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繁华,酒醉金迷,烟花满城。
“小二!上酒!”少年人未至声先到。
柜台前的小二两三步迎了上去,便看见了一位红衣劲装的少年。
“崔公子,您来啦,上次的酒如喝的好了,小的再给你送去可行?”
少年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了!对了,你们掌柜的呢?”
少年长发由玉冠扎起,墨发飞扬,双指绕着一根铃铛坠旋的飞快。
“木掌柜!讨酒的来了!”小二向后扬声喊着,不多时,珠帘便被一双瓷白的手撩开,声线里满是温柔与无奈。
“崔公子,你怎的又来了,我店里的好酒可快被你给喝尽了。”
崔夷笑眉梢上挑,来人一身天蓝长袍,墨眉长而浓,五官较为柔和,但毕竟为少年岁数,英气自显。
“木行止你可来了!这几天烟香楼可又来了位花魁,当真是一等一的美人!你可要随我去?”
崔夷笑三两步走到木行止跟前,抽走了他手里的账本,语气不满。
“这账本有何趣味?竟让你日日观赏。”
“小心些,弄坏了可别怪我与你置气。”
木行止说着,眼中的笑意却如何都未消减,面对崔夷笑,他始终没了脾气。
“你无趣极了,莫不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呢?”
他那戏谑的眼神,木行止没忍住,屈指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还说不得了,你怕不是心虚了…”
他小声嘀咕着,揉着额头,在木行止看来,竟有些娇气了,木行止从他手里拿回来账本,背着身向二楼走去。
“新上的桃花酿香醇的很,现在应当可以开封了。”他掀唇,轻笑道。
崔夷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笑着骂道:
“你这家伙!真当我是一心偷你酒来的了?!”
崔夷笑的双眼亮了亮,跟上去也上了楼,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前后跟随,显得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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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笑你终日流连花楼,总归是不妥,崔伯父忧心你,你可知?”
木行止微斟了杯酒屈身递给崔夷笑,崔夷笑随手接过仰身一饮,笑了。
“喝花酒,自然是得美人与酒皆在才可,没了这些,岂不无趣?”
他就这样笑着,喝过酒后,眼角微红,看向窗外的烟火,有些醉人。
“唉…”他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转头想说什么,头顶传来的温热,让他微睁双眼,双手的主人无奈地开口,带着纵容。
“你既不愿,又怎可强迫于你?罢了,你喜乐最重。”
崔夷笑眼里有了讶异,看着他眼中又是光华流转,无比惑人。
“好”
好的是你既应许管我,便不可离去了。
崔夷笑临走前,木行止递给他一个信封,说的犹豫:
“江行他们几日前送了一封信来,邀我们后日去左亭相叙,我接了,你可去?”
“这样啊…”
问一下,单手接过来,夹在两指缝间,边摆手边向前走。
“多日不见,正好相叙,转告他们,两日后我崔夷笑定到!行止,好酒备着!”
说完,便扬长而去,那时少年鲜衣怒马,风华正茂。
之后崔夷笑站在夕阳下,笑得开怀的脸让木行止记得一辈子,后来带去了黄泉土里。
再后来……他们就没有后来了,他、崔夷笑、江春、肖树,全部满盘皆输。
崔夷笑一生向往自在,却还是万里黄沙,铁衣难着,而他呢?他也失了方向,从此迷茫。
当年江春肖树他们四人大梦一场,不过二载,江春一生行医,可他行“医”一字不过是因为肖树而已,但他没想到,纵然医术独步天下,也依然不过是一文不值,救世人,而世人不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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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你可是又到哪里去鬼混了?!!”
中年男人怒目圆睁的睁着眼,手里拿着藤鞭,显然气急。
“我去何处,父亲不是最为清楚的吗?”
崔夷笑拎着一壶酒,衣襟微乱,眼眸深处带过一丝极细微的恨。
崔将军握住鞭子的手在颤抖,他如何也没想到,崔一笑竟被他养成了这个样子,年少便风流成性,不知所谓。
“你如今这般模样,真是愧对你母亲!”
他这样说着,每一个字却像钉子一般,狠狠的钉在崔夷笑心口上,剧痛。
“你住口!”随着喊声一同落下的,还有崔夷笑手中的酒壶。
“砰!”落在地上,碎了,让酒液四溅,一地的湿意。
“我母亲究竟因何这般?大将军,你是真不知晓吗?”他问的犀利,一时让崔将军说不出话来。
“当年我母亲疯了的时候,你在何处?而我母亲郁郁寡欢,又都是为谁?”
少年一身红衣墨发,被风吹的凌乱,那般愤怒的模样,竟与当年那个人一模一样,当真是像极了她。
“……真不明白,母亲当初为何选了你这么个废物。”
崔夷笑踩过地上的碎片,经过崔岩旁边时,冷嗤一声,而崔将军就这样站在原地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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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第三天[抱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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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酒楼.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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