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入狱与困局

秦清源笑着躲开曲水裳的手,“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山大王现在也有怕的人了?”

曲水裳重新坐回去,双手一摊,“没办法,谁让我就吃这一套呐。”

人心里一旦有了牵挂,就不再只为自己活了。

这日,曲水裳走在繁华的京城里,看着琳琅满目的街道,慢慢体味齐若瑜之前过的日子。

齐若瑜没有出现之前,曲水裳真的是想在她的瓦罐寨逍遥快活一辈子。

现在却不同,齐若瑜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指不沾阳春水。

真的要让这样的人和自己日日呆在瓦罐寨,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嘛?

曲水裳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想她接下来的路到底该如何走!

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就撞进了她的怀里。

“哎哟!”伴随着一声惊呼,这个人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曲水裳被撞的也有些疼,她顾不上自己,赶忙去拉地上的人,“你没事儿吧?”

谁知地上的那人一看曲水裳要来拉自己,赶忙手脚并用的往后爬,“你放开我,你这杀人凶手。”

曲水裳听这人这般说,只觉得荒诞无稽,但又觉得这个人声音很熟。

地上人的声音不小,此时街上又热闹,片刻功夫,两人身边就聚集了不少人。

“你认错人了吧?姑娘。”曲水裳开口问道。

地上的人把挡在脸上的头发扒开,露出一张蜡黄的小脸,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曲水裳,恶狠狠道:“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是你把我相公杀了!”

“杨红柳!”

曲水裳终于认出面前的这个人,满是脏污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让人看着有些狰狞。

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一些人对着她们开始指指点点。

“对,是我,你没想到吧!当时你留我一命,今日我就要为我死去的男人讨个公道?”

杨红柳上前抱住曲水裳的腿,“各位,他是杀人凶手,你们可一定要帮帮我,不能让他跑了。”

曲水裳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细细想了一下自己眼下的处境。

今日的事情太过于凑巧,原本早就应该回家的杨红柳为何出现在此处?

曲水裳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都闪开,闪开,大白天的聚在这里干嘛?”人群让开了一条路,来的正是巡街的官兵。

杨红柳一看来人,赶忙松开了曲水裳,“官爷,救救奴家吧,这人......这人杀了我男人。”用手指指着站在她身后的曲水裳道。

“什么?杀人?”其中一官兵满脸惊讶,一下子就把腰间的钢刀拔了出来,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他现在就要把曲水裳就地正法一般。

曲水裳现在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个事情,但是清楚的知道,她陷入到了一个大麻烦里,她得想办法让秦清源知道才行。

“官爷,你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看也不像是那凶神恶煞的杀人犯啊?”曲水裳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的官差。

“是啊,这小伙子看着不像啊!”周围看热闹的大娘嘟囔了一句。

曲水裳赶忙接着道:“是是,我这出门来就是买本书的,这书才刚买上,就被人当街拉着说我是杀人犯!”

她说完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被人冤枉的无奈之色。

“你们不要信他的,他是土匪,往日里烧杀抢掠的事情没少干,他不光杀了我男人还把我们的家产都抢光了!”杨红柳声嘶力竭的喊道。

她话一出,周围围着的人立马都后撤了一步,这年头土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说不定他们真的是被眼前的这个小白脸给蒙蔽了。

曲水裳此时用更加委屈的语气道:“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说我是土匪,又杀你男人又抢你家产的,那你怎么还好好的活着?”

“你......你这禽兽,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若不是当时你强迫我委身于你,你又怎么会放过我?”

杨红柳说完是一脸愤恨,“我一介女流被人夺去清白本应一死,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个凶手逍遥法外。”

她说完又对着官差说道:“官爷,就是他,你们快点儿把他抓到大牢里去!”

官差对视一眼,上前来拉曲水裳,“既如此,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曲水裳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她答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一趟,只不过我这出门来是买书的,家里还等用。”

官差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杀人犯还想着书的事儿?”

