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针锋

原来那白家公子,就是前几天沈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美男子,不讲道理的美男子。

那白玉麟也惊讶于,沈家小姐竟然是她。

两个人都愣了愣,互相注视了良久。

这一幕放在白老夫人眼里,就有了不一样的意味。她眼下正想着怎么撮合这两个年轻人呢。看两人相互注视了良久,就以为二人互相看对眼了。顿时心里美滋滋。

等沈灵也和白玉麟行过了礼,白老夫人迫不及待对孙儿说:“麟儿,沈家几位小姐是第一次来做客。你带二小姐和三小姐去院子里转转。”

白玉麟回复说:“是。”

沈家的园子很大,下人们心领神会,敲敲带着沈灵走远了。白玉麟陪着沈恬,在湖边散步。丫鬟们也不上前打扰,只远远地跟着。小橘懵里懵懂,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不和自己走在一起了。

此时正值五月天,湖边的微风带来阵阵清凉。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场面颇有一点尴尬。

白玉麟知道今天请沈家过来,是要给他相亲的。他一心想找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妻子。对于家里想要塞一个妻子给他这件事很反感。后来又打听到,沈家唯一和自己年龄登对的沈二小姐,脾气相当暴躁,绰号“玉面老虎”。就更加不待见这门亲事了。等见到了沈二小姐本人,心里感叹她果然“名不虚传”。

最后还是白玉麟先开了口,当然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我听闻过沈二小姐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你们沈家也甚是威武。”

沈恬听他阴阳怪气,也不甘示弱:“那天我家的奴仆确实冲动了,行事有些不妥。这里给白公子道歉。只不过这件事若论起来,难道不是白公子失礼在先。你不先来无理取闹,阻拦我的去路,我家奴仆何以会上前护主,情急之下对公子出手。看来公子也有错。”

那奴仆护主不假,但是对他出手绝非是“情急之下”,明明就是想以武立威。见这女子巧舌如簧,颠倒是非。白玉麟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反击道:“如果不是小姐夺人所爱,我也不会来叨扰小姐。对了,沈小姐,书什么时候还给我?”

沈恬见他理直气壮地叫自己还书,简直莫名其妙,说道:“不是说了吗?书是我的。怎么,白公子还想明抢吗?”

白玉麟此时倒冷静下来,微微一笑,说:“非也非也。我只是珍惜一本好书。沈小姐胡言乱语,学识不佳,想来是读不懂《丘山文集》的。我看还是让给我好了。免得暴殄天物。”

那白玉麟人如其名,不仅肤白貌美,又在白家这样的书香门第长大,书卷气浸得他像一块温润的美玉。阳光下这一笑,带着一点自信和潇洒,动人心魄。

沈恬被这笑容晃了眼,心砰砰直跳。反应到他在讽刺自己之后,又在心里提醒自己:该死,不能沉沦于他的美貌。

沈恬此时恨不得踩他一脚。只是碍于现在在白家做客,不能付诸于行动。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长辈们显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别扭。

白老夫人向田娘子透了一些口风。田娘子掌家多年,自然心领神会。

沈家临走之前,白老夫人还亲自送到了门口。

回到了家里。沈老爹和田娘子一合计,都非常满意这门亲事。白家的门第就不用说了。只说那白玉麟,模样俊俏,玉树兰芝,仪态万千。学问也扎实,考上进士不成问题。那沈老爹做梦都想有个这样的儿子。可惜自己的儿子沈云天赋不够,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白玉麟那样的学问和风度。甚至说,白玉麟如今的模样,正是他理想中的自己。有这么一个人来做女婿,沈老爹做梦都能笑醒。

田娘子到底是做娘的,还专门去打探了一下白玉麟的人品。知道他素来方正,气质温润,在书院很受欢迎。家里通房丫鬟什么的一个都没有,风流韵事什么的就更没有了,这才放下心来。

沈恬见沈老爹和田娘子日渐上头,开始心焦起来。田娘子只说,不会把自己嫁进狼窝。可是眼下,在他们看来,白家不仅不是狼窝,还是个福窝。

她是不会嫁给白玉麟的。她承认自己喜欢他的美貌。但是,过日子光有美貌是不行的。这个小子不讲理,而且吵架特别厉害。自己嫁给他,岂不是天天要被他欺负?

白家长辈的意思,她已经看出来了。现在能和自己同盟的,就只有白玉麟本人了。

从他们前两次见面的情形来看,她相信,白玉麟也不想娶她。

眼下只要跟白玉麟商量好了,两人咬死了也不答应,这门婚事就只能作罢。

沈恬觉得自己太聪明了,一小子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准备去找白玉麟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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