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53

盛少清在会客室一直坐到夕阳西下。日光一点一点地暗下去,把天边的云染得灿金。整个西边的天空都露出一整片炫目的玫瑰色。

西方的太阳正缓缓地沉下去,在朝西飘移的两团云块中露出半扇圆弧,阳光奔涌而出,金红色的光束美得瑰丽,壮观,摄人心魄。

可正对着一大片落地窗的盛少清却无心观赏美景。他疑心,盛少游是故意让他坐了冷板凳。想必,他在澳特区输钱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这个多管闲事的大哥,一定是想以此给他一个下马威。

接近七点,盛少游终于姗姗来迟。

他看起来很疲倦,但衣着异常端正。衬衣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头那一颗,领带的温莎结打得板正,连外套都仿似换了一件新的,根本不像穿着了一整天的样子,平整的前襟连个褶子都无。

“你来干什么?”盛少游的声音很哑,鼻音很重。好像罹患了重感冒。

盛少清望着他疲倦潮红的脸,几乎咬碎了一口牙,脸颊因用力的咬合抽搐一瞬,而后颊肉骤然放松,露出一个很接近微笑的样子。

“好久不见啊,大哥。”

自那天医院一别,盛少游的确没再见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而盛少清莫名好转的态度,比他骤然出现在公司的会客室,更让盛少游感到惊讶。

“好久不见。”

他累得摇摇欲坠,连抬个手指头都深觉勉强,光站着也觉得头晕目眩,四肢酸软。

下半身好像被人用锯子锯开了。撕裂的孔隙中填塞着酸涩的果实,多汁的果肉遭到腹腔的挤压,酸味浓郁的汁水瞬间浸盈了整个腹壁。整个人都被酸胀与钝痛填满了。

这个易感期格外难熬,在得知盛少清意外造访,并等待了整整九十分钟后,刚清理完的盛少游花光了所有力气,才得以脚步虚浮地勉强出现在会客室内。

对此,花咏并不赞成。但面对心上人刀锋般锐利的眼神,享有泼天富贵的Enigma连个屁都不敢放,亲自把Alpha一路送到会客室门口后,又被撵了出来。

“在外面等我。”盛少游微微暗哑的声音,让花咏感到无比满足与甜蜜。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忤逆,千依百顺地点头:“我就在这里等,盛先生有事随时叫我。”

盛少游对他温驯的样子没什么抵抗力,但联想到十分钟前,这个青年贪得无厌的索取,脸色仍不由地黑了一黑。这个人大概吃错药,不然怎么会像安装了永动机那样,永无止境。

他难道都不会累的吗?

“......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大哥?大哥?”

看来,今天吃错药的,不止花咏一个。至少还要再加个盛少清。

盛少游勉强回了神,正色问:“你说你知道错了?”

“嗯。”盛少清垂着头,一副懊恼又自责的模样:“公司才刚摆脱危机,大哥你这么辛苦,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也就算了,还在澳特区输了这么钱......”

那天在医院的一顿教训,好像有点效果。

从小到大总爱找他麻烦的盛少清似乎突然开了窍,打算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他目光诚恳道:“那天在医院,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年以来,我骄奢淫逸,眼高手低,整天不务正业,没有好好锻炼自己。现在想来,觉得很愧对父亲,也愧对你。”

“大哥,我知道你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只是嘴巴坏,心却一向很软。我这次输了这么多钱,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来填这个窟窿。要是回去问我妈要,她会被我气死的。大哥,看在爸爸的份上,你帮帮我的吧!也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盛少清一口气将腹稿说完,瞄着盛少游的脸色又道:“你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我以后一定会非常克制!再也不去赌场了!”

对他在澳特区的离谱行径,盛少游早有所耳闻,但见盛少清似乎真有悔改之意,也就没再多说,问他:“输了多少?”

盛少清:“三千七百多万。”

盛少游眉头一蹙:“这么点钱也值得你来我这鬼哭狼嚎?你妈没给你零花?”