“官爷,你这话可不对了,我杀没杀人你怎么能只听一面之词,我还说我是清白的呢?”曲水裳当即就不干了,身上混不吝的架势就摆了出来。

“现在人说你杀了人,不管你杀没杀都得跟我们走一趟,要不然真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其中一官差说着就要上前来押曲水裳,被她灵活的躲开了。

“哟,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官差说着就往上撸了撸袖子,摆出大干一场的架势。

“你要是再躲,那就是拒捕,现在就能把你就地正法。”官差言语恐吓道。

曲水裳轻笑一声,“查都没查就说要把我就地正法,你们还真是吃干饭的,我现在怀疑你们狼狈为奸,污蔑我这本分人。”

“你休要胡说,你若没杀人,人家能大老远的来告状不成?”

“你怎么知道她大老远来的?”曲水裳抓住官差话里的漏洞反问道。

她现在就想把事情闹大,她知道前面不远处就是赵如许的酒楼,只要动静够大,肯定能惊动酒楼的掌柜的,萧索。

萧索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曲水裳和官差胡搅蛮缠拖延时间的时候,她冷不丁的瞥见了站在人群里的萧索。

曲水裳轻呼一口气,“官爷,我这清清白白的不怕跟你走这一趟,奈何家里人等着温书。”她这般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本《礼记》,“这能不能高中就等着这本书呢?”

官差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皱巴巴的书,“你这人头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还有心思想着高中!”

“官爷,话不可这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家这个万一能得个状元,那是要到御前谢恩的。”曲水裳一本正经的说道。

官兵毕竟是当差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要是真的得罪了日后的贵人,他们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想怎么办?”其中一个官差松了口。

曲水裳眼珠一转,双手一摊,“那要不你们让我回去送一趟,真等着用。”

“你想的美,到时候你跑了怎么办?”官差上前推搡了一把曲水裳,“你少在这耍滑头了,快点儿跟我们走。”

“唉,等等,官爷,不让我回去,那我找个人给送家去还不成?”曲水裳道。

官差越发的不耐烦,“那你快点儿,再磨蹭就让你尝尝这白刀子的厉害。”说着又把钢刀往曲水裳面前比划了一下。

“好。好。”

曲水裳连声应着,然后她朝人群中看了一眼,对萧索喊道:“这位兄台一看就是面善之人,这个事情劳烦老兄了,一定要把这书送到我那弟弟手中,高中就靠它了。”

曲水裳走到萧索面前,把书放在他手里,“劳烦了。”

萧索笑着道:“举手之劳,兄台这么时时挂念着家里人,实在不像是烧杀抢掠的土匪。”

周围人看着面容白净的曲水裳,心生同情,“是啊,看着挺柔弱的一个人,许是都拿不动刀吧?”

“快点儿,磨蹭什么呢?”官差上前打断众人的窃窃私语,“别看了,都散了吧,散了,散了。”

周围人作鸟兽散,只有萧索留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曲水裳被带走,他捏了捏手里的书,转身往秦王府走去。

萧索到的时候正好碰上秦清源从宫里回来,俩人面色都是一僵,自从上次赵如许醉酒,两人还没有见过面。

“参见王爷。”

“起来吧!”

两人一块儿到了书房,正好碰见赵如许和齐若瑜,“你回来了。”赵如许笑着跟秦清源打了招呼,然后看到跟在秦清源身后的萧索。

赵如许可是记得秦清源吃过萧索的醋,她上前一步,伸手挽住秦清源的胳膊,才对萧索道:“萧大哥,今日怎么过来了,酒楼有事情吗?”

