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风祈安觉得自己快要死于那少年的嘴下之时,一股大力将他从少年口下拖拽了出去,这无疑是救了他一命。
而那股力的来源是眼前正襟危坐的男子。
此处是一个有夜明珠照明的房间,有床有桌有椅子,还有茶杯,规规整整的,像是一个寻常百姓的屋子。
那男子身穿一身青色的袍子,外头一个黑色的披风,斜靠在椅子上,若不是那男子脖颈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黑纹,风祈安都差点以为是有人来救他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那男子见风祈安终于醒过来,脸上一笑,眼睛就眯了起来,满面春风,看着像是个温柔的人。
“我救了你,你该怎么报答我?”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那男子嘴里跳了出来,他慢条斯理地捋着垂在肩膀上的头发。
风祈安喉咙干哑,说不出话,况且,也没有什么力气和心思去答话。
那男子倒是也不管风祈安理不理他,“我是魔修,我想你应该知道,那思云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修仙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吧。”
风祈安虽然身心俱疲,但脑子勉强还能动,思云又是谁?
玛德!又触及知识盲区!
那男子似乎是看出了风祈安一脸疑惑的表情,笑了笑,“就算你不知道,那你应该知道四大世家的袁家,我原名叫袁裴山。”
魔修思云转着眼珠子看向风祈安,见风祈安恍然大悟的神情,反而低低笑了起来,“你看,一提袁裴山你就知道了。”
风祈安在这男子提魔修思云的时候,确实没反应过来,毕竟原书里对这种无关紧要的角色着墨不多,况且原书里的魔修思云好像并没有出现过。
但袁裴山这个名字却出现的次数不少,人人都在说这是个遗憾,是错付。
袁裴山,袁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青霄宗最年轻的掌门人,青霄宗最快修炼到元婴阶段的修士,青霄宗阵法符咒绝学的集大成者,相貌姣好,评价上佳,风度翩翩,为世人追捧,为世人所歌颂。
可却因与云山派沁云长老的情感纠葛,沦为魔修,被沁云长老一剑封于无穷境,永世不得解脱!
风祈安蓦然想起在他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腾云广场上听到关于各长老的介绍,沁云前辈,虽为女子,却以一剑断情丝,名扬天下!
而这个为情所困的天才,这个曾经名利双收的宗门之主,却永远被困在了无穷境。
“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堪?觉得我失败至极?我知道外面的世人怎样说我,无非就是什么可惜又可笑的同情与怜悯罢了!”
原本温润如玉的男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双目猩红,身上的魔气乱窜,变得愤恨不已。
“可我从不在意!我不要那世人追捧的名誉,也不要那青霄宗,也不要那什么飞升成仙的佳话,我只要阿云答应我,与我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可她不愿,她不愿啊……”
那男人说着说着就径自哭了起来,风祈安瘫在地上,完全没力气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只是静静地听那人在说。
“那时候各门派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整天不是争这块地盘就是争那块资源,而她在云山,我是青霄宗的宗主,本就敌对,更何况,我遭小人暗算,一时之间堕了魔,阿云她就要杀我,她说与我不共戴天,她将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都抹了去,她就因为我堕了魔!可我什么坏事都没干呐!我就是误入了小人设的幻境,我见阿云死在了别人手里,而我无力相护,一时大意才被魔念侵占了元神,可她为了她的修仙大计,从此要与我一刀两断!”
“她当真就这么狠心!她当真就带着那浩浩荡荡的正道修士,屠了我半个无穷境!当真就将我封在无穷境永不得解脱!你说她怎么那么狠心!就只因我成了魔尊而已!可若是我不变成最强的,我又如何在魔修的地盘活下去!”
那名叫思云的魔修说着说着,突然一改刚才的悲情,脸上却洋溢起欣喜的笑容。
“她不是最爱她的正道嘛,那我就将其都毁了,让她尝尝噬心蚀骨的滋味!”
“你说是不是啊?云山的小弟子!”那男人一晃眼就窜到风祈安跟前,一手捏住风祈安的脖子,“怎么办,你快要死了呢!”
“不若,就把你的心给我吧,风祈安!”那男人作势要去掏心,风祈安终于挣扎了起来。
玛德!这他妈是个疯癫了的魔修!
本以为碰到一个好人了,虽然这个人的境遇悲惨了点!
但谁曾想竟然是个想掏他心的超级神经病!
“你不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吗?”那男人见风祈安挣扎停下了手,却满脸笑容地突然发问。
风祈安这才骤然想起,刚刚这个男人好像喊了他的名字,而他的注意力都被掏心吸引了去。
风祈安乖巧地点点头,生怕这魔修一个不高兴他的小命就没了。
但袁裴山并没有回答为什么会知道风祈安的名字,反而说道:“刚刚竟然忘了说他们屠了我半个无穷境的原因,是因为一块石头,一块被各大门派争抢,神力无穷的石头在我手里,他们怎么可能不来杀我,可他们尽管屠了半个无穷境,也没找到那石头的下落,也是失败。”
“不过,你只要明白,你的心是我给你的,我想拿随时都可以拿去,现在的你只是苟且偷生!”
袁裴山说着就将风祈安扔回了地上,这让风祈安稍微松了一口气,毕竟活着太不容易了。
那男人见风祈安那半死不活模样,却仍因为刚刚放过他而松了口气的样子,又低低笑了起来。
“你跟你娘很像,却一点儿都不像风烨,风烨最令我钦佩的就是建立了平安城,可最令我不耻的是,他竟然没骨气为你娘报仇,白瞎了那么一个有想法的修士。”
袁裴山又恢复了一开始风祈安见到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都是风度,平易近人,可风祈安刚刚见到的神经病形象,却在昭示着这一切都是假象。
“不过,你爹辛辛苦苦经营的平安城却尽是毁于一旦,毁在你身上。”
袁裴山脸上带上了心满意足的微笑,像是瞧见春天里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又像是听见夏天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好像还没告诉你我为什么救你,本以为你能熬到最后的,毕竟在无穷境那样凶残的场面每天都在上演,结果差点就被人家给干掉,你也忒弱了,一点儿救的心思都生不起,只不过,若是你死了,平安城的阵就会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只能救你。”
袁裴山拂了拂衣袖,“啊,你并不知道,那平安城到底怎么回事,平安城的阵是我设计的,只是我让素心将阵眼设在你身上,这样的话,你活阵在,你死阵亡,不过在这之前,应该已经可以诞生足够数量的魔军了,毕竟你还活着不是。”
说完后,那男人突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将风祈安看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风祈安(面对袁裴山):草!原来是你在折磨我!从始至终都是因为你这个神经病劳资才这么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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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论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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