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都不够我与你告别,区区五天又怎么会够?”
松卿意抱着已经冰冷的尸体,第一次发现生活其实没那么美好,她的世界也因为晋颜曦的离去而停止。
第二天
晋颜曦宛如一朵凋零的鲜花般静静地躺卧在那冰冷的棺木之中,她那绝美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安详,就好似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而宁静的沉睡。
松卿意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一旁,她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此时已被无尽的悲痛与深深的无奈所淹没。
她缓缓伸出颤抖的手,轻柔地摩挲着棺木的表面,每一下触碰似乎都承载着内心深处对晋颜曦如潮水般汹涌的思念以及那份难以割舍的眷恋之情。
在这场庄严肃穆的葬礼之上,松卿意亲力亲为地精心布置了所有的一切。
洁白如雪的花朵簇拥环绕着棺木,它们散发出的淡雅芬芳若有若无地弥漫在空中,仿佛正在低声细语地述说着人们对于晋颜曦离去的沉痛哀思。
松卿意身着一袭肃穆的黑色礼服,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般默默地站立在棺木之前。
晶莹的泪花在她的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却始终倔强地不肯滑落下来。
她的目光痴痴地凝视着棺木中的人儿,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过往与晋颜曦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一次次刺痛着他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亲朋好友们怀着沉重的心情纷至沓来,每个人的面庞上都笼罩着一层浓厚的悲伤与深深的惋惜之色。
松卿意强忍着内心巨大的痛苦,逐一地向他们表示诚挚的谢意,感激他们在自己如此艰难困苦的时刻能够挺身而出,给予温暖的支持与慰藉。
晋颜曦那沉重的棺木缓缓地被抬进了晋家祖坟所在之处,这里宁静而肃穆,仿佛是逝者最终安息的圣地。
她即将在此处永远沉睡,与晋家历代的先辈们一同长眠于此。
松卿意身着一袭黑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着。
她静静地凝视着那些排列整齐的墓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感。
每一块墓碑似乎都承载着一段过往的故事,而如今,又多了一个属于晋颜曦的名字将要刻在上面。
元榕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着,双眼红肿得如同两颗熟透的桃子。
她仍然无法接受晋颜曦已经离世的事实,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至今未曾停歇。
这是她生平第二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失去挚友的痛苦。
相比之下,许念希也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平日里那张总是冷若冰霜、艳如桃李的脸庞,此刻却首次流露出了恐惧和紧张之色。
也许对于她这样早已不看中生死的女子来说,面对有情人的生离死别亦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
然而,松卿意却与她们两人截然不同。她的表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悲伤或激动。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正有一场风暴在悄然酝酿……
她一直都知道晋颜曦的追求和抱负是什么,她不想殉情,也不会因为爱人的死去而停止前进。
她,将会带着爱人的意念,把思念放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奔向所向往的未来!
“卿意,你还好吗?”
这就是元榕,哪怕她自己的状态不好,她第一时间也会去发现挚友的不对劲,在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去慰藉挚友。
“…没事…”
不是所有的痛苦都要表现在脸上,她松卿意不太喜欢被人看穿心思,哪怕她知道元榕是出于关心她。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你还有我们啊,我会陪着你的,她也会陪着你的…”
“你们有上辈子,有这辈子,一定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你们会在不同的位面相爱,又在不同的位面失去对方,你们的相爱,或许从一开始,天道就不允许…
不然,它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们?
“我没事,谢谢你。”
松卿意看了一眼元榕,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她不知道自己的笑有没有说服力,但她真的没办法在这种时候大笑。
“卿意,你”
“元榕,我先走了。”
松卿意没有丝毫迟疑,决然转身离去,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
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抵达另一个地方,去与那个让她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人相见。
一路上,松卿意片刻也不敢停歇,不断挥动马鞭催促胯下骏马加快速度。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如疾风般疾驰而过。
终于,经过一路奔波,她来到了清汐镇。
踏入镇子后,松卿意直奔那座破败不堪的小院而去。
远远望去,只见院子中央摆放着一口陈旧的棺木,显得格外凄凉和阴森。
松卿意脚步踉跄地走到棺木前,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棺盖,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小曦,我来了……我来见你了……”
曾经,她无数次设想过可能会面临这样的场景,但当真的看到心爱之人毫无生气地躺在自己怀中时,那种心痛和无助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让她感到无比慌乱和不知所措…
“你还记得这里吗,这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我带你回家了…”
松卿意颤抖地扶着棺木,看着那张冰冷无生气的脸,她竟有一瞬间觉得晋颜曦无比熟悉,似乎从好久以前好久以前就认识了。
她们,肯定在上辈子见过,在梦里见过,在多年前见过…
那晚,她似乎看到了晋颜曦胸口的向日葵胎记,而她记得,栖凰阁的阁主…胸口似乎也有胎记…
不,不可能,那晚阁主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她哪怕是在做亲密的事也不会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她们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小曦…我似乎不爱妤岁了…我挣扎过,想要把你从脑子里踢出去,可我做不到…”
“…我也想过殉情,可是我殉情有什么用…哪怕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我也还是想要带着你那份一起存活…”
“我要用你的名义,于你不在的世界,做尽一切力所能及的事,只求大家都记住你!”
