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欣脖子青筋崩了出来，“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她是病死的不是我害死的”

婆子指着李可欣的鼻子，“你婆婆平日里身子硬实，家里家外哪一样不是她自己干的。反倒是你天天游手好闲，她忙完地里的活，还要赶回家给你做饭。”

李可欣反驳道：“人哪有不生病的，她就是病死的。”

“多么硬实的一个人，短短三天就归了西？”婆子颤巍巍上前想把这不孝的儿媳掐死，让她去给可怜的老姊妹赔罪。

“那是她命不好，生个儿子也是短命鬼。”李可欣话出口，没注意到秦清源青筋暴起的手。

婆子摇摇头，“毒妇你这话说错了，你婆婆命好！我今天能见到你是她在天上安排的。”

她接下来的话让李可欣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她病后我曾偷偷上门探望，她亲口跟我说是你给她下的毒想要她的命。她嘱咐我等崇山回来把实情告诉他，让他杀了你替她偿命。”

婆子说到这里已经哽咽的说不成话，她再也忍不住上前撕扯着李可欣。

“可怜的崇山没等给他娘报仇就死了！黄天有眼啊，我今天打死你，我这条命赔给你就是。”

婆子雨点般的巴掌落在了李可欣的身上，婆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手上力气不轻，又是牟足了劲的打她。

不多时李可欣头发凌乱，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甚至她最是引以为傲的脸上都多了两条血淋淋的口子。

李可欣嘶吼着，“死婆子，你过得不好就在这里红口白牙的诬赖旁人，你说的话有证据吗？”

婆子被气的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道：“老姊妹，你地下有知快点儿把这个毒妇带走吧。我不负你所托找到她了，可她不承认啊，这个毒妇。”

秦清源清冽的声音把这场闹剧给撕开了一个口子，“谁说没有证据。”

她给仵作使了个眼神，仵作上前把一份验尸详案递了上来。

秦清源用力甩在李可欣面前，“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造的孽？”

李可欣面如死灰不敢再看地上散落的纸张，她觉得那上面不是墨迹，是宋陈氏的血迹。

“都是她逼我的，都是她逼我的。”李可欣喃喃出声，状态已近疯癫。

秦清源深吸一口气，“宋陈氏对你究竟如何？乡里乡亲都看在眼里，时至今日你还在这里信口雌黄，你如何对的起大哥对你的情谊？”

听到宋崇山李可欣立马想到了静好，她眼中恢复清明。

“臣妾一时糊涂，我罪该万死，可是王爷，还有静好啊，她未出生就死了爹，不能再没有娘了。”

小郡主是李可欣最后一道护身符。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让她忘了还有静好这张好牌。

还没到最后，她一定不会输。

秦清源心软，对宋崇山又一直心存愧疚之心，只要把孩子搬出来，定能让秦清源像上次一般绕过她的。

一定会的。

她的美梦还没有做完，春草就打破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参见王爷，王妃。”

春草抱着小郡主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李可欣听到声音，喜上眉梢，她没有想到平日里她那般虐待春草，关键时候春草还能这般帮她。

“快把小郡主抱给本宫看看，这么多天不见，小郡主定是想本宫了。”李可欣一脸慈母般的笑。

春草跟没有听见一般，她直直跪在了地上，“奴婢此来是请罪的。”

秦清源道：“你站起来回话，别压着小郡主。”

春草答道：“多谢王爷，侧妃若是有王爷半分爱惜小郡主，小郡主也就不需要受诸多折磨了。”

“有话直说。”秦清源道。

春草把孩子交给身后的奶娘，重新跪了下去，“请容奴婢跪着回话，一想到小郡主受的非人折磨奴婢实在没脸站着。”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秦清源心底油然而生，“说吧。”秦清源道。

“侧妃为了见王爷常常打着小郡主的名头......”

“贱蹄子，你闭嘴！”李可欣歇斯底里的喊道。

秦清源不想再听到李可欣的声音，来宝会意把手帕使劲塞进了李可欣的嘴里。

李可欣挣扎不过，脸色瞬间变得刷白，瘫软在地。

她清楚的知道春草接下来的话，对她而言那就是凌迟的刀。

“王爷，小郡主要经常泡冷水澡让她发热好有理由来请王爷。”

春草面上冷静，内心却是一片惊涛拍石，她终于等到今天了。

秦清源一双好看的剑眉拧成了一个疙瘩，她不可置信的开口，“经常？”

“是，经常。小郡主体弱，后面倒是不用泡冷水澡了，只需要掀开被子冻上一冻，也能引发高热。”春草接着道。

“为何不来报于本王！”秦清源痛心疾首。

春草言罢直身，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一双细细的胳膊上满是针眼，还有好几处未好的烫伤。

“奴婢不敢，我怕和彩秀一样死于非命。”春草把胳膊抬着让秦清源和赵如许看个清楚。

秦清源愤然起身，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李可欣心口处，“你这个毒妇，虎毒尚不食子，你竟连个禽兽都不如。”

李可欣只觉喉咙腥甜，嘴里有帕子堵着丝丝血迹还是渗了出来。

她脸色灰白，双眼通红，嘴角渗出的血迹让她看起来就是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赵如许身体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李可欣总是能刷新她的认知，一个人怎么能坏到此等境地？

“把帕子给她摘了。”秦清源冷声道。

帕子摘掉之后，李可欣开口仍旧是大呼冤枉，“王爷，你要明察，这个贱蹄子平日里对我不满，故意陷害我的。”

春草跪在地上，没多做一句解释，“王爷尽管去查，这件事情在红杏园不算是什么秘密。”

李可欣回头双眼猩红，“你闭嘴，你这个贱婢，你说你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来诬陷我？”

