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风怎么也没想到,车刚进了高速关卡,就接到宁微微的电话,让十一点多去高铁站接人。
“你这会儿在哪儿?”
“不是跟沈总一起的吗?”
虽然存了嫉妒之心,但到底是更担心她的安全,一向自诩素质良好的他,此时也忍不住爆粗口。
沈长安这家伙,不会是因为追求不成,就把他老婆给扔大街上了吧。
“他有事。”宁微微不想多说。
“我打了车,在去高铁站的路上。”
苏春风查了查高铁票,就剩九点多的那一班了。
他探头问文助理,“最近的下高速的地方在哪儿?”
文助理想也没想,回他道,“青城区。”
“苏律师是要去接什么人吗?”
“嗯。”苏春风跟他道,“麻烦文助理你从那边下,我接一下我老婆。”
文助理有些诧异,但他们这种助理最知道管理情绪了,立马调整好状态道,“好的,苏律师。”
苏春风这才给宁微微又打了电话过去,交代了一番,让她临时变换了路线。
等他们从另一个高速口出来,宁微微的车已经到了,那司机还挺热心的,看他到了,才让宁微微下的车。
宁微微上了车,这才发现前面还有别人。
“你好,苏夫人。”文助理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并解释道,“苏律师喝了酒,我老板让我送他回南城。”
宁微微也回以微笑道,“谢谢。”
她扭头看刚上车的苏春风,问道,“你喝酒了?”
他还以为她第一个问题就要问他怎么在这儿,没想到竟是问他喝没喝酒。
苏春风笑道,“喝了点。”
宁微微凑了上去闻了闻,“嗯,不难闻。”
看他意识还如此清醒,应该是没喝多少。
她拉着他的胳膊靠了上去,说道,“有些困,我先睡会儿,到家喊我。”
苏春风应了一声,并未再说话。
他一动不敢动,只微微侧过头看她。
即便是闭着眼睛,紧锁着的眉头也没有全然放松。
她和沈长安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前就认识的吗?
上次许茗薇说的那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不敢乱想,诚然,他相信她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更不会对不起自己,但沈长安那人,他不相信。
他看到过几次,他盯着自己老婆的那种眼神,那是种势在必得的眼神。
他也尝试借着其他渠道去打听过沈长安此人,祖母是英国贵族,祖父是清末的时候举家搬过去的,出生就在英国,算是地地道道的华裔。
沈长安的父亲,外界很少有关于他的信息,只知道在他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母亲则是香港罗可集团的长千金。
这些年,沈长安一直在欧洲打理传媒集团,很少有亚洲这边的行程,照理说,两人不该有什么交集才是。
可沈长安这种人,断不会说什么一见钟情,那眼中浓厚的爱恋,分明是压抑已久情感,就快要破土而出的感觉。
他的老婆遭人惦记,光是想想,他就觉得不能忍受。
······
两人是半夜到的家,宁微微睡了一路,回家倒是清醒了,看苏春风在收拾东西,她就先进去冲了个澡,出来时,看到客厅的电视开着,苏春风人却不见了。
书房里也没人。
她突然闻到一股烟味,顺着味儿,摸到了阳台。
苏春风正靠在栏杆上,指尖的烟头忽明忽暗。
推门的声音将苏春风惊醒,他连忙将手中的烟头掐了,回过头来看她,“洗好了?”
宁微微点了点头,看到烟灰缸中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了,她眉头蹙了蹙。
苏春风连忙解释道,“没抽,就是闻闻味儿。”
“你快进去,我散散味儿再进去。”
他本身就没什么烟瘾,知道她不喜欢烟味后,他基本上就没再碰过,今晚不知咋地,就是突然想闻闻这味道了。
宁微微虽然以前看到过他抽烟,但自从她明确表示讨厌烟味之后,他就没在她面前碰过,更别提还在家里碰。
“你今天的案子不顺利?”她试探着问道。
刚上车那会儿,她身心俱疲,所以没有多想,可刚才洗澡那会儿,她越想越不对劲,吃饭那会儿的电话就很可疑,她让他去高铁站接她,他却能在杭州高速口就将她接上。
她听到苏春风的回答。
“很顺利。”
那就不是案子的事,她直接问道,“你今天也在杭州?”
苏春风露出一丝苦笑,总算来了。
他点头道,“嗯,下午去的,临时有点事。”
宁微微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也是在越州小菜吃的?”
苏春风继续点头,“嗯。”
宁微微没听到他的下文,心里开始有些忐忑。
他一定是看到了她,才给她打的电话。
那么,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多少?