松卿意轻轻地擦拭掉眼角滑落的泪水,眼神坚定地凝视着眼前这片荒芜的土地。
没有丝毫犹豫,她弯下身去,握紧手中的铁锹,开始奋力挖掘起来。
然而,由于之前受伤的手尚未完全康复,每一次挥动铁锹都让她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但这并不能阻挡她的决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坑洞逐渐变得越来越深,可松卿意的动作也越发迟缓而吃力。
终于,在又一次艰难地铲起一锹泥土后,她再也无法忍受手上的剧痛,愤怒地将铁锹扔到一旁。
不再借助工具,她索性蹲下身子,伸出那双原本纤细娇嫩、如今却略显粗糙的双手,直接向着土地刨去。
只见那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毫无顾忌地插入乌黑的泥土之中,不停地翻动、抓取。
每一次用力,都会带起一大片土块,无情地砸落在她的手上,甚至淹没了它们。
但松卿意仿佛已经感受不到这些,只是机械般地重复着刨土的动作。
渐渐地,她的手指被坚硬的土块划破,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流淌而出,滴落在漆黑的土地上,瞬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血痕。
然而,松卿意对此视若无睹,依旧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悲伤。
松卿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沉重的棺木缓缓放入挖好的土坑之中。
她累得气喘吁吁,但没有丝毫停歇,紧接着默默地从怀中掏出几包精心准备的药粉。
这些药粉可是她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研制而成的,如今都是为了晋颜曦。
只见松卿意神色紧张而焦急,双手颤抖着迅速打开药包,然后心急如焚地将药粉均匀地洒落在棺木之上,仿佛生怕动作稍慢一些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小曦,这是我特意为你制作的药粉,它能够有效地防止那些讨厌的蛇虫靠近来惊扰到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害怕!不管怎样,我都会经常回来看望你的。”
松卿意轻声呢喃着这话,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没有人知道短短两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待棺木被完全掩埋之后,松卿意甚至连片刻的休息都顾不上。
她立刻转身跑向不远处放置墓碑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块墓碑,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回到墓穴前。
这块墓碑看上去十分朴素简洁,然而其上的字迹却是由松卿意亲手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那娟秀却不失刚劲有力的字体清晰可见——“爱妻晋颜曦之墓守墓者松卿意”。
每一个笔画、每一道痕迹都倾注了松卿意深深的爱意和思念之情。
她不喜欢别人称呼晋颜曦为家主,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晋颜曦不仅仅是所谓的家主,更是她此生唯一深爱着并且与之举行过盛大婚礼的亲密爱人。
无论世俗的眼光如何看待她们之间这份特殊的情感,松卿意都毫不在意。
她只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全世界都知晓她对晋颜曦那份深沉且执着的爱恋。
“小曦,这块地我买下来了,它以后是你的墓园,永远只属于你…”
“哪怕我们的家再破败,我也要把它修复好,即便…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看着我…”
松卿意紧紧地抱住那块斑驳的墓碑,目光缓缓扫过周围肆意生长着的杂草,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凉与感慨。
昔日的繁华景象早已不再,如今只剩下这孤零零的墓碑和一片荒芜,真可谓是物是人非啊!
她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精致的口哨,轻轻地放在唇边吹响。
清脆而短促的哨声瞬间划破了这片寂静,没过多久,一群身着黑衣的下属如鬼魅般迅速出现在她眼前。
尽管这些下属对楼主为何会现身于如此偏僻之地感到十分诧异,但他们依然恭恭敬敬地向松卿意行礼,并静静地等候着她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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