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摄像机、镁光灯直面而来,我十分从容地站在台上与群众分享互动。
“各位,请呼喊我——许逸的大名!
“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鲜花尽管往上丢,礼花全部放起来!请各位享受这场party盛宴!”
台下“啊啊啊——”一片尖叫,如海浪般此起彼伏。
扇动完情绪,台上的人却微不可查地拢了拢眉,掩去前排一扫找不到人的郁卒。
该来的人没来。
Part 1
“你叫什么名字?”
“许……许宁丛。”
麦克风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白灯空间,这个空间很宽阔,只有白色的墙面,靠近里头的墙有一个桌子和椅子,许宁从就坐在椅子上。
他仍在全身微微颤抖,抓紧了裤腿——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了。
比起空旷,许宁丛更怕灯光。
不……正是这样,渺小地一个人坐着,被白光照得暴露在众目睽睽下,还要接受上帝似的质问。
他是怎么来到这的?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被人电晕带过来的。——要不是不常与父母联系,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俩使然,派人来治他这些毛病。他知道有这样类似的治疗中心之类。
刚来的时候他很慌地大喊大叫,没人理他,直到几小时后他安静了些,才听到不知何处来,但靠音响散步的声音:
“接下来我问你问题,你要回答。”
事实证明,只有听话是暂时的出路。刚开始他是被双手双脚友绑在椅子上。直到做到广播要求的“安静下来”,他莫名睡过去后,第二天就解放了。
今天是第三天。
Part 2
“冷静地回答我。”
“……”许宁丛尝试了下,还是放弃了,“对不起。”
今天是第三天,他知道,达不到要求就一直耗到自己能达到为止,再提下一个问题。昨天就是这样,他甚至连名字也说不来。
全程,没有外力协助。全凭自己。
这个空间有冷气,许宁从穿的还是短袖长裤。他经常觉得冷,冷惯了好像又不怎么冷了,但偶尔还是会冷到起鸡皮疙瘩。
他努力深呼吸调整,结果差点喘不上气。
好冷,真的好冷……要不要晕过去一下,反正先休息一会……要耗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怎么求助也没人理他。
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再次醒来可能过了几个小时——每当午夜十二点一到,就会有模拟钟声,所以他知道天数。反正还没到第四天。
他很想去死。
“许宁丛。”
广播男声响起。然而他连理人的精力都没有了。
“撑不住就滚。”
这话不知截到了他哪条神经,许宁丛一下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右上方斜下的玻璃挡板。
他马上爬起来,带着浑身不适,发出了怒吼:“你说什么?谁滚?!”
他确实有过“不能这样下去”的念头,然而这一回被前所未有地激发。
“我叫许宁丛。”
许宁丛压下不安,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大腿上,小学生似的坐好,“我、叫,许宁丛!”
广播似乎一声轻笑,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玻璃挡板后。
米色长发的男人掩声低笑,透过玻璃看向下方的许宁丛:“如果你照要求做,可以见到我。”
他满意地看着下方的人一脸愣住,这时有人进来,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我出去一趟,你可以自由走走。”男人丢下这句话,出去忙去了。
能见到人,不算宁丛老实的原因,不过要是见到也不错。自从猜到玻璃后有人,他时不时就会瞪那边一眼,有回还亲耳听到“别瞪了啊”,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此后一片平静。许宁丛现在接到的是思考论题,然后开始跟广播中的人讨论。
刚开始只是随意聊聊,后来升级到辩论,他是有点基础的,以前就很喜欢思考这些。
现在看到灯光还是会有些怕,不过一直都这么亮着,不想也没事,还能压一压。
不知道有没有一星期。
他们聊的还很客观,但方面也多,比如感兴趣的书籍、电影,相关事件与观后感。
这天关于一个论题二人争辩了很久,终于结束后,许宁丛长叹,广播忽然响了:“许宁丛。”
许同学往上看。
“看门。”而后广播关了,许宁丛还没消化过来。
Part 3
他想过会不会有人来,只是偶尔,不过那扇门向两边滑开的时候,还是会被视野中出现一个人影震撼到——之所以是人影,那人全身穿黑斗篷,还戴了面具,走近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什么。
如今少有的不安感、陌生感一下又涌来了,他想这人就是为了
避免这种情况——自恋就自恋吧你。
他下意识抓着椅角。
斗篷人拖着椅子进来:“看到我这么害怕?”