接电话之前,她跟沈长安又在干什么?
好像在给他冷敷,那应该不是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她抬头笑道,“那个,沈总的手被烫了,我就给他冷敷了一下。”
苏春风点了点头,“嗯。”他看到了。
也看到了一些她不知道,也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又是一个字。
宁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他,貌似没生气,但也不像太高兴的样子。
她倒是想问一句,你怎么不喊我,却又觉得还是不问为好。
关键是,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按后来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在她前面离开的,有人送他,他应该也不会久留才是。
怕就怕他误会了。
当年,他和许茗薇不就是因为误会分开,这传的满城风雨的,她不想知道也难。
她看向他,“你今天不开心,是不是误会了我和沈总?”
苏春风没想到她会这般直接的问。
他反问道,“我应该误会什么吗?”
宁微微一顿,脸上起了笑,“没有,没有。”
“不应该误会。”
“我和沈总就是点头之交,看他烫伤了,举手之劳而已。”
她靠过去环住他,“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少跟他接触。”
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头顶上立马传来一声,“不喜欢。”
“嗯?”宁微微仰起脖子看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苏春风垂眸看她,又重申道,“我不喜欢你跟他接触。”
“也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他低头轻啄她的唇,“更不喜欢他。”
宁微微有些被他的回答怔住。
这男人,这么在乎她吗?还是只是男人的占有欲?
不过他既然没有怀疑其他,暂且打混过去再说。
她仰首凑了上去吻他,像小鸡啄米一样连啄几口,“那行,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以后我就不要跟他见面了。”
“再也不跟他说话。”
苏春风低头看宁微微,虽然知道哄他的成分比较大,但,已经足够了。
他紧紧的回抱住她,恨不能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子,这辈子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警报解除,宁微微松了一口气,自然没这个闲心再去追究他查岗一事,毕竟,怎么问都觉得挺亏心的。
······
也不知是那一晚的谈话奏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连着几天去奇胜,都没再遇上沈长安。
宁微微试探的问了问秦让,秦让也是摇头,说没见沈长安来过公司。
宁微微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毕竟,他去哪儿了,不关她的事。
不过那晚,自己是挺过分的。
若是当年,肯定是他越痛苦,她越开心,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恨,怨,都一点点的放下了,实在没必要再生波澜,多添一个人痛苦。
只但愿经此一击,他能想通,放过自己。
不过,当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并告知自己回来的原因时,宁微微便知,这人不但没放过他自己,也不准备放过她。
一早自己还没起床,就接到了保安亭打来的电话,说楼下有个卫先生想见她。
宁微微搜刮遍了自己的脑海,也没搜刮到第二个姓卫的。
直到自己的门铃响了,宁微微透过猫眼才敢确定,真就是卫影这个家伙。
她开了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将他拉了进来。
“你要死啊,为什么回来?”宁微微上来就是质问。
前天小朱汇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他已经到了澳洲跟她汇合了,这是在澳洲吗,这分明是在南城,还是在她的家门口。
卫影却是眯眼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这样子,搞的我像是个见不得人的小情人。”
宁微微推了他一把,“去。”
她想想又拉住他,扯着他坐到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审他,“说,为什么回来。”
“小朱和张勇呢?”
卫影没理她,反是打量起整个屋子。
“看来做律师的确很赚啊,这房子,啧啧,还真是不错。”
宁微微拉了脸,不纵着他,当场就要找手机给小朱打过去。
“好啦好啦!”卫影越过沙发,一把拉住她,“是沈长安特批,让我回来一趟的。”
宁微微搂着肩,疑惑看他。
卫影看了看卧室方向,“苏春风不在?”
宁微微斜他一眼,“不在。”
苏春风一早就被个电话喊出去了,好像又是韩家老爷子那边的事。
卫影挑了挑眉,这才恢复一本正经脸。
“沈长安给我打电话了,问了他妈给你钱的那事。”
宁微微一愣,半响才找回声音,问道,“你怎么说的?”
卫影拿起桌上一个橙子抛了抛,奇怪看她,“自然是实话实说呗。”
“你跟他说起这钱,就没想过他会刨根究底?”
“你还是太心软了,要戳最起码也得戳穿他的脊梁骨,让他也结结实实的痛一把。”
宁微微咬牙叹息,她就是太心软了,她当初最不应该的就是把自己的故事当成笑话讲给他听。
他这个大嘴巴,果真是什么都兜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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