然是这个女人!她就是要去千御公司任职的技术顾问?德国,机械工程师,还有这个大学......竟然跟千御一个大学。
千御不会不认识她,说不定他们还很熟悉,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千御不跟我讲这件事?
她又为什么要去千御的公司,是来找千御的吗?还是......你也是来跟我抢千御的?
松百丞十分有力地攥着拳头,心中突然瞬间生起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一个合理猜想悄然滋生。
片刻间,松百丞眼底泛起寒色,神情也变得异常冷峻,“Alexandra,我很期待跟你见上一见。”
与此同时在高级公寓顶层,Alexandra正端坐在书房座椅上通视频通话。她向慕尼黑那边完完整整汇报了她接下来要在这边做的工作。
半晌后,她对屏幕那边的人面露自信道,“Seien Sie beruhigt, selbst wenn ich diesmal keine Person zurückbringen, werde ich die Familie in Bezug auf die Investitionen nicht benachteiligen.(放心,这次就算没把人带回去,在投资上,我也不会让家族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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