“不……”听到声音让他安稳了不少,还是有点紧张,“害怕。”
斗篷人一手撑住桌台,起身倾过去,“到底是什么?”这么近距离看到眼睛,是米色的,还有几绺头发也是……外国人?
直到人都快怼上来了,许宁丛才反应过来,偏开头道,“紧张。”还是说实话吧。
米色的人轻叹,一下又撑回原位,“昨天睡得好吗?”
许宁丛:“啊?还好。”
这是又回到正常的聊天模式了?说到睡眠,他一直是坐靠在椅子,趴桌上,或者干脆躺地上。开始当然不习惯,现在都没话说了。
“每天看你趴桌子上,好像也不舒服,”那人意识到他做出了个连他自己都惊讶的动作,摸了摸他的头,于是马上把手收回去,语气也正经了不少。
这次是整理了下之前的几个论题,又补充了几个不同角度的观点。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斗篷男人站起来,按了下终端,有机器方块送水过来,他丢了一瓶过去,“歇会儿。”
许宁从看他转身走了,还留了句“好好复习”。
“那个——”他脱口而出,又拿不准该不该问,见前面的人脚步顿了顿,豁出去了,“以后你还——”
“晚上我还会来的。”
背过身的人几不可见地一笑。还没对谁这么上心过。
—— —(只是分隔的作用)
某天,那人同意带他出去看看。
次错,就是出去。而且他只是跟在旁边,许宁丛是完全自由的。后者觉得是因为那人本来就有足够的底气,摆明了自己不可能逃得了。
这是一个很开阔的地方,景色很美。
入目是成片的树林与松软的草地,偶尔会刮风,蓝天与团团的云,还有个车库。
“里头还有湖。”那人似乎笑了,声音也带了些许笑意,因为他看到许宁丝很放松的表情,这人自己都不知道。
宁丛不说话了,静静地吹着风。
风吹起他的发梢,翘起来有点可爱。
“我叫你什么?”他问。——主要还是离开了白光,才感到轻松的。
面具后的表情愣了愣。
“兰登顿。”
一听就是随便取的,但许宁丛不在意,“读起来不顺,还是叫兰登吧。”
兰登顿觉得这事已经开始超出了控制范围。他一直明白,比谁都明白,一旦发生,无论怎么压抑、抉择都是无用功。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这么容易陷进去。
但也怪不得他。
——本来就是他自己带人来的。
— — —
那天他在小巷附近办事,本来还挺烦的,就半靠在斑驳的石墙上等手下,一旁是二手车,还披着斗篷。偶然看见有人经过,刻意绕过白光走。
这里的灯都是惨淡的暖黄,但有几盏坏了,重修时换了白灯。那是一种恐惧,尽管已经习惯表现得不明显。——很久没看到这样的表情了,他直起身,盯上了这个人。
骨血里的狂欢,蠢蠢欲动。
于是他开始观察那个人的行踪,找了个时机在他回家路上让人把他打晕。在此之前问了下当地的人,知道他叫许宁丛。
就这么擅自把人带回去了。
— — —
规律的作息有利于让人适应。要是以前偶尔还会有几分钟误差,甚至早晚不固定(得看人有没有空),现在就是一秒不差。
他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怎么来的,那人避而不答。
在这样的辩答与散步之中,在定点生活中,许宁丛逐渐尝试适应,直到有一天,他能远望远的一盏白灯。
已经过去了半年。
他想:那就是灯而已,为什么我会怕它会突然扑上来,像怪物一样?
心中某种恐惧正抽丝剥茧地露出真面目,每当这时,兰登都会按住他肩,示意他注意力回来。一次次这样弄得他抓心挠肺,恨不得早知道得了。
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一件事。
现在他和父母分居是有原因的,待在一起意见总是不合,人际交住一般,有时还会莫名疯闹,他们受不了,总想把自己送医院看看。
起风都是十二三岁时在“白光走廊”看到的一切。
“白灯走廊”看上去是两边都是白灯的郊区,两边都是关门的商店街,因为和同学打掌上电话专注,不知不觉就到这来了。
狭窄、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像他这么大的学生被肆意踩踏,已经分辨不出是个人了。
他当场愣在原地。
周边的砖头明明随处可见,本可以直接上前救他,那些人也没注意到他(或者不把他当回事),但他鬼使神差后退了一步。
那个孩子抬起头,脸糊得灰灰的,还伴着红,他看到了一双灰色废墟的眼睛,那是一种绝望的眼神。
“许宁丛?”