盛少清被他数落得一愣,心里的忿恨愈发鲜明,静了几秒才说:“她给的都输光了。”

盛少游无语地揉了揉酸胀的鼻根,拨通茶几上的内线电话,叫陈品明把的他私人支票簿送进来。

几分钟后,尽职尽责的陈秘书推门而入。

盛少游开了张三千七百万的支票,把支票推给盛少清,警告他:“没有下一次。”

这么快?

盛少清接过支票,心里欣喜若狂,脸上却丝毫不露,“痛心疾首”地点头道:“谢谢大哥。”

拿了到钱,盛少清也没立刻走。他又坐了几分钟,说了许多客套话,才终于起身告辞。

盛少游腰臀酸软,站不起来,按着沙发扶手试了几次,终于彻底放弃,他扭过头面无表情地嘱咐陈品明:“你去送客,送完就可以直接下班。”

“那您......”

盛少游瞪了一眼站在门口正朝他无辜眨眼睛的花咏,咬牙切齿地说:“花秘书会送我回去。”

陈品明点头称是,领着盛少清走了。

四下无人,花咏这才进了会客室,弯下腰轻松地把盛少游从沙发里抱出来,附耳道:“盛先生真会撒娇。”

“你活腻了是不是?”

“没有。”花咏张嘴飞快地咬了记盛少游的耳尖,满意地看到那一小块皮肉迅速染上了粉,笑眯眯地说:“只要盛先生在我怀里,我就是再活五百年也只嫌太短。”

刚接受了永久标记,首次迎接易感期的Alpha敏感万分,吹个风也觉得煎熬。花咏搂着他下了地库,回到酒店后,两人再次纠缠到了卧室。

肆意纠缠的兰花味信息素让盛少游

避无可避,浑身是汗湿漉漉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可作为始作俑者,花咏丝毫没有悔过之心。

盛少游的身体很热,花咏搂着他,吻他汗湿的鬓角,突然想到刚才盛少清那抹小人得志的笑意,动作幅度都小了下去,他默默点评:“盛先生太好骗了。以后我要看紧一点。”

......

盛少游花的那三千多万效用惊人。自表态要悔改后,盛少清的确安分了一阵。

不仅每天都会去盛放病床前待上一阵子,还时不时给盛少游发消息关心他的身体,叮嘱他不要因为工作辛苦就苛待自己。

那些言辞恳切的信息,盛少游很少回复,但每一条都会看。

面对异母弟弟迟来的关心,他不是不感动。可偶尔抽空,回复个“嗯”字,就已是他的上限。

他和盛少清不睦已久,突然演起兄友弟恭,一时很难适应,还莫名有些害羞。

但再怎么说,他们终究算是家人,能和解总归是件好事。

可盛少清却不这么想。他连发许多条酸得掉牙的示好,才能偶尔收到盛少游的一个“嗯”或者“好”字。愤恨之余,更是打心底里觉得,这个生来就是“天潢贵胄”的哥哥酷爱摆谱拿乔,从来没有平等地对待过他,总是瞧不起他。

几天下来,他自尊心严重受损,越发恨盛少游恨得牙痒痒。但考虑到“策略需求”,又无法发作,不得不忍下来。

就这么过了一周,盛少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掐着盛少游的中午休息的空隙,给他的私人手机打去了一通电话。

午休时间,盛放生物董事长办公室内。

室内浮动着微弱却急促的呼吸声。声音断断续续,衣服布料被按在桌面的文件资料上,纸张与布不断地蹭着,发出暧昧的摩擦声。

办公室的主人被迫趴在办公桌上,腰塌着,双手被人用领带反捆住在身后,勒得很紧。

意识迷蒙之间,一股混着冷冽花香野蛮又霸道的信息素香味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有学者说,对于人类来说,爱人间的交融不仅仅是为了欲念,更是一种语言,是一座桥梁,是从孤独通往亲密的所在,是建立彼此相属的熔炉。

盛少游读这段时,曾有过感慨。他与许多Omega有过短暂的交往,却从未有一刻真正摆脱过孤独。

而现在,他一点都不觉得孤独了,只觉得热。

花咏自带的“熔炉”也太他妈的热了吧!

