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将车停在巷子口,便无法再前行。高途所居住的棚户区,楼龄之久足以编纂一部族谱,房屋皆为危房。加之此次地震的影响,原本狭窄的巷子内堆积了大量碎石和碎砖,车辆根本无法驶入。
“给他开那么高的工资,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非得住在这破屋里,真是麻烦透顶。”沈文琅心中暗自抱怨。
尽管嘴上刻薄,但行动却很诚实。沈文琅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左躲右闪地避开地上的污秽向巷子深处走去。
最近高途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食欲不振,对任何食物都提不起兴趣。晚上,他简单地做了点清汤面,打算凑合着吃一顿。
锅中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小气泡,高途揭开锅盖,扑面而来的水汽瞬间附着在眼镜上,一层白雾遮挡了他的视线。
索性摘掉眼镜,随手放在窗台上,一抬头却见窗外有个人影正注视着他,高途吓得倒退一步。
“高途,别怕,是我。”沈文琅对此行为毫无自觉不妥,反而在吓到人后,还认为是高途心理素质不佳。
“沈总,您怎么来了?既然来了,怎么不敲门,站在窗外做什么?”高途关掉炉火,重新戴上眼镜,为沈文琅打开了门。
“你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地请假,作为上司,我来看看自己的员工,难道有什么不妥吗?要是这事儿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沈文琅冷酷无情,压榨员工呢。”
沈文琅闻到高途身上浓郁的鼠尾草气味怒从心起:“高途,你可以啊,你生着病还能跟那肮脏的Omega厮混,沾染一身的臭味,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对不起,沈总,我以后一定会注意。”面对沈文琅的责备,高途很是受伤,缓缓低下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看着低头道歉的高途,沈文琅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与悔恨: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这样说的……
高途见沈文琅半天没有开口,心里愈发紧张,迫切地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僵局:“沈总,您先坐,家里没有白茶了,白开水可以吗?”
“嗯。”
“您晚上吃饭了吗?”高途将水杯轻轻放在沈文琅面前,关切地望着他。
“担心我的员工病死在家里,哪还有心情吃饭。”
“正好我在做晚饭,给您也下碗清汤面可以吗?”对于沈文琅这别扭的关心,高途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好。”
厨房的灯光泛着暖黄色,柔和地笼罩着高途那纤细的背影。那条深蓝色的围裙带子在他颈后系成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两根带子沿着清晰的肩胛骨线条缓缓向下,在腰间骤然收紧——那里系得有些紧,勒出了一道柔和的凹陷。
一个Beta的腰竟然能如此纤细,仿佛自己一只手臂就能轻易环住。
视线继续下移,不禁感到喉咙一阵发紧,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成了一种无声的诉说,仿佛在诉说着克制之下的暗涌。
“沈总,您需要加点葱花吗?这样吃起来会更香。”
“咳~可以。”沈文琅被高途的声音唤回神,感到颇为尴尬,竟然盯着一个Beta看得入神,脸上顿时泛起热潮,他假装咳嗽以掩饰过去。
沈文琅凝视着面前的碗,汤色清澈透亮,几缕细软的面条静静地躺在其中,面上点缀着两三片烫得碧绿的菜心,一旁卧着一枚圆润饱满的荷包蛋,再加上一小撮翠绿的葱花。
相比之下,高途的碗里除了面条之外,仅有几片零散的菜叶,这让沈文琅的内心感到无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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