少年的他被缠在了原地,却又感觉自己正步步倒退,白色且死寂的街道在他面前铺开,混着灰色的砂土,和那群黑暗的恶意,构成了完整的画面。
“许宁丛!”
啊,有人叫了。他回过神来,自己正远望着墙上的一排白光灯,模糊的视线逐渐归位。他知道是什么人,所以也没想是谁。
他看够了,低下头。
(请勿在意,乱写的)
先是默泪,而后是模糊的低咽,一旦开了头,恐惧感便不断从内心涌出,那些来不及表露就被吓回去的恐惧,此刻让人很想大喊,吼出来,忽然有双手臂在他身后箍紧了他的肚子,重重一压。
一阵反呕,吐出团空气,歇斯底里。
“呃啊!”
“啊啊啊啊!!——”
他看到,少年的自己,少年在原地流泪。似乎有无形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全身。
他不是没有情绪,他只有靠吼,才能表达了。
近日,一具男童尸体在xx街巷垃圾桶发现,死者生前遭多处重伤,经判断均由暴力引起……
那双手早改成锁住他的腰,让他在发泄时,无需考虑失控。
也在他吼累的时候,能一下倒进熟悉的怀里。
这事之后,散步忽然变得很惬意了。
“我以前……”许宁丛坐在台阶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简单地讲了下少年时遇到的事。兰登站在他边,双手肯在身后,惬意地吹风。
破败的景象,看上去也挺寂寞。但挺让人舒服的,劫后余生的感觉。
因为大吼,他的声音还是哑的,声音也不大。兰登没发表什么意见。
“呐,“宁丛刚起个头,又咽回去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
他对兰登怎么想,自己都不太清楚。很感激是自然,但也有依恋;然而说要走,心里也没太大感受,可以接受。
兰登顿知道他要问什么,但仍然没回答。
Part 4
离开的那一天是个平静的日子。
这次线下辩论不只有他们两人,从外头还来了两人。据兰登称是他在外头的好友,合作伙伴。
外头。现在已经用这个词来形容现实世界了。
辩论很精彩,两人都对许宁丛表示充分的肯定,待离开时一人问:“许,你不走吗?”
“……啊?”他还有点蒙,但马上回应,“不了,我再和兰登讨论一会。”
那人微微一皱眉,转身与要送人出去的兰登说了什么。
兰登叹了口气。没多话,向伙伴招了招手。
遥控门还是开着。兰登就立在门侧。
平时带人出去散步,走的是后门,这是前门,通向的还是树林,但性质不同,即使一样有开阔的道路和交通工具。
许宁丛察觉到了。他没有动作。
“……宁丛,走出去吧。”兰登顿郑重道,“这是你最后的任务,接下来的一切,就靠你自己了。”
(①)
宁丛不动声色。
两人寂静相持片刻。
许宁丛听到对方缓步而来的脚步声,敛眉垂目,坐的还是乖巧端正,对方半跪下来,手上正要有所动作,一把被宁从攥住。
力度之大恍若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可以自己出去。”
——本来,他还想着今天还有的活动,想着晚餐,想着散步,想着接下来几天怎么打发辩题。
兰登明白现在对方处于临界,什么话都不能说。
但他也明白,那人想拖延时间。尽管连对方自己都明白,不会多出几秒。
——但起码有几秒。
他略准前倾,作势加快劈手刀的动作。
这一秒间,对方猛地站起。
很好。抓对时机了。
许宁丛。
(②)
兰登退开几步,侧向大门,可以目视许离开。
许一步一步向前走。
在门框那里停了下。
没有回头,又继续走出了大门。
逐渐远离安全所,远离他的视线,走向树林。
兰登按下门的遥控,门在他面前合上。
—— —
许宁丛回去后一切正常。
他的生活开始积极起来,也能与父母很好相处,插兜信步在有白灯的街道,在父母问起“是不是治好了”时回答自己克服了。
也没多想什么,就像天生隔绝了一般。
确实没再特意去想。
有时他就想着,真神奇。
他甚至还想当明星或歌手出道,一个有着不错的外表与唱底基础的人应该不会太难,何况没准那人看得见呢。
自那之后,他知道要时不时排出自己的心闷。所以,心情不好他就去户外,干干自己喜欢的事;某一瞬间想兰登,就理性地放纵去想一阵,什么都想,再收回。