事已至此，李可欣还想着往赵如许身上泼脏水。

赵如许轻吐一口气，她站起身把静好抱在怀里，这个孩子的名字是她取得，她对这个孩子总是格外怜惜。

“毒杀婆母，仵作尸检作证，虐待亲女，大夫药方想来也在府里存档，这些事情又怎么能是旁人诬陷的了的？”赵如许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弄静好。

赵如许不出声还好，李可欣犹如一条疯狗见谁咬谁。

“你这么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本宫如何言而无信？”

李可欣脱口而出，殊不知早就掉落在赵如许为她设的陷阱。

“你输了赌约，你说你会离王爷远远的，你怎么做的？”

赵如许眉梢轻挑，“本宫也说过让你安分守己不要再来招惹本宫，你又是怎么做的？”

李可欣挺起胸膛，“那也是你违背赌约在前，王爷没有先救你，你输了就输了。可是，你后来尽耍狐媚手段骗王爷去你院子。”

“什么赌约？”秦清源问完之后看着赵如许说道：“你现在还想着要离开我？”

赵如许知道秦清源误会了，她笑着道：“怎么会？那都是我之前干的蠢事，不过也是你这位侧妃太过聪明。”

秦清源攥着赵如许的手，“到底是什么赌约？”

“拿命做的赌约，我俩一同落水看你先救谁。”赵如许满心苦涩，嘴上挂着的是无所谓的笑。

秦清源攥着赵如许的手倏的变紧，似是要把赵如许捏碎融进她的骨血，“从今以后，我定不会让你输了。”

赵如许惨白的脸色，逐渐变凉的身体，还有几乎没有的呼吸对秦清源来说至今都是噩梦。

“好，我信你。”赵如许看着秦清源眼里的恐惧，她又怎么忍心让曾经发生的事情再变成她俩之间的疙瘩。

秦清源扯了扯嘴角，这件事情罪魁祸首还在地上跪着，新仇旧恨是该算个明白了。

“许儿，抱着孩子先出去吧，我还有事情单独问她。”秦清源说道。

房中只剩李可欣和秦清源在，李可欣跪着上前抓着秦清源的下摆。

“王爷，妾身所作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王爷。我是真的爱你。”

秦清源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甚至对静好下手。”

“不是的王爷，妾身实在是太想见到你了。”李可欣说道。

秦清源俯身盯着李可欣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要不是许儿平安无事，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

李可欣死心了，她松开秦清源，“王爷，一样都是女子，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不是你不如她，是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和她相比。在本王心里，许儿就是许儿，只此她一个。”秦清源道。

秦清源直起身子，转着自己手上的扳指，“本王把你留下是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情？”李可欣问道。

“本王外祖，范维度。”

李可欣垂眸想了一会儿，她之前是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听宁王妃说过。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秦清源既然能来问她，想来这件事情定不简单。

“王爷，我要是说了你能否原谅我？”李可欣道。

秦清源冷哼一声：“你现在还觉得你还有资本和本王讲条件？”

李可欣稳了稳心神，“既然王爷能来问我，我为何不能试一试？”

秦清源倒是第一次对李可欣刮目相看了，她从来没有想到李可欣还有此等气魄。

“你先说说看，关于本王外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秦清源问道。

李可欣以为秦清源定还能像上次一样保她一命。

她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跟秦清源说了一遍。

秦清源听完之后眉头没有丝毫舒展，“就这些？”

李可欣点头如捣蒜，“妾身就知道这些。”

秦清源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衣服，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王爷，你别忘了答应妾身的。”李可欣喊道。

“本王会留你一个全尸。”秦清源回道。

李可欣嘶吼道：“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所犯罪行，留你一个全尸已是恩赐，你不死，难慰亡者在天之灵。”秦清源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秦清源自己待在书房，直到深夜才回房。

房里静悄悄的，她更衣刚刚躺在床上，一个温热的身体就靠了过来。

秦清源轻声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赵如许把眼角的泪不经意的蹭到秦清源的肩头，“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

“天没亮说了梦，梦就会变成真的。”

秦清源搂着赵如许的手紧了紧，“那以后做了美梦就要说出来，这样就能变成了真的。”

赵如许主动爬起身吻住秦清源，秦清源唇角上扬，按住赵如许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秦清源不知道赵如许梦到了什么，只觉得主动的赵如许不似往常。

“我想要......”赵如许抓起了秦清源的手。

“乐意之至。”秦清源没有丝毫迟疑。

今晚，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帐内只有彼此温热的呼吸和惹人遐想的喘息。

两颗满是苦涩的心在这一刻从彼此那里得到抚慰，曾经的点点滴滴在一声声爱的欢呼中消散。

事后，气喘吁吁的秦清源埋首在赵如许的颈间，“许儿，对不起。”

赵如许轻抚她的后背，她在秦清源耳边落下一个吻，“过去了，都过去了，凶手伏法让逝者安息吧。”

秦清源抬起头，黑黢黢的眸子看着赵如许，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我说要是如果......”

赵如许揽下她，让她重新埋在自己身前，“没有如果，我还好好的，好好的待在你身边。”

一行清泪没入了赵如许的发间。

没有如果，她还在，会一直陪在秦清源的身边。

翌日天光大亮，赵如许在秦清源怀里悠悠转醒。

“醒了。”秦清源揉了揉赵如许的青丝。

赵如许闭着眼睛在秦清源怀里重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嗯。”

“今日我们要进趟宫。”秦清源捏了捏赵如许的鼻子。

赵如许被憋得睁开眼睛，“出什么事情了？”

“颖妃胎像已稳，父皇龙颜大悦，要我们一同进宫赏花。”

“父皇好像很看重这个孩子。”

马上就要完结，谢谢你们的陪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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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死灰与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