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穹的动作吸引了小姐姐的注意力,她轻轻侧身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双目圆瞪,满脸震惊。
星拙知道她认出谢穹了,毕竟作为春城的王,谢穹会经常出现在各公众场合和媒体上。
至于他这位前王子为什么没被认出来,那只能说作为一个连话都说不好的小傻子,他从来没有获得过在公众面前露脸的机会。
星拙伸出食指竖在嘴前,对正准备张口的小姐姐摇摇头,她立马明白过来,轻轻颔首。
似乎是找到了同盟,她镇定了些,小声道:“我也是春城来的,见到你们真好。”
星拙:“我也很高兴,遇见你。”
小姐姐开心地笑了,还准备说什么,对面突然有人开口:“两位一直嘀嘀咕咕,不怕死是吗?还是说你们已经找到小偷了?”
两人顿住,望过去,对面坐着一对中年人,似乎是一对夫妻,女人薄嘴唇,高髋骨,男人身材臃肿,满面油光。
说话的是女人,她满脸质疑地盯着星拙和小姐姐,刻薄道:“这时候还能笑出来,可别是小偷吧?如果撑到终点,你们就能活命了,所以才这么轻松吗?”
众人朝着两人看过来。
星拙迎上他们的目光,轻轻摇头,说:“不是。”
而小姐姐被这么多人看着,刚褪去的紧张感又涌上来,急急反驳道:“不不,我们不是小偷,真,真不是的。”
星拙:“……”
姐姐,你还是别说话了,就这心里素质,没几个人不怀疑你。
果然,那女人身边的胖子粗声道:“刚说你轻松,你就心虚成这样,说你不是小偷,谁信呢?”
女人附和道:“就是,你承认吧,不要拉着我们一车人去送死!”
小姐姐都快哭了,慌张摆手道:“我我,真的不是小偷,你们相信我。”
“呵~”胖男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嘲讽,其他人的目光也没善意到哪里去。
星拙戳戳裤袋里的巧克力,刚准备开口,右手边的谢穹突然起身,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众人。
只这一眼,中年夫妻就被冻住了。
谢穹看他们老实了,倾身向前,拿起三片绿叶,丢了两片给星拙和小姐姐,自己留了一片。
“第一个五分钟快过去了,”他轻描淡写地看着众人,“没有合理的判断,就不要随意开口。”
那夫妻俩脸色一黑,正想反驳时,他们身后的侧壁上突然传来轻微响动。
众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右侧车璧上,最外面的一个通风孔正在慢慢收缩,车壁的金属一点点延伸合拢,两秒后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黑棺迫不及待地朝人群挪动了一步。
两夫妻瞬间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咽下了反驳声。
车厢里似乎又暗了些,空气也不那么顺畅,人们感觉更窒息了。
湿热的空间里,终于有人再次开口:“这位兄弟说的对,抓紧时间找出小偷比较好。”平头男人一边说,一边拿起绿叶。
但他没有坐回原位,特地离其他人远了一些,防备道:“大家离远点吧,我怕你们冲动之下,随便把叶子甩给我。”
坐在他旁边的男人,身材略微高壮,看起来憨厚老实,穿着一身保安服,也跟着拿了一片叶子,然后远远坐开。
缩在角落里的盲人也慢慢起身,跪在车厢板上,一只手抓着拐杖,一只手四处摸着,想要找到自己那片叶子。
他一开始没摸对地方,不小心碰到了中年女人的鞋,那女人立马伸脚踢了过去,嚎道:“死瞎子,往哪里摸呢?”
被踢倒的盲人慌里慌张,稳住身子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拿叶子。”
女人讽刺道:“拿到了又有什么用,你一个瞎子,能投给谁?”
对方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和黯然,沉默下来。
尴尬中,星拙身边的小姐姐突然快速起身,拿了片叶子塞到盲人手里,轻声道:“给你。”
盲人愣了下,握紧叶子,低头小声道:“谢谢你。”
他慢慢退回右侧车壁上,头顶上方正好有一个通风孔,像一只墨黑的眼睛,自上而下幽幽地注视着他。
中年夫妻冷笑一声,捡起最后两片叶子,主动和人群分开坐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平头男人主动说:“既然大家都拿到叶子了,那我们开始投票吧。”
“怎么投?靠猜么?”中年胖子嘲讽道。
平头男人没有回怼他,只垂头思考了一会儿,说:“既然目前没有有效手段证明我们不是小偷,那就各自先说下进系统的目的以及进来之后的经历吧。”
“其他人可以提问,如果有人说谎,应该也能被找出漏洞。”
“嗤,要是有人想撒谎,你能问得出来?”中年胖子不依不饶。
平头男人不耐烦了:“你他妈是杠精吧?不行的话,你说一个更好的办法啊。我也想用更高级聪明的办法找出小偷,有那个条件吗?”
胖子一噎,涨红了脸,他身旁的女人不乐意了:“你凶什么凶?就你能啊?你主动提出这个建议,谁知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把谎话想好了?”
对方冷冷瞄他们一眼:“随你怎么想吧。”又转头对其他人说:“时间不多了,就从我开始吧。”
“我来自A国,是一名销售。不久前听说我们的邻国春城出现了很严重的水源危机,而且正在向北边蔓延,快到了我们国家。”
星拙跟旁边的小姐姐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瞟了瞟谢穹,只见那人垂着眼睛,面无表情。
“这次危机很严重,春城死了很多人,春城国内甚至国际上的力量都束手无策。”平头男人继续道,“所以我想搬家,尽快转移到离春城最远的地方去。”
“但我的收入并不稳定,要想移民,我需要很多很多钱,所以我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赚钱,大概是这种念头太过强烈,有一天,无忧找上了我。”
“进了无忧后,我没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我确实经过了那片果园。”
面相老实的保安开口质疑:“既然你经过了果园,那说明你也是有嫌疑的。”
平头男人点点头,说:“是的,我是有嫌疑,但我没偷无忧果,因为果园里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偷摘者死’。”
保安摇摇头:“这不足以说服我们,一个牌子一句恐吓,根本无法阻止小偷。”
平头男人有点慌了,但他强自冷静下来,解释道:“我要的是钱,没理由冒着生命危险偷摘无忧果,而且我不傻,果园里守卫那么松懈,明显是个陷阱,我何必呢?”
靠在车壁上的盲人突然插话:“我听那只乌鸦说,无忧果很珍贵,你也许会想摘了它卖钱呢?”
“那只是一个果子,再珍贵又能卖多少钱?我要的是很多很多钱!更何况,那种荒野中出现的根本认不出品种的果子,谁知道吃了会怎么样?”
这一番话貌似很有道理,其他人不再吭声。
平头男人松了口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
话还没说完,右侧车厢处又传来一阵响动,盲人头顶上那个通风孔再次合闭。
盲人茫然抬头,却不知焦点该落到何处,他无措地问:“又关了一个孔吗?”
没人回答他,所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只剩二十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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