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苒苒还记得那个时候看到姚京雩的笔记本，觉得他的字和好看。

黎苒苒有点尴尬的想岔开话题，毕竟自己当初深夜偷偷还东西也是逼不得已，这个时候想起来倒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随后她开始转移话题：“小鲸鱼，你的字以前是练过吗？”

“嗯”姚京雩随后也没有再隐瞒，毕竟自己的事情他早晚都要说给黎苒苒听的。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把黎苒苒当自己人。

“小时候我爸让我练的，我以前还拿过书法比赛的奖。后来不练了。”

“那为什么不练了？”黎苒苒接着问。

“没时间，我也不想练。”

这个倒是，到了中学大家都很忙，如果一边学习还一边上课外班恐怕要累死。

说到这里黎苒苒就突然有点好奇，接着问：“那你还学过什么呀？”

她一直都觉得姚京雩的气质跟普通人很不一样，现在想想她当初还是胆子太大了，竟然连这样的都敢肖想。

好在是肖想成功了。

“舞蹈，乐器，书法，画画。都学过一些。小时候我爸想把我培养成全能的儿子，甚至还让我家保姆教做饭。”

后面半句姚京雩说起来很是轻松，甚至是带点笑意。黎苒苒不知道是他真的觉得这件事有点好笑，还是已经放下了。

“什么？你还会做饭？”

这倒是让黎苒苒有点惊讶，她都不会做饭呢。

最多就是给姨妈打打下手跑跑腿而已，虽然做饭步骤知道个大概，但实际上也是个做饭白痴。

“嗯，没学会。现在就会组装三明治。”

这话倒是真的给黎苒苒逗笑了。

“小鲸鱼，你变了。”

“哪里变了。”

黎苒苒想了想，始终找不到一个明确的形容词，只能坚持说：“就是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她到现在都记得当初这个家伙冷漠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你，黎苒苒。”

他很认真的看着她说：“因为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还要谢谢你。”

黎苒苒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觉得气氛都到这了。

两人此时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那个楼梯的平台处，可能是到了熟悉的地方，所以黎苒苒的胆子也大了一点。

她抬眼回看姚京雩：“那你想怎么谢谢我？不然你亲我一下吧。”

黎苒苒说完悄悄舔了一下嘴唇，她承认自己就是色胆包天。要是放在以前，她顶多会想抱一下，可是来都来了，不然最后再亲一下吧。

她说完以后所有的反应都被姚京雩看在眼里，尤其是悄悄舔嘴唇。

今晚的月亮很亮，他们学校的楼梯那里又没有遮挡，月光就这么打在两人的身上，说不出来的暧昧。

“黎苒苒，你……”

姚京雩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黎苒苒总是能让他说不出来话。

这人怎么能把接吻说的如此自然呢。

“我怎么？快要考试了，你就奖励一下我嘛，就一下下。”

“还是说你不想让我考好，不想让我跟你一起上华大。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人了姚京雩！”

姚京雩听完沉默了。

他能听出来后面的质问是黎苒苒在开玩笑，说话的时候嬉皮笑脸的，还盯着他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分明跟女流氓没有什么区别。

“黎苒苒，不要闹……”

他感觉有点头疼，也快要招架不住了。

但是他却又很喜欢这样的黎苒苒。

这些或许黎苒苒都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姚京雩不会因为自己这样而生气，所以愈发的肆无忌惮。

她站在楼梯的平台上，干脆不走了。

不仅自己不走，还不让姚京雩不走。她借着月光拉住了姚京雩的手。

那只手比她的手要宽，摸起来骨节粗大，跟自己的手完全不能比。

她借着说：“你不能走，话还没说完呢。”

姚京雩平淡的语调在黑暗中问道：“说什么。”

黎苒苒被他问的一顿，硬着头皮开口：“当然是谈情说爱了。”

“黎苒苒！”

语气比刚才还要再严肃一些。

“在呢在呢。”

可是黎苒苒才不肯就这么放过他，因为她好像借着月光看到了姚京雩脸上有点可疑的红晕。

就连呼吸都比平时都要急促一些，可是他的语气又不像是生气。

要知道姚京雩他越是这样，黎苒苒就越不可能放过他。

“我就是想让你亲亲我嘛，你不愿意就算了，干嘛还凶人。”

“而且就快要考试了你要注意我的心理健康。”

黎苒苒说的头头是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有无数个理由等着姚京雩。

她又问： “那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改天？”

他声音很轻，生怕吓着黎苒苒。

“不可以。”

