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八思巴把当时的谈话讲给辛、唐二人听,虽然白教活佛的一番话正合辛远的心意,正想称赞一番,但听八思巴讲到活佛傲慢的态度,也觉似有不妥,便不再多说。
终于见到了卓旦噶瓦,黑棕色的皮肤,枯瘦的身形,逢人就谦卑的躬身行佛礼。辛远初次见到他时,他正在坐在纺车前织布,任谁也不会相信眼前山村农夫一样之人竟是精通医术的天竺高僧。
八思巴向卓旦讲述了凉州会盟的情况,卓旦点头道:“我天竺也曾经饱受外来入侵,但民众笃信佛法,虽一时依附于强者,但终能保有血脉传承。”
八思巴把唐霜霜和辛远拉到卓旦的面前,道:“师父,这两位是我在凉州认识的汉人朋友。”
卓旦见到唐霜霜便知他们的来意,命唐霜霜伸出手,他双指轻搭她脉闭目静听,片刻后道:“毒入骨髓,似自胎中带出,但脉象平和,想必是你一路上为她讲经修法平和了心境,想要施换血之法医治?”
八思巴和辛远听得卓旦所说与唐霜霜的病况分毫不差,不由得心头窃喜,便道:“还请大师出手相救。”
卓旦道:“换血之法极为凶险,须找到血液相溶之人,以体内半数之血输入病人体内,稍有不慎,病人就会有性命之危。”
辛远问道:“为何不多找几个人输血呢?”
笑道:“血液相溶者本就难得,况且施法之时容不得半点差池,多找一人输血就多一分风险。”
卓旦见辛远点头后又向唐霜霜问道:“我自施展此技以来,成功救治者也仅为半数,姑娘可愿一试?”
唐霜霜咬牙点头道:“愿试。”
卓旦点头道:“好!输血之人就先从萨迦寺百名僧人中找吧。”
八思巴和辛远同时伸出手臂道:“先从我开始。”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再看向唐霜霜,她竟眼含泪光。
三人焦急的等待卓旦寻找输血者的结果,谁也没说话,八思巴闭目诵经,辛远在房中来回踱步,唐霜霜静静的看向窗外。
卓旦进来的时候,三人却同时看向他,但是卓旦神情复杂。辛远一时竟问不出口,八思巴走向卓旦问道:“师父,是不是找不到可输血之人。”
卓旦叹气道:“我试遍萨迦寺百余名僧众,竟无一人合适,却只有你的血极为适合。”
三人听到这个结果,一时竟无法高兴起来。
八思巴坚定的看向卓旦说:“既然我的血合适,就由我来输血。”
卓旦为难的说:“还是到藏民中再找找吧。”
唐霜霜突然道:“是否此法对输血者也会有伤害?”
卓旦沉吟良久,终于道:“即使此法失败,输血者也仅是失去大量血液,静养几日就会恢复。但我后来发现,凡输血者后来大都无法活过天命之年,这也是我后来不愿再施展换血之法的原因。”
“八思巴你是萨迦的希望,肩负着振兴萨迦的重任,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八思巴微笑道:“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我的血最为合适,作为修行之人更是义不容辞。就算真的会有损阳寿,但是能用区区几十年的寿命换回一人的一生,又是何其幸哉。与其碌碌无为长寿一生,我更会珍惜有限的生命,将一生过的精彩。”
卓旦和辛远均为之动容,唐霜霜含泪道:“我欠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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