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矿主这是要做什么?”他故作平静的问道。
“断人财路如杀人老母,大人既然已经返回城里,万不该再回来了。”
“我回来你待如何?”
“既然回来,那就永远留在这吧!”沈崇员一声令下,身后的家丁持着凶器就要朝着二人扑来。
宁赫并没回头,只是轻声对齐月说:“快进殿内,不要出来。”说着二人一路倒退,抵达庙内大殿门口。
宁赫见齐月犹豫不决,自知没有时间与她多解释什么,便一把将他推入门内,背对着她喝到:“关紧了门,外面这些小喽喽交给我来对付!”
只见宁赫终于拔出长剑,指向前方,朝那些人而去。
齐月便也听从他的命令,缓缓关上了殿中破旧木门,又从早已失了窗户纸的门棂中间朝外望去。
庙内斑驳的观音像正慈眉善目地的立在当处,门外寒风呼啸,吹着宁赫衣角列列作响。
只见宁赫稳稳地守在庙门之外,毫不留情的将试图靠近大门的人逐一击退,对方有几人甚至倒在血泊之中,再没有了威胁。
“中盾将军,何必负隅顽抗?”沈崇员阴冷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其他家丁又继续在他的命令下再度围攻上来。
宁赫冷笑一声,放弃被动的防守,而是纵身跃入众人之中,手中利剑寒光凌冽,众人还未看清剑从何处而来,便先后躺在了宁赫脚下。
踏着横流的血水,宁赫逼近沈崇员,切齿问道:“私卖铁矿当死,你若说出真相,我或许可饶你一命。”
沈崇员如它带来的人一般,亦是手持木棍,听到宁赫的问话,反而大笑起来:“真相?要真相与要老夫的命何?”
“不管你与他国如何交易,只需告诉我,乌兰国有何人从你这里私下采买紫铁,之后你尽可离开此地。“宁赫道。
“中盾将军,就算你放我离开,离了这处矿产,我又如何过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沈崇员并不买账。
见他手持木棍凶悍迎面劈来,宁赫侧身躲避,然而,老狐狸毕竟眼毒,他发现了在门外作战的一直是“中盾将军”,而另外一人却始终躲在屋内,料想那人要么武艺不佳,要么比“中盾将军”位高权重,便纵身闪到门口处要往里面闯,试图抓住齐月以之为人质。
宁赫此时正与他对调站位,处在离庙门较远的庭院中,看见那人重重一脚踹在门上,便也飞身上前,试图阻拦。
然而破庙之门,的确不堪一击,挨不住沈崇员这实心一脚,便轰然倒塌下去。
齐月早在他靠近之时,便已经做好了门被破坏的准备,在门倒下的一瞬间,侧身躲到一侧柱子处。
正当沈崇员跨进门内,想进一步靠近齐月时,宁赫从院中快步追来,一剑朝他后胸刺去。
沈崇员放弃追捕齐月,转身正面宁赫,二人开始缠斗。
宁赫则是在交战中不断靠近齐月,正当他占据距离齐月最近位置的时候,眼睛余光发现对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柄如枪头一般的暗器,正想向着齐月投去。
他想也没想,飞身扑向齐月,试图挽救她于这千钧一发之际。
不料刚一触碰到齐月,便被她猛地一闪,让自己扑了个空。
自己扑倒在地,而刚才还在自己掩藏之后的齐月,此时陡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前。看样子为了避免他受伤,齐月自己想迎在前面,接下对方那一箭矢。
来不及再做任何动作,只听见耳中传来“嘭”的一声,宁赫眼前一黑,脸上便被纷飞而来温热液体打在脸上。
宁赫一瞬间仿佛失去了神志,他机械的抬手从脸颊上揩下那温热液体,果不其然是刺眼的红色。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抬眼向齐月望去,此时齐月却正放下端起的手臂,也回过头向他望来。
随着沈崇员在齐月身后倒下,被他那高大身躯挡下的光线也又重新投向二人。
齐月背着光线,一步步走向自己,直到蹲在自己面前,试图拉自己一把,宁赫都没什么反应,仿佛仍旧不相信活下来的是齐月,而非沈崇员。
齐月一手拉住宁赫衣袖,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将他从呆滞中唤回神来。
只见宁赫先是定定的盯着自己看了片刻,便也伸手朝着自己的脸上缓慢轻拂着同样溅撒的血滴,之后宁赫便猛地抓住齐月肩膀,不容分说的便朝着她吻下去。
齐月被宁赫突然的冒犯惊呆,不知为何他会突然如此,而且箍住自己肩膀的手如铜墙铁壁,力道之大,自己仍旧无法撼动分毫。
她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响,对方却仍旧如同着魔了一般,流连在自己唇上。
就在齐月快要憋得喘不上来气时,宁赫终于离开了她的唇,只是双手并没松开她肩膀。
宁赫紧贴齐月的脸逐渐抬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一只手重重的在齐月嘴唇及周边摩挲。
“你......”齐月从濒临窒息的强吻中解脱出来,立刻便想质问宁赫为何如此。
可只是刚吐出一个字,便又被宁赫落下的更猛烈的亲吻堵在嘴里,咽入肚中。
齐月尝试逃开无果,自知无法脱离,便也放弃了挣扎,只闭上眼睛,等宁赫自己清醒时,再主动松开自己。
宁赫仿佛被齐月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激怒了一般,牙齿在她唇上使劲压了一下,手也重重捏着齐月腰间的软肉上,齐月吃痛,再不管他的羁绊,一脚朝宁赫小腿踢去。
宁赫终于松开了她,二人俱是喘着粗气,看向对方。
齐月看着宁赫发红的双眼,比起质问刚才他为何如此,更想赶紧离他远些,她挪动着向后退了一分。底气并不足地又朝着宁赫望去。
宁赫舔了舔嘴唇,亦往前追了一步,轻叹一声,先开口问她:“你不要命了吗?”