就在这个时候黎苒苒拉着他的手突然被姚京雩反手握住。他手心里的温度和力量感吓的她心惊。

又一次让黎苒苒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力量的悬殊感。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姚京雩向前一步，顺便把黎苒苒拉向自己。

随后仗着身高的优势，俯下身把黎苒苒圈在怀里。

这个拥抱要比上一次强势很多，黎苒苒感觉自己鼻尖全是姚京雩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

她想，改天一定要去超市找一找是哪个牌子。

两人的鼻尖逐渐靠近，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黎苒苒紧张的胸口砰砰跳，可却连呼吸都停滞了。

就在姚京雩的嘴角逐渐往她嘴角靠的时候，姚京雩突然转了个方向，最后把黎苒苒的额头按在了自己的唇上。

或许是一切都尘埃落定，黎苒苒终于敢呼吸，她怎么也没想到姚京雩会突然亲了自己的额头。

或许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微妙，黎苒苒再也不敢计较刚才到底是亲了哪里。

她小声说：“走吧。”

最后是姚京雩给她送到了女生宿舍的门口才回去。

临走姚京雩摸了摸她的头，小声说：“考试加油，一切等考完再说。”

黎苒苒点点头，“你也是，姚京雩。我们一起往前走。”

等到姚京雩转身离开，黎苒苒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的笔记本都被自己攥在手里攥的皱皱巴巴，手心里也全是汗。

她进宿舍的时候用本子盖住脸，然后觉得很热又忍不住扇了几下风。

还好宿舍里的灯很昏，是那种老式的灯泡，灯是昏黄的。

所以舍友经过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黎苒苒的异样，这要是白天肯定能看见她的脸红。

当晚黎苒苒睡觉睡的特别好，一切都等考试完再说，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

六月七号这天终于来了。

黎苒苒拿着自己的考号跟着同学一起进考场。

说来也是幸运，他们班有相当一部分的同学都被分到了自己学校的考场。

这样对他们来说非常方便，听说外校的学生过来考试有的还要住在考场附近的宾馆，就为了早上能多睡一会。

考试的这两天黎苒苒感觉过得非常快，尤其考英语的时候。

她的英语很好，在班里排名也很靠前。

而且今年的英语题，她写起来十分的顺手。交卷的最后十分钟，黎苒苒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英语卷子，就把自己的笔放在了桌子上等着交卷子。

本来她以为自己高考的时候会很紧张，可是黎苒苒也没想到自己考试的时候会日常平静。

真正的把老师说的平常心发挥到了极致。

卷子全部收完，当老师说可以离开的时候，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往外涌出去。

一路上熙熙攘攘，说话声也不绝于耳。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一部分同学在讨论刚才的卷子。

但是这些黎苒苒都没有理会，她走出考场的一瞬间突然松了一口气。

日日夜夜的努力她该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的黎苒苒打算都交给命运。

他们毕业生考完的就可以直接离校了，但是在离校之前还要去一趟教室把里面的书本收一下。

这段时间他们高三的教室不是考场，所以很多同学因为嫌弃麻烦所以都在教室里自习，书也自然都在那里。

还没等黎苒苒走到教室，黎苒苒就已经看见楼上有人在扔卷子扔书。

也不知道是哪个班里在带头，随后走廊边上站了不少人，陆陆续续的开始扔书。

整栋高三教学楼霎时间成了同学们发泄和狂欢的胜地。

黎苒苒看到这样的景象也被感染不少，上楼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回到教室的黎苒苒就开始收拾旧书，这些东西她都不打算扔掉。毕竟里面都是她的回忆。

当她掏出来一张卷子的时候，发现上面还写着姚京雩的名字，很小。

是她当初上课的时候不经意间写的，写完以后觉得不对又用水笔也涂掉了。可是上面的字迹却还是能辨认出来是姚京雩名字。

当天下午黎苒苒就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部打包快递回了老家。

前段时间黎苒苒的姨妈他们搬进了新家，乔迁宴的时候本来也喊了黎苒苒。

可是黎苒苒学习太忙又临近考试，所以没有去。

其实她后来想想姨妈他们也帮了自己很多，所以现在的黎苒苒对姨妈他们并没有什么恨。

后来她跟姨妈说了很多吉祥话，祝他们越过越好。

姨妈觉得黎苒苒太懂事，还在电话里哭了。

这件事黎苒苒没有跟妈妈讲，她不太想让黎妈妈担心，所以能自己解决的都尽量自己解决。

在黎苒苒买车票回老家的前一天，姚京雩给她打了个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他在电话那头皱着眉问。

对于黎苒苒的离开，姚京雩还有些猝不及防。

“我要先回老家安排一下，姚京雩你可要等我。等高考分数出来了我们一起去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