他学会在濒临崩溃前把自己拉回来。这是兰登训练过的,潜移默化地训练出的,在出来前的一周学了不少,否则没人会来拉他,会全盘崩掉。
这一生命体征,就会消失。
一年后,出道演出。
他在相对豪华的酒店中休息,第二天上台。让经济人与助理先后休息,他去泡澡。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
兴许是泡在热水中太惬意,没有防备;或者将要正式上台的紧张与忐忑。
他呼吸急促,任凭自己半躺在洛缸内,一手垂在外头,进入那个临界状态。
眼前滚滚蒸气,一片迷蒙。
没人会来救你,许逸,快起来。(许逸是他的艺名。)
他的大脑理智不断在告诉他,却愣是没传达到行动,一动不动。
甚至,这种麻木状态,连生物求生本能都超越。——准确而言是无意识有过挣扎动作,但依然压着没起。后面也就没能起来了。
他外面的手紧抓缸沿。
只要一挺身就好。
[兴许老天也不愿让他这么早走,助理来按门龄,有事宜询问。无人应答又打了电话,也没人接。
里头似乎有水声,助理当他在泡澡。
可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仍然无人,为保险起见他找来阿姨开锁,结果发现主子半昏厥的状态。
他马上叫了人,并拼命把人要拽出来。无奈主子太重,竟一时拽不出来。
更神奇的是,主子在挣脱。
许宁从在迷瞪中发现来了人。
不对,不是那个人……他要挣脱开来……
也不是,理智与某种本能都要顺着这力起身,只要稍微动个念头,就可以获救了。
但是……
——他没但是出个结果,就在纠结中失去了意识。]
“许宁丛,深呼吸。”
—— —
[兰登顿正与生意伙伴交谈,暂时下塌该酒店。他那里还有人在管理,已经事先说过,那人会在屋中待着。
结果这时匆忙跑来人:“前台!救援中心有吗?”
“我们接到电话了,“有位前台人刚挂断,“现在叫救护,人已经上去了。”
“发生什……”
兰登看到一位经济人匆忙过来,马上拽过:“是谁?”
“什么啊……”那经济人正是跟着许宁丛的那个,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合作伙伴们
亲眼所见兰登飞到前台,“那地方的监控有吗?你们这里有私人广播吗??”
“有……有的。”接待员反应过来,“您是……?”
“调出来。”
“发生地点在浴室,一般没有允许……”
“调出来!”兰登无来由地大吼,也发现自己失态,调整心情,发现屏幕上的画面——浴缸中昏着一个人,一旁还有几人阻止前进。
看来有医护人员也到,或许有过施救,但还是作出判断不得再接近。
他观察屏中人的神色,这情况很严重了。
推开周围一切烦杂,他接过迷你音麦,镇静地道:
“许宁丛,深呼吸。”]
(③)
—— —
许宁丛,深呼吸。
这一阵声音严格来说,已经很难进入他混的大脑,但某种依靠几乎唤醒了他些许,本人还未归结为什么(幻觉之类),就下意识照做。
头是还靠在浴缸上,还是急救能做到的放上去。
好熟悉的声音。似有湿意伴着蒸汽溢出。
要的就是他。
此时的环境:“人有意识了!” “别动。”医师挡住。这一挡简直是重大决定,兰登暗中道谢。
他现在心中也很乱,有许多杂的念头。
但他以自己的职业素养,与烂熟于心的方法,迅速创造一个隔绝空间——无暇他顾是否掩耳盗铃。也就是这个空间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没有把宁丛圈进去。
否则一切不过是无用功,功亏一篑。
“抓紧你的手。”他看着屏幕,得让他做容易的事。
许宁丛抓住了浴缸边缘。
凉意似乎重回他的手臂,但还不足以唤醒,还差一点,穿过模糊屏障般的灰雾。
正当众人认为他要继续“下令”施救,这时,兰登却停下了。
他似乎镇定不下。周围嘈杂的声音围绕在他周围。
却又没有实质性的影响。
不要再说动作,要快,他要唤醒他的能动。
“……我回来了。”
[“呼啦”一声,人的脑袋一下冒出水面。
所有千姿百态的感受全部回归,他仍然过激地要起来,不顾有没有人帮手,看到衣服才拿,就想冲出去。
——对于本能思维的载体(大脑)而言,这是一句需要过脑的话。
但他听到了。听进心中了。
“喂,喂,许逸!”有人叫唤。他全然不听,又像能听见……
“别急,宁丛,我一直在这儿。”广播再次响起,似乎也控制不住些许情绪。