“不救你,我必死无疑,救下你,我或有一线生机!”齐月也知道他是责怪自己刚才挡在他的身前,差点受伤的事。
她继续解释道:“我有这个,也能助你一臂之力”,接着拨开衣袖向他展示自己藏在袖中的独特武器。
真没想到,自己和亲出发前返回老宅拿的暗箭有如此大的威力!
宁赫只是将眼睛看向齐月的袖里箭一瞬,便毫无兴趣的挪开视线,又盯着她的眼睛起来。
自己最近的确有些反常,或许是原始的冲动,或许是对面这女人确实有某种魔力,自己总是想听到她的消息,看见她的身影,今日此情此景下,自己还以为她必定要受重伤,电光火石间,宁赫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有些疼痛了起来,突然发现她安然无恙,自己忘乎所以,只想用力的抱紧她,可不知怎么的,自己竟然亲吻了她。
吻便吻了,既然第一次没尽兴,宁赫并不想压抑自己的情绪。
周围都是尸体,二人也一脸凝固的血渍,形容如此狼狈不堪,可宁赫偏偏毫无由来的在此时对自己感了兴趣一般,眼神紧追着自己不放。齐月实在避无可避,便轻声道:“别在这里了。”
“你想在哪?”对方不依不饶道,且仿佛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齐月汗颜,再不管宁赫的反应,便站起来欲往门外走。“我.......我想赶紧离开这。”
宁赫屈指从自己唇上划过,没再说什么,便捡起落在手边的剑,起身追了过去。
见齐月一瘸一拐的倔强着往前走,他追到近旁说道:“我背你。”
齐月垂着的头摇了摇,继续倔强朝前走着,并没接他话茬。
宁赫不想与她多废话,伸手便欲扯她手臂,二人正在拉扯之时,蒲奴不知道站在破庙大门之外多久,看到二人发现自己,只挠了挠头道:“殿下,末将来迟了。”
宁赫立刻松手,垂在身侧,只是淡然的看向蒲奴,并不答话。
蒲奴倒吸一口凉气,并不十分确定自己到底是来的迟了,抑或是来得太早,坏了殿下的好事,便也不敢言语,目光只在宁赫与齐月之间跳来跳去,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宁赫并没沉默太久,问道:“你昨夜有何收获?”
蒲奴这才终于把刚才的忐忑抛到一边,站直了身子答道:“殿下,昨夜我将矿洞里的那些管事引开之后,便想着回去接应您与王妃,不过却意外发现了藏在矿洞不远的虎儿爷孙,及其他一些矿工。”
“他们现在在哪?”宁赫问道。
“留了几个暗卫看着,这才匆匆来寻您!”蒲奴不好意思的答道。
齐月一听“暗卫”两个字,脑袋瞬间大了一圈,也就是说二人身边应当也是一直有暗卫的,只是没到危急关头,对方并不会现身,那刚才宁赫对她做的所有事,或许都被躲在暗处的人全然看去,她耳朵脖子都是一阵发烫。
“我们也去看看。”
虽然听到了宁赫的话,可齐月仍旧在为刚才脑中的猜想羞愤不已,并不想再让宁赫搀扶或者背自己,只问蒲奴道:“蒲将军,附近可有马匹?”
蒲奴一指远处树林:“殿下,王妃,沈崇员那老匹夫将马匹藏在了树林里,我去牵来。”
随着蒲奴离去,宁赫便无声靠近齐月,看着她的脚,柔和细语道:“脚还行吗?先处理矿工,还是带你去附近找郎中。”
见齐月仍旧是低头不语,他抬手扯了下齐月的衣袖一角,故意向下扥了扥。
齐月猛地抬起手臂,将那片袖角从宁赫手中抽出,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着宁赫发怒,但也语气不如往日般柔和道:“你明知道周围有暗卫!”
看着齐月耳尖及脖颈中如樱果般尚未腿尽的红晕,宁赫只觉口唇发干,吞了口津液反问道:“那又如何?”
齐月听他毫无所谓,抬眼看去,与他那火热的视线又撞在一起,便不动声色将脸转向另外一侧。
“怕被人看见?”
齐月仍旧不说话,也不再与他视线相触。
宁赫再次靠近,试图再次拉扯她道:“没人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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