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干的。”另一间审讯室内，方浩杰耸了耸肩，似乎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早就想过这一天早晚会来，只是老天爷对我还是很不错的，竟然让我苟活了这么多年。”

“那你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赵胜男整理着手上的资料，黄英摊开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

“我要见丁沐风，有些话我只和他说。”

“胜男……”莫雨在门口冲赵胜男挥了挥手，丁沐风拿着笔记本坐到了他的位置上，黄英也合上笔记本离开了审讯室。

“方思远不愧是你儿子，你俩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丁沐风冷笑着。

方浩杰耸了耸肩，“没办法，在警局看到熟悉的人才有安全感。”

丁沐风重重地吐了口气，“方浩杰，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为了你所谓的私欲，你害死了多少人？江萍、李秋梅、张扬还有江萍的奶奶。你口口声声说你为了你的弟弟，可惜你的弟弟也因为你的自私死了。方浩杰，那些人遇到你，还真是一场浩劫。”

“小风，你爸爸当初也很幽默风趣，这点你和他很像。”

“这是警局，请叫我丁警官。”莫雨听得出丁沐风是在努力遏制自己的情绪，他拍了拍丁沐风的手，接过他的话说道，“刚才刘耿明已经将你们的罪行全部招认了，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他都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方浩杰叹了口气。

“方浩杰，杀了这么多人，你后悔过吗？”丁沐风眼眶微红，方浩杰抬眸看向丁沐风，突然笑道，“丁警官，其实当初那个行李箱是为你准备的。只可惜当时你母亲的死让我分了心，而且你长得太像我弟弟小时候了，我又不忍心了。所以，你应该感谢我。”

“畜生——”丁沐风爬到桌子上想要揍方浩杰，莫雨一把抱住了他大喊，“绍阳，胜男，你们把方浩杰带出去，快——”

“哈哈哈——”方浩杰仰天大笑着被李绍阳和赵胜男架着离开了审讯室。

“方浩杰——”丁沐风挣开了莫雨的手冲到外面，情绪激动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当初是谁把江萍还有个儿子的事告诉了方浩宁？”

方浩杰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就这么怔怔的站在原地，一直到对面的刘耿明也被带了出来，方浩杰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冲他怒吼着，“是你——”

“老爷，我……”刘耿明面露愧疚，默默地低下了头。

“把他们带走。”莫雨走出门口，冲他们挥了挥手。

傍晚，警局天台。丁沐风拿着饮料靠在栏杆上，抬头望着天空发着呆。

“怎么了，案子破了，不高兴？”莫雨拿着饮料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丁沐风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高不高兴的。我只是突然想起一句诗——春眠不觉晓。我在想它除了是指因为春天到了爱贪睡，导致不知道天亮了。是不是还可以解释为春天里那些长眠于地下的秘密永远不为人知。”

“做过的事，犯过的错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这一天。所以春天的秘密也终有觉晓的一天。”莫雨举起饮料，丁沐风笑着和他干杯，“阿雨，陪我再回一趟江洋村吧。”

一个礼拜后，丁沐风正在镜子前收拾自己的头发。

“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吗？”丁沐风拿起外面的听筒，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方浩杰。

“那天你问我，有没有后悔过，其实我说谎了。”方浩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弟弟。可最后却害得他连性命都没了。小风，你应该恨我的。”

“恨？”丁沐风深吸一口气，“方浩杰，我想你搞错了。有爱才有恨。我和你非亲非故，没有爱更没有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管怎么说，思语和思远终究是你的……我希望如果他们有困难，你可以帮帮他们。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要求你。”

“你自身都难保了，就别想这么多了。”丁沐风放下话筒离开了。

“对不起，小风。”方浩杰冲着电话里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听到一声惊呼，“有人自杀了……”

丁沐风看着镜子沉思着，丁沐桐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大哥，你已经很帅了，再打扮下去，还让其他男人活不活了。”

丁沐风回过神，笑了，打趣道，“那我帅，还是你男朋友帅啊？”

“那肯定是我大哥帅，谁也比不过。”丁沐桐呵呵笑着。

“小桐，你怎么还不上班去啊？多大人了还冲你大哥撒娇，快去上班，别又迟到了。”丁梓源拍了一下丁沐桐的肩。

“知道了爸，你越老越啰嗦。”

“嘿，这丫头。早晚找个人管管她。”丁梓源假装生气的皱了皱眉，“小风，把这个带上，之前你同事不是都说爱吃吗？”

“谢谢，爸。”丁沐风接过包子转身出门了。

“丁队，这儿……”李绍阳和莫雨正在楼下等着丁沐风，见到他下楼冲他挥了挥手。

“给，我爸做的包子，尝尝。”丁沐风将包子递给莫雨，莫雨拿了两个，又把袋子递给了身后的李绍阳，“叔叔真客气，又做了这么多包子。”

“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先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丁队？”李绍阳嘴里吃着包子，嘟囔着。

“去看我妈。”丁沐风笑着，深吸了口气。莫雨看向一旁的丁沐风，咬了口包子。

“妈，我把爸的坟迁过来了。”丁沐风擦拭着墓碑前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依旧笑靥如花，“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希望你们能幸福。”

“叔叔知道这件事吗？”

“嗯。”丁沐风点了点头，将袋子里剩下的包子放在了墓碑前，“我和爸说过了，他很赞成我这么做。”

“丁队，莫队，胜子来电话催我们呢，表彰大会快开始了。”李绍阳在下面举着电话冲他们大声嚷嚷着。

“走吧。”莫雨拍了拍丁沐风的肩，丁沐风起身，恭敬地朝墓碑敬了个礼。

“小风，我听说小桐交男朋友了，那你这个做大哥的可得好好把把关啊。”

“那你这三哥不也得掌掌眼啊。”丁沐风一边翻看着手机，一边下意识地说道。

“哎，我什么时候成三哥了？”

“大哥是我，二哥小云，你这莫雨哥不就是三哥了？”

“丁队，那我是几哥啊？我可不当四五六七哥啊？”李绍阳听了他们的话忍不住也插了一句。

“你啊，你还是当你的哨子吧！哈哈………”

“丁队，你这是偏心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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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觉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