——早在说出“我回来了”开始,空间就打破了。
不过直到这时,许才算真的找回理智。
“我会去看你的演出。”
“等我……”他声音沙哑道,“我马上就过来。”
原来这份深刻的依恋,从来就没有真正消失过。
—— —
许宁丛几乎是奔着下去的。即使表面仍有风度,但心早飞到前边去了。
直到他从电梯靠近前台,看见围着围巾、在一群人边上的前台靠着的人影,才放下。
这回他的兰登没戴面具,也及披斗篷。
他看到了全貌。
对方沉静地望过来,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
他竟一时挪不动步。
让他再多看会儿……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不过,梦终归会醒。
“许先生?”医师亲切询问,“您还好吗?”
一阵苦涩的滋味泛上心头,他压下头,掩去不为人前的局促:“抱歉添麻烦了。我没事。”
而此时的兰登在想,这个承诺给重了。
现在他全身心不属于许宁丛,他还有顾客,不该走这条界限。但已经迈了这一步,回不了头。
罢了。
一直耗在这也不是办法,刚要迈步,许宁丛像有心灵感应似的望过来,其实只是凑巧而已,但感觉又要完。
一旦有要迈出酒店大堂的动作,就怕好不容易建起的基底又要崩溃。
他看了那医师一眼,选择拿着房卡,走向电梯。有一瞬对方防线似乎松了。
电梯在对方那边,所以要经过。
不是路的问题。
还有……
破罐子破摔来是可以的。但他不会。不会以常人的逻辑去动作。
此刻,他依然不是普通人。
目光并未有意避开,于是,在经过的那一刹那。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好。
但他的宁丛发话了。他接过了这一难题。
他轻声说:“我好怀念。”
兰登内心被轻轻掸了一下,之后进入电梯。
他想,完了。
演唱会上,他没找到想找的人。
心中不免失落,但还是顺利地完成了这个又唱又跳的演出。
他不知道的是,在走廊过道,盆景侧边,一个人影悠闲插兜,倚在墙边望着灯光闪耀的舞台。
(完)
一样,后面没再写了,以下是以前的留言
同时,后面锁的也是空章,不管就行
——2022/12/24
——
括号( )处我会另开一章来写,可以对比一下有与没有的区别
还有后篇,我补了再开章来写
[ ]是因为我觉得叙述的戏太多了,应该可以删的。不过故事就不会连贯,或者说不合常理。总不能凭空造一个汽车。
——不过主要是我一次性写完不想改了。
补写空了许多时间,一定不完美,只是补足原先思路:
1.本来应该有具体的精彩辩论的,因为懒得(没空)花时间精力展开,所以没写
2.许的离开有点突然,没有顺其自然(兰登有这能力)
3.兰登顿不是真名,原名我没想,就算了。沿用这个名。按理从酒店那里所有都要改成真名的。
4.管理就是指对宁丛这样的操作,我不想用治疗这个词。从关着到出去的情节都一直是。后面兰登说“没有全身心属于许宁丛”也是因为职业原因,后篇他有辞职(还没更啦)
本文又名:治疗没有摘干净的后果
最后,我花了好长时间呢,夸夸我!后面有点仓促,大家体谅下哈!
以下是作者啰嗦发言,介意不用看——
我写文会斟酌词句(这篇就是),请允许我讲解一下。
比如“许一步一步向前走”,原来我写的是“许一步一步离开”,这处是不是有细微不同?
“排出自己的心闷”是具体到主要的一种,确实比“把控自己的情绪”看上去奇怪一些。不过我保留了。
“崩掉”比“崩塌”少了画面,但多了口语和直觉。
……
等等之类。
本文确实有点特殊,一句话,别当真就行,作者胡思狂想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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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空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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