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向自恃美貌,在京中也算是数得着的美人。
何况还是未嫁之身,这摄政王眼睛是瞎的吗,怎么只能看得到人妇!
陆令溪本就火海逃生,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再加上用力将霍澜给拖拽出来,她此刻直接昏厥在了温言的怀中。
温言径直将陆令溪抱进了她的院子里,只见那些侍从们识趣地背过身去。
宜箩和新荔紧跟其后,一边担心着姑娘的安危,一边不忘惦记着姑娘交代的事情。
温言将陆令溪放在榻上以后,连忙对外道,“去把胡公子找来!”
不肖一会儿,胡元便被温言的侍卫架着到了陆令溪的院子里。
他刚刚还在跟倚春楼的新晋花魁聊得投机,正欲有新了解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温言的侍卫绑走,好不晦气。
原以为是温言在宫中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想却被绑到了宁安侯府。
胡元直呼,“好家伙,兄弟这是得逞了?”
故刚一见到温言,他顾不得外人在场行礼问安,直直惊呼,“哎呀呀,哎呀呀……”
温言冷着一张脸,“狗叫什么,快来看看。”
胡元眉目一转,却看到了榻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陆令溪。
胡元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每次见到陆姑娘,她都受伤。”
一边说着,一边给陆令溪把脉看诊。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陆姑娘这不容乐观,不过你喊我还算及时。”
那边的宜箩连忙跪下,“求求这位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
胡元说道,“我开个方子,你们先去抓药。”
言罢,胡元有些为难地看着温言,“还有一事,请摄政王示下。”
温言此刻正全身贯注地看着陆令溪,她那白净的小脸上,出现的烟熏痕迹,温言拿着手帕帮她擦拭干净。
他满心的烦闷,每空接话,连忙道,“准了!”
胡元摇头,接着说道,“陆姑娘醒来,只汤药还不够,还得施针。”
“寻常部位,我来施针没有问题,只是这施针的部位,较为私密……”
温言回头看着胡元,怒道,“你是医者,有何私密部位是看不得的,此时此刻,救人性命重要,还是繁文缛节重要?”
胡元道,“遵命。”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裹,拿出一枚银针。
“等等!”温言见他就要伸手解衣裳,连忙阻止。
“是何穴位,你且说来,本王代劳!你,转过身去!”温言恶狠狠地说道。
“遵命……”胡元说着,将银针交给温言,自己则背过身去,指挥起温言扎针。
待扎到第五针的时候,陆令溪咳嗽了几声,然后醒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坦然与温言相对,瞬间尴尬到了极点,重重咳嗽几声,又昏厥了过去。
温言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元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便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连忙转过身去查看。
还好温言反应比较快,连忙拉了件衣服盖在了陆令溪的身上。
胡元一边帮陆令溪查看,一边不忘逗温言,“你说,你对人家宁安侯夫人这么上心,若侯爷知道了,该作何感想?”
温言脸色铁青,直直看着他,“再不好好看病,我就把你罚去充军!”
胡元连道,“别,我怕了,投降了还不行嘛?我~怕~拉~~”
经过了二人的一番折腾,又是施针又是喂药,终于在两个时辰以后,陆令溪醒来了。
没有想到,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温言。
这个男子总是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陆令溪很是感动,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份,她就感动不起来。
摄政王,位同天子,岂是她能够肖想的?
就连他自己都亲口承认过,他总是会望着星空,思念故人。
兴许,她与他思念的故人,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心生慰藉,所以才能够如此待她的吧。
陆令溪客客气气地说道,“劳烦王爷操心,臣女才能够死里逃生。”
温言则拉下脸,冷冷道,“你去私会霍澜,为何不与本王说?”
陆令溪连忙解释,“事出紧急,来不及禀报王爷,臣女也不知道,他们竟然歹毒至此,想要臣女性命。”
听到她的解释,温言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散了一些,然后说道,“既是去了,在火烧起来的时候,你为何不独自离去,为何要将霍澜也带出来,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要了你的命吗?”
陆令溪直直看着温言的眼睛,欲言又止。
她救出霍澜,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只是,这个理由能不能拿出来,同温言讲呢?