“混蛋......”鬓角的黑发被汗水染得晶亮,双手撑着桌面。

从身后看,年轻俊逸的Alpha肩宽腰窄,背部绷紧到极致。强烈的生物电流激得他浑身麻痹,复杂的感受从尾椎骨直冲天灵感,要他半张着嘴胡乱地骂:“够、够了!你他妈......公泰迪上身,没完了是不是?”

身后兰花味的青年低低笑了一声,低头吻他后颈的腺体,牙尖轻轻地磕着,半真半假地抱怨道:“都怪盛先生太可爱了。”

还好意思怪他?

办公室有独立休息间,带床和淋浴室。但花咏视而不见,坚持要在办公桌前哄他脱裤子。

易感期的盛少游面对花咏也很难坚守底线,再回过神就已经是这副荒唐的情景。

手机骤然震动,清越的铃声响起的那刻,盛少游吓得蓦地一颤,花咏抱着他的手臂随即狠狠一收。

呼吸交缠在耳后,黏滞的鼻息让盛少游有片刻失神。

电话通着,却没人接。等到自动挂断后,盛少清又等了二十分钟,才耐着性子打了第二通。

这回,盛少游倒是很快接了。

“大哥。”盛少清说,“明天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餐?”

电话那头,盛少游可能刚刚运动过,气息有些不稳,随口“嗯”了一句,问他:“有事吗?”

“没什么事。”盛少清语带笑意,“弟弟找哥哥聚餐,还要找个借口吗?”

盛少游:“那我让人定地方。”

“不用。我已经准备好了,稍晚把地址发给你。大哥你明天确定有空吧?一定要来哦。”

“知道了。”

挂下电话,盛少游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肩膀突然又被搂住:“又是我那个不太靠谱,心机很重的小舅子?”花咏笑眯眯地由衷评价道:“他好烦啊。”

盛少游抖了一下肩,却没能把他胶水一样黏在身上的手甩下去,皱着眉疲惫地说:“你也很烦。”

“没有吧。”花咏很自信笑了:“我没他烦,很乖,很听盛先生的话。盛先生要我快我就快,要我慢我就......”说到这里,他突然又不说了,抿着嘴笑起来。

听话?乖?

那他刚刚叫他慢一点的时候,他在干嘛?非但没慢,反倒更快。

一台运转过度的打桩机,几乎把摇摇欲坠的地块击穿。

乖个屁。

盛少游转头瞥了他一眼:“他又没让你去吃饭,你烦什么?”

花咏并不上当,无辜地扁了扁嘴,问他:“啊?盛先生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吗?那我明天晚上要饿肚子了。”

盛少游失笑:“离了我,你饭也吃不饱了?”

“嗯。”花咏点头,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和他商量:“我不想一个人吃饭,你带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人家请客吃饭,我带你?”盛少游故意抱着臂,摆出很难认同的样子,说:“花秘书,这不合适吧?”

他实在很喜欢看花咏服软的样子,又逗他:“怎么,客随主便的道理,你们P国人不懂?”

在P国,花咏就是道理。

但他没说,怕太嚣张会惹心爱的Alpha讨厌。

尽管这是个事实,但在哄盛少游高兴这条原则面前,天大的道理也得让步。

花咏想了想,挑了一种最安全的说法:“在P国,我很少参加饭局。”

这倒是实话,X控股的UKW,只手遮天却又“鲜为人知”,就是走在P国的大街上也没人认识。这么神秘的一号人物,会到处参与饭局才怪。

盛少游找不到理由反驳,却照样能挑刺:“也没人敢随便请吧?差点儿亲和力啊,花先生。”

花咏又点了头,好像盛少游就是他的真理,不论盛少游说什么,他都会说“是”。

“我和盛先生不同,没那么讨人喜欢。”

“看不出来,还挺会拍马屁的?”

花咏被逗笑了,又凑上来,不由自主地吻盛少游的脸颊:“我说的都是实话。”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拍马屁我正在学,但还没学会。”

“你打算什么时候学会?”

“这周内吧。”花咏很认真地安排学习计划:“我努力,争取早一点学会。”

盛少游觉得好笑:“努力?”

“嗯。”花咏退开了一些,眼神非常温柔:“以盛先生的魅力,想要被你爱的人能填满整条黄浦江,我不敢不努力。”

我很纯洁,不要再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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