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升旗仪式，阳光亮得晃眼。

兰春艺站在女生队列末尾，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男生方阵池尽染今天没戴耳钉，校服领口翻得整整齐齐，正低头和体育委员说着什么。

晨光落在他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影子，看起来和普通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温雅从教师办公楼方向跑来，马尾辫一甩一甩：“池学长！张老师找你！”

池尽染点点头，临走时突然回头，视线越过半个操场，准确无误地撞上兰春艺的眼睛。

她慌忙低头，假装系鞋带。

生物课做血型检测实验。

“怕针吗？”温雅拿着采血针凑到池尽染面前，“我爸爸教过我，保证不疼。”

池尽染往后仰了仰：“不用。”

他利落地给自己指尖消毒，采血动作娴熟得让老师都惊讶。

兰春艺隔着两排实验台，看见他将血样滴在试纸上O型，和她一样。

“哇！学长好厉害！”温雅鼓掌时碰翻了生理盐水，溅湿了池尽染的袖口。

他皱了皱眉，却说了句“没关系”。

午休时的天台门没锁。

兰春艺推开门时，池尽染正靠在栏杆边吃便当。阳光把他整个人镀成淡金色，便当盒里整齐地码着胡萝卜被挑出来堆在角落。

“挑食？”她脱口而出。

池尽染差点被饭团呛到，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难吃。”

风掠过天台，吹乱了他的额发。兰春艺发现他今天气色很好，嘴唇也有了血色，手腕上的红绳在阳光下鲜艳得像团火。

“温雅她……”

“我爸和她爸是大学同学。”池尽染突然解释，“只是例行复诊。”

兰春艺“哦”了一声，心跳却悄悄加快了。

下午的体育课测八百米。

海棠拽着兰春艺哀嚎：“杀了我吧！我宁愿做十张数学卷子！”

跑道边，池尽染拿着免测单站在树荫下。

温雅凑过去递冰水，他却摆摆手，目光追随着正在热身的兰春艺。

哨声响起时，兰春艺的鞋带散了。

她踉跄了一下，突然听见场边传来一声喊：“12号！看路！”

是池尽染的声音。

放学后的教室空无一人。

兰春艺回来取忘带的作业本，发现池尽染的课桌上摊着物理笔记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页脚却画满了歪歪扭扭的鲸鱼。

她忍不住笑了。

“偷看？”

池尽染倚在后门框上，手里转着篮球。

夕阳从他身后照进来，把影子拉长到她脚边。

“我、我拿作业……”兰春艺慌得差点碰翻椅子。

池尽染走过来，从抽屉里掏出个东西扔给她是盒原味薄荷糖。

“谢礼。”他指指自己抽屉里的维生素瓶，“虽然甜度超标。”

校门口的海报栏贴着月考光荣榜。

余笙和池尽染的名字并列在榜首，兰春艺排在第五。

温雅咬着冰淇淋路过，突然指着榜单说：“下次我会超过学长哦！”

池尽染拎着书包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等你先背完化学方程式。”

温雅跺跺脚跑了。

兰春艺悄悄弯起嘴角，却见池尽染突然转身：“笑什么？”

“没……”

“周末有空吗？”他问得很随意，“市立图书馆新开了海洋生物展。”

树叶沙沙作响，盖过她如雷的心跳。

回家公交上，兰春艺把薄荷糖盒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在糖纸夹层里，她发现一张小纸条：「鲸鱼创可贴」记得带字迹潦草，却让她红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