秦清源对赵如许这般很受用,对萧索的态度都好了不少,“萧兄,请讲。”

萧索敛去眼底的落寞,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递到秦清源的面前,“王爷,这是曲公子托我交给你的。”

“她呢?”秦清源赶忙从萧索手里接过书,心里暗道曲水裳什么时候这般不靠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交给外人。

“他被官兵带走了。”萧索话毕,三人皆惊。

齐若瑜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萧公子,你说什么?水裳被带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秦清源双眉微皱道。

萧索言简意赅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们三个说了一遍,秦清源听完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刚从宫里回来,范衣屏让人传了话,毒害皇上的人招供了,这人竟是范衣屏宫里的人,现在这个小宫女还没有攀咬到范衣屏,可是作为一宫之主,她自是难逃干系。

这件事情还没有个眉目,这边曲水裳又被抓了。

秦清源转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这么多巧合凑到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范衣屏宫人下毒,曲水裳被抓,看似毫无关联,但是他们都和秦清源有关系。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她来的!

赵如许看着秦清源一直沉默不语,一时没有了主意,她看到秦清源手里拿着的书,开口道:“二哥专门让萧大哥送了书来,是不是有什么寓意?”

秦清源闻此赶忙把书背到了身后,“和此书并无关系。”

“你不看怎么知道?”赵如许问道。

“咳咳,不需要看,真的没有关系。”秦清源躲开赵如许伸过来的手,对萧索道:“萧兄,麻烦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情,杨红柳在京中和谁有接触。”

“对,此女子定是有问题的,当日明明是被水裳和王爷所救,怎么到头来又这般诬蔑水裳?”回过神来的齐若瑜开口说道。

今时今日的她早已经不是那个被人庇护的千金小姐了,想起父母惨死的样子,她甚至都不敢想若是曲水裳再有个万一,她是不是还能活下去。

赵如许道:“若瑜,你不要太担心,这里毕竟是京城,就算是抓了人,也得三堂五审,不会随随便便就给定了罪的。”

齐若瑜点点头,压下心中的不安,对秦清源道:“水裳的事情就有劳王爷了。”说罢给秦清源行了一礼。

秦清源赶忙虚扶了齐若瑜一把,“本王定当尽全力护二哥周全。”

当日之事,萧索并未参与其中,听秦清源讲完当日“打劫”丁府的缘由,萧索道:“王爷,你怀疑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走漏了风声。”

秦清源颔首道:“是,二哥身边的人不可能,问题只能出在本王这边,知情人不多,萧兄排查起来,想来花不了多长时间。”

“是,王爷,在下尽快给你答复。”萧索回道。

等萧索走后,秦清源嘱咐了赵如许几句,让她照顾好齐若瑜,便也匆匆出了府。

齐若瑜自从秦清源走后,脸色一直不好,“若瑜,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还有清源在。”

“嗯嗯。”齐若瑜重重地点点头,“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

与此同时,京兆府大牢内,曲水裳被人推搡着关了进去。

“哎哟,可疼死我了,我这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你们不要这么粗鲁?”曲水裳揉着自己的肩膀,嘟囔道。

“你文质彬彬?我看你就是那个,那个?”官差话到嘴边,一时想不起来,旁边一人接话道:“衣冠禽兽。”

两位官差对视一眼,“对,衣冠禽兽。”

曲水裳听完有些哭笑不得,“我朝三辩由来已久,我这一审还没过,你们就给我冠上这么一个恶名,让我那相好的知道了,定会以为我当真干了对不起她的事儿。”

“我呸,你这样的还有相好的?”官差靠在门上对着里面的曲水裳道。

曲水裳走到草席上,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用手拍拍上面的灰,大咧咧的躺了下去。

“我那相好的长得那个俊哦,你们是没见过,你们要是见了,定不会信我会去玷污那种货色的清白了?”

另一个稍微有点儿文化的官差开口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倒是想瞧瞧了,是不是真如你所言这般带劲儿了。”说完还一脸猥琐的搓了搓手。

原本半眯躺在草席的曲水裳,幽幽的睁开眼睛,看着门外的官差,语气冷了三分,“那到时候我定把你眼睛挖出来当水泡踩。”

那个眼神,冷,如狼一般,让门外的官差一时分不清,他们彼此究竟谁才是这牢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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