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莱二十四岁生日那天，下了一场很小的雨。

他从医院加完班出来，夜色像一块没有边际的布，雨丝细细密密地下，浸在灯光里。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

【周年】：

下班了没？出来一下。

他回头，透过玻璃门，看见熟悉的身影。

周年站在街对面的屋檐下，身上是灰色风衣，手里撑着一把黑伞，神色温和得像夜色里唯一的光。

林莱走过去，雨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他一走近，周年就自然地把伞向他倾斜了一点。

“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生日。”

林莱顿了一下：“你还记得？”

“怎么会忘。”周年说完，像小时候那样笑了下，“你欠我一口蛋糕。”

林莱轻轻笑了。

他们并排走了一会儿，伞下很安静，只有路灯一盏一盏地从他们头顶掠过，像是旧电影的胶片。

“最近累吗？”周年问。

“习惯了。”

“可我还是看你很瘦。”

林莱没回应。他不知道成年以后的“关心”该怎么接，才不会显得刻意。

他们在小区楼下停下。

周年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你回去吃吧，还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口味——蓝莓芝士。”

林莱接过来，手指微凉。

“你……还会来吗？”他突然问。

周年看着他，眼神安静。

“你一直没让我走啊。”

林莱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微红。

多年未见后，他们像绕了一个巨大的圆，才又回到彼此身边。而这一次，没人打算再放手了。

?

几个月后，林莱搬进了周年的公寓。

他们一起生活的第一天，林莱一边整理书架一边说：“你书真多。”

“你书也不少。”

“那你靠什么记得我是哪本？”

周年走过去，从林莱那堆旧书里抽出一本书皮褪色的诗集。

“这本。”他指着书页内侧，“第一页的名字是你写的。那时候你练字写得很用力，纸都压出印子了。”

林莱一愣，接过那本书，指尖摩挲着那一排歪歪扭扭的“林莱”。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想哭。

周年却突然凑过来，笑着说：“不过你现在写的签字，我也想收一份。”

“你是想让我签合同吗？”

“不是合同。”周年从背后掏出一个信封，“房产证副本。户主两个字空着，想不想加个‘林’？”

林莱怔住。

空气安静了三秒，窗外有风吹进来，桌上的便签纸微微抖动。

他低头，轻轻说了一句：“我没准备好结婚。”

“没关系。”周年把信封放到桌上，靠近他耳边，轻声说，“但我准备好等你了。”

林莱闭了闭眼，笑了一下。

“那你就等吧。”

“等我哪天不加班。”

?

“长大之后的我们，终于可以不再害怕任何人、不再解释、不再逃跑。”

“我想和你过每一个普通又漫长的日子，不躲、不分、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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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成年后的我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