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饿,李沐泽怎么还不来送饭。
我这个牢饭吃的好难过,更加食不知味。
挨到下午两点,我实在忍不住了,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嘶哑的睡鼻音在电话里回荡:“没空!看着办!”
我……好吧,一定是我拜托人的语气不好听。
我又打过去。
依旧磁磁的嗓音:“嗯?”
我装着楚楚可怜:“李沐泽,我饿!“
他冷不丁被我的声音吓醒,看了看时间,已经十四点了。
“你一点东西都没吃嘛?“
“我没吃呀,没人管我呀!”我委屈,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他听没听到。
紧接着开门的声音,他顶着一头炸毛的鸡窝头,睡眼惺忪地怔怔站在我面前。
耳朵上还挂着他的手机。
似是有点与现实的连接,他挂掉电话,先走过来,看着我的小脸:“洗脸了吗?”
我摇头。
“去洗脸,我带你出去吃东西。”他伸手,想摸我空落落的肚子。
手终究没落下,他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 ,睡过头了。”
“我知道,你那天在医院一夜没睡,抽了一夜的烟。”我淡淡地说。
好奇他为何这样。
“嗯,你看到了,公司有些烦心事,刚处理完。”
他只字不提他心里关于我的所有情绪。
我木木地看着他,他被盯着春心萌动。
“别盯了,一会忍不住了。”
我讪讪起身去他房间洗漱。
他转身去找了李婶,质问一天一夜,怎么不往我房间送东西。
李婶说:您说吃喝您负责,我去你房价好几趟,想叫您,您太累了,我开门,您纹丝不动。“
“我不知该不该打扰你。“
李婶不是李沐泽从小陪在身边的,是他来丽江刚找的,自然不知道他什么秉性。
李沐泽没说什么。
他在客房洗漱完毕,搭了件外衣站在我的屋门口看我化妆。
他就那样饶有兴致地看着。
眼眸拂栏地落在我的脸上。
我回头,手一顿:“看我做什么?“
“蓝宝,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终于想起来要问我好不好了,这不是应该在茶馆见我顶着那张浓厚的妆容问的话吗?‘
“不好,很不好!“
他走过来,一手搭在我湿湿的脑袋上:“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因为,李沐泽够绝情,绝情到我觉得我在他心里算什么?
“我不配!“我随意说着,打开腮红,往自己脸上扑粉。
他不说话,拿起吹风机给我吹头发。
我躲开:“我自己来,李沐泽,你是你,我是我,我们的一切混杂不了,你停手吧,伤人伤己。”
他突然把我搂在怀里:“我怎么释怀,三年都释怀不了,你个骗子,三年,你根本没有搞对象,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我!”
我推开他,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不是你,李沐泽,你什么不干就不会饿死,我整天搞对象,会活不下去的,你知道的,没人像你这么大方,出手几万几万的砸,你知道吗?这几年是我最难的时候。”
事业刚刚起步,恋爱刚刚分手,老板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交给我办,我没有时间精力,也没有多余的金钱支持我清高的爱情。
“所以,你心里是有我的了!你怎么不承认呢?”
他有些欣喜,眼中雀跃着。
“李沐泽,这不一样,我念你的好,跟你分手,还有不和别人搞对象是不一样的,这不能混为一谈,里面有很多跟你我没关的东西作祟。”
“我不管,你躲不掉!”
他突然孩子气。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又摊牌了:“你这样关着我到什么时候?”
他说:“结束我说了算!”