就在两人之间情绪紧张之时,胡元却说道,“您二位能不能等一下再说,现在陆姑娘该喝药了。”
说罢,命人将药端了过去。
这药本就是有益身体的补药,喝与不喝,对陆令溪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只不过,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这种气氛,实在不利于陆姑娘休养生息。
听完胡元的话,温言才意识到,陆令溪此时只不过是一届病人,自己刚刚那咄咄逼人的态势,实在有些不妥。
于是,他软下态度,轻声道,“这件事情容后再说,先把药喝了吧。”
陆令溪乖乖将药一股脑儿喝下,放下药碗,直直看着温言。
她开口道,“我想留着霍澜的命,我怀疑他并不是害我父兄的人,幕后定有主使,倘若到时候需要有人证,我希望我今日的善举能够对他有所感化。”
提起父兄的案子,温言便不再多问了。
他一直都知道,父兄的案子是陆令溪一直以来心中的一道坎儿。
上一世是,这一世也是。
原本重生后,温言想要竭力阻止此事。
只不过,当年他势力尚单薄,无暇顾及那么多。
对于此事,他一直在自责中。
现在看到这样的陆令溪,他又开始懊悔心疼。
良久,他才说道,“没事了,以后一定要爱惜自己。切记,一切有我……”
胡元则在一旁阴阳怪气道,“一切有你?陆姑娘现在可是人妇,你呢?你以什么身份……”
话音未落,陆令溪则急匆匆地从外衣的内衬中,摸出和离书。
“我已和离,并非人妇!”
听闻此言,温言的眉毛倒竖,连忙抢过那和离书,拆开来认真查看。
不知道看了多久,温言才将那和离书放下。
他柔声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冒险去见霍澜的?”
陆令溪点点头,“我知道霍澜以此为饵,只是,此时迫在眉睫,刻不容缓,我不想再等。”
温言满意地点头,上一世,陆令溪碍于一些原因,始终不愿主动提及和离,最后落得个被霍澜休弃的命运。
这一世,她尚且能够表明自己的想法,光有这个,就足够令温言欣慰的了。
刚刚他还在懊悔,觉得自己的重生并没有任何意义,没有带来任何的改变。
这一刻,他又觉得自己的重生是值得的。
他将那和离书放好,然后喃喃道,“如此,本王今夜便接你回宫。”
他没有用“入宫”,而是用的“回宫”。
陆令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直直看着温言。
温言还以为自己哪里说得不对,连忙说道,“你不喜欢宫里也没事,本王入宫前有开府,我们回王府,回家。”
此言一出,陆令溪更加惊讶了。
温言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因为高兴过头了,讲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来。
他淡淡笑道,“你喜欢怎样,告诉本王,本王命人替你去办。”
陆令溪这才说道,“臣女听闻,平成王府虽被查封,却始终没有易主,臣女不敢多想,只想要回自己曾经居住的院子即可,望王爷成全,给臣女一个容身之所。”
温言道,“你不喜欢摄政王府?”
说罢,又觉得自己言语实在唐突,她如今刚刚恢复自由身,即刻又长居自己住所,此事若传出去,京中的人们会怎么议论她呢?
他连忙点头,“也好,本王会命人将平成王府收拾出来,你便回去居住吧。”
陆令溪喜出望外,“谢王爷成全!”
此番,她一定会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等待父兄归来。
听到这话,宜箩也连忙跪下来,叩首感谢温言,“多谢王爷,王爷一定会长命百岁!”
“这两月你且先在霍家养病,切记一切有本王在,莫要太过操劳。”
陆令溪连连点头,温言又交代了一番,这才带人离去了。
温言走后,陆令溪又听新荔说了彩礼中的发现。
好在新荔机灵,在霍云枫没有发现之前,便将那些东西截了下来。
“他们将互通的书信藏在一个玉镯的内部,好在奴婢对此颇有研究,这才不着痕迹地将玉镯剖开,取下了信件。”新荔说道。
陆令溪拆开那信件,只见上面寥寥几行字,“次女断不能留,汝自行处置!”
这是相辅给霍澜的指示……这个证据,还不足以证明二人之间有所勾结。
现在只能从药材铺的账目入手,方能找到证据。
陆令溪正思索间,宜箩从外面气鼓鼓地回来了。
陆令溪问道,“何时如此气愤?”
宜箩咒骂,“那该死的青楼女,竟然又勾搭上了摄政王,是不是与咱们姑娘有关的人,她都想沾上一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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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爷怯解衣救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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