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眠

“那先杀掉一个吧。”

见花晓似乎在犹豫和思考,眼神里倒是没有惧怕和恐惧。

单若越感觉自己无名生出的怒火熄灭了一些。

他没有理由怜惜她的过往,她虽不至于丑陋,可远不及他任何一个婢女的半分姿色。

可他仍然在她平静随意说出自己那悲惨过往的时候触动了。

或许是因为他很久没有看过一个鲜活的人对他用这种当成同类的眼神看过了。

她好像不怕他的锋利爪牙会把她撕裂,因为她似乎把每一刻都当成最后一刻活着,却没有怨念和恐惧,如同一座开满了花的怪石孤岛,随时会被海浪吞噬,已经被雷火烧焦了一半土地,却仍然肆意享受着每一刻阳光。

他颇有耐心的等待她的回答。

把刀一丢,刚刚好落到她指尖前一厘米的的羊毛地毯上。

花晓看着那刀狠狠的撕裂了无辜的小羊毛,内心咋舌,这么锋利,要是用到那外面还在奔跑的奴隶贩子身上,取他性命不是和割草一样简单。

不提她后面会不会做噩梦之类的,这个奴隶贩子和她上一个比,虽是有些过于吝啬了,但好歹他也没有像上一个奴隶贩子一样,天天拿着个鞭子让他们提心吊胆的,也不怎么随意殴打他们......也可能是饿的太虚弱了,也经不起他随意一拳一脚。

只是,刚刚把她卖出一个好价钱,又被她杀掉的话,实在很难高兴的起来吧。

花晓感觉自己吃饱了,有些力气在手上了,便用力拔出了几乎半个刀刃都埋入了羊毛毯的华丽匕首。

“主子,现在动手吗?”

花晓收起了自己的奉承笑脸,语气平静的像是要去宰鸡鸭鹅一样。

瑜棠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原以为她会被吓哭,却如此淡然。

她看单若越的眼神里有了几分笑意,便知道花晓估计又可以多活几天了,就不提十日这个死亡期限,一块寒玉那里比得上能让主子觉得有趣的人。

花晓见单若越微微点头,便出了马车,手握紧那把如璀璨鎏金的匕首。

秋离朝她身上的黑衣看了一眼,神情复杂。

这种熟悉的香味……是夜鲛的暗行衣,内绣了用江湖秘法做的的金银丝衣,可挡寻常的水火刀剑,连她都只有一件,还是长公主赐给她的。

她说不准世子爷是想要做什么。

毕竟以往世子可并没有对哪个女子有过特殊对待。

花晓紧张的对着还在埋头追马的奴隶贩子的背上插了一刀。

然后被喷了一脸血。

奴隶贩子顿时软了手脚,如同死尸一样被马拖着,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迹。

秋离递上一块手帕给花晓,只见花晓呆愣的站在那里,手还一直颤抖着,目光没有聚成焦点,以为她吓丢了魂,柔声安慰到:“没关系的,第一次都会有点反应不过来。”

花晓回过神,对她说:“秋离姐,我刚刚忘记把世子爷的刀拔出来了。”

“回来。”

单若越又出声了。

只见花晓拿手帕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连忙钻回了马车。

“怎么如此狼狈。”

单若越看见她的脸,好看的眉头微蹙,如三月春光冲撞了柳树一般的生机盎然。

“世子爷,我......刚刚没来得及拔刀,你那刀那么好看,要是丢了好可惜。”

单若越看她惊魂不定的样子,原以为是手上沾了血对他生出了惧意。

看来是在心疼他的刀。

瑜棠在世子爷的示意下亲自拿了手帕去帮花晓擦拭手和脸。

她看花晓强装镇定的样子,知道她心里必然是在翻涌着滔天巨浪,动作又轻柔了许多,内心暗叹了一声。

"如此仔细做什么,不过一个婢女。"

看着瑜棠几乎要把花晓抱在怀里安抚一般,单若越再怎么不在意也难免注意到花晓的身子在轻轻颤抖,莫名又不高兴了。

刚刚答应的如此之快,她怎么会如此脆弱,还骗他是因为丢了刀。

他生硬的安慰了一句。

“一把刀而已,等回了王府,再赏你十把。”

瑜棠顿了一下,世子爷是不是忘了,那刀是王爷从西域特意带回来的,价值万两,有价无市,除去刚刚丢的那把,王府也只剩三把,哪里能有十把,况且那三把......还不在世子的库房里。

花晓看了一眼单若越,淡淡说了句:“谢世子赏赐。”

“出去。”

单若越听她毫无惊喜的声音,觉得马车有些拥挤了,就把花晓赶了出去。

花晓卑躬屈膝的退了出去,环抱着自己的腿看着底下被马车拖着的奴隶贩子面无血色的样子,倒是淡然了很多。

她镇定的收好了袖口的刀。

还好,没有被发现。

叮咚,春眠今日总结如下

武器 1

奴隶贩子-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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