我笑:“李沐泽,醒醒吧,结束我说了也算。’
我们就这样坐上了行驶到餐厅的车,互相不说话,连空气都是冰凉的。
我们进了餐厅,我默不作声吃饭。
饿极了,只知道吃。
期间,我的电话响起来。
是范范的。
她着急忙慌含糊不清说了一堆话。
我说:“好好说!“
“初鸣跟人在酒吧打起来了,现在很多人围着他,我拦不住了。“
“地址发我。“
我放下餐具,一步一步起身向餐厅门口走去。
走的风风火火,丝毫不顾及我的腿伤。
李沐泽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门口了,眼睛紧盯着他,好像在说,爹啊,出事了。
他怎么还这么悠闲用餐。
他跑过来,餐厅的服务生让他买单,他扔下一张卡:“卡放好,有人取。“
丽江的酒吧多数是清吧,很少有闹事的,他们只是浅酌。
我赶到的时候,初鸣缩在角落里,显然被揍了一顿。
范范告诉我前因后果。
初鸣陪女友来喝酒听歌,女友劈腿的男生认出初鸣的女朋友,当面对质。
我不用听了,就知道,能把一个憨憨的男生逼成这样的,只有一个原因。
“她选了那个男生对吗?“
范范点头:“蓝宝,你别过去,他喝了不少酒,我过去,他都很排斥。“
我一步一步挨过去,凑到初鸣耳朵说了一句话。
周围人惊叫连连:“这个女的好不要脸,人家刚没女朋友,她就上赶着献吻。“
我那个样子确实有点像,但绝不是。
听了我的话,初鸣在范范的搀扶下起身,我们一起离开了酒吧。
范范好奇我说了什么,她一路上追问:“蓝宝,我任凭怎么说,他都无动于衷,你说了什么,他竟然能跟着我们走了。“
李沐泽打住:“大人的事,小孩别大听。
我说了什么,李沐泽再清楚不过。
因为我也对他说过。
“爷们点,给自己挣点脸!”
我最开始认识李沐泽,他身边有一帮狐朋狗友,他的行事风格自然带着怪痞,打架的事情没少干!
他也有被人打的时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他有钱的人多的是,况且他的钱也不是他自己的,是他家里人的。
有时候得罪了比他厉害的,家里也不管他,让他取低头道歉。
那个时候佳佳被人欺负了,在酒吧谋生的人,自然少不了,佳佳算是他异性最好的朋友。
他给她去撑场子,没撑过。眼看着佳佳在自己面前被打了几巴掌。
他折腾着起来,冲过去,又被推到。
经过一番语言羞辱,所有人散去,我赶到的时候,他也像初鸣一样缩在角落。
所有人上前不得。
我也是走过去,凑到他耳边:“爷们点 ,给自己挣点脸,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冷眼看我,单手掐我的脖子,“你以为你是谁?“
我平静地看着他:“所以,你认为我是谁。“
那个时候 ,我以为我是除了佳佳之外,李沐泽最重视的异性。
他冷静了,一把把我抱在怀里:下次,别过来了,我怕伤到你。’
我看向车里的初鸣,他死死睡着,睡吧,一觉之后,你也会忘记那些自己的自以为是。
我送他们回到家,他们道了谢。
李沐泽开车来到洱海边,两边车门打开,堂风吹过,发丝混乱。
他靠在车门上点烟。
卷云,我又看到那个熟悉的烟名,好像是最后一根,他把烟盒扔到座位上。
他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我静静等着。
终究没等到。
他吐出一口烟,问我:“还饿吗?”
我点头:“饿!“
“走,吃菌子,躺板板!“他突然嬉笑起来。
“为什么总躺板板,我不躺板板就不行吗?“我无语,一本正经地宣泄着不满。
他一歪头,俏皮地挑眉:”所以,上次躺板板的感觉怎么样?“
我真是被他代入进去了:“嗯……忘记了!”
“要不要再来一次!”他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我咬牙,忍,我现在还是人家的人质,我除了忍还怎么办呢?
“洱海挺好看的!“我看向窗外,淡淡都感叹着。
深蓝的,神秘的,要把人洗涤干净的,纯洁的像个少女,好美好。
“所以它叫洱海,用耳朵听的心事。“
他突然看我:“听互相喜欢的人的心事。“
像我跟李沐泽刚才在海边时候的沉静。
“你听到我的心事了?“我好奇。
“你说想春和了!“
他真的听到了我的心事,可是我没有听他的。
管他什么心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坐回座位,静静的,许久:“春和,能不能放过她,不要让她在酒吧了。”
他双手一摊:“我从没禁锢过她,她在酒吧单纯是因为,那里来钱快,与其让她不在酒吧,不如,你把她奶奶的病看好!”
我很难过,病看不好了。
春和离开奶奶,没有我,偌大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怎么活呢?
我低下头,焦灼地搓自己的手指头。
一双大手握住我:“以后会好的,为了春和,蓝宝,你要很聪明聪明!”
我眨巴着眼睛,他什么意思。
“今夜的所有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很聪明聪明才能保护好春和!”他又开始认真了,这次的认真比前几次的认真还要郑重。
我心一瑟缩。
好像看到一个不太清楚的朦胧的未来。
“李沐泽,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突然用手搓着头:“困了,蓝宝,放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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