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放学，苏晓晓拉着叶翎走到无人的角落，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叶翎……对不起。” 苏晓晓的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歉意，“今天的事……肯定是因为我。张莉莉……她和以前的学校里欺负我的人是好朋友。她针对我，结果连累了你。”

叶翎愣了一下后连忙摇头，安慰道：“不怪你！你又没做错什么，都是他们的问题！”

他真没想到苏晓晓会因为这种事和自己道歉。

【哇！不愧是我们大晋江的女主！】788立刻冒出来王婆卖瓜，【清贫、坚韧、善良，还十分敏锐嘛！这个剧情本来就是她的，要不是宿主你……】

叶翎没搭理778，对着自责的苏晓晓，清澈的声音无比真诚：“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不用道歉的！”

“……朋友？” 苏晓晓惊讶地抬起头，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头，冲淡了那长久积累的阴霾。她用力点点头，笑容真心，“嗯！对，朋友！”

叶翎内心的小鸟也欢快地扑棱了一下翅膀。他终于拥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双向奔赴的人类朋友！

另一边，在教学楼后无人的自行车棚角落，以李威、王强、张莉莉为首的几个挑事者正聚在一起，脸色都不太好看。

“妈的，真晦气！” 李威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铁栏杆，“江涟那家伙抽什么风？平时不是不管闲事吗？怎么突然跳出来保那个怪胎？”

“就是！那钱到底哪来的？班费明明在我这啊！” 王强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江涟放的？他吃饱了撑的、钱多得没处花？”

张莉莉抱着胳膊，嗤笑一声：“哼，说不定是江涟和那个叶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你们没看他当时护犊子那样儿……”

她的话音未落，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他们身后的阴影里传来：“聊什么呢，这么有意思？”

几人瞬间僵住，惊恐地回头看去。

只见江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融在在阴影里，夕阳的余晖只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漆黑冰冷的眼眸深不见底。

“江、江哥……” 李威吓得舌头打结，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江涟迈步从阴影里走出，他停在几人面前，目光在他们惊恐失血的脸上慢慢扫过。

“你们知道……” 江涟慢悠悠地开口，“盗窃数额达到多少元，能构成刑事立案标准吗？”

几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刑事立案？！这帽子扣下来，他们这辈子就完了！

江涟慢条斯理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那钱到底哪来的？班费明明在我这啊！”

刚才他们几人的对话录音，清晰无比地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几人脑子里轰的一下一片空白，江涟竟然录了音！

“江哥！江哥饶命啊！” 王强第一个崩溃，扑通一声差点跪下，“我们错了！我们就是手贱！我们胡说八道！我们再也不敢了！”

“对对对！江哥！求求您高抬贵手！把录音删了吧！” 李威也哭丧着脸，连连求饶。

张莉莉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会拼命摇头。

江涟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几人丑态百出的模样，眼底深处只有冰冷的厌恶和一丝乏味。

“管好你们的嘴，管好你们的手。再有下次……” 他顿了顿，目光如冰刃刮过几人，“后果自负。”

而这一幕，恰好被抄近路去画室拿东西的苏晓晓，无意中撞见了全过程。

她躲在拐角处的墙后，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喘，心脏狂跳得快要蹦出来。

她亲眼目睹了江涟如同修罗般现身，用一句轻飘飘的“刑事立案”，就将那几个嚣张的霸凌者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为什么？

江涟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所以，教室里失而复得的班费是……江涟自己的钱！他不但逼着那些人公开道了歉，还在背地里凶狠威胁——为了叶翎。

这完全不符合他冷漠疏离、不爱管闲事的形象啊。

苏晓晓的思绪飞快转动。

表面上，他对叶翎凶巴巴，眼神冰冷，总是吓得叶翎瑟瑟发抖。

但背地里……他在叶翎不知道的地方，用如此狠辣的方式替他扫清障碍，报复那些欺负过他的人！

这似乎不仅仅是单纯的主持公道，更像是一种……独占的宣言。

就在这时，已经走出几步远的江涟，脚步毫无预兆地顿住。

他缓缓侧过头，那双深渊寒潭般的眸子，精准地锁定苏晓晓藏身的拐角。

仿佛无声地在说：难道你也想动我的东西？

苏晓晓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转身就逃离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在校门外，她又遇到迟迟未离开的叶翎。

叶翎抱着书包蹲在树下的阴影里，看起来像在等什么人，鬼鬼祟祟。但自己走过去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反而露出一丝古怪的……被抓包的慌乱？

“啊……苏同学？”叶翎尴尬地开口，“你怎么还没回家……哦对了，你说忘了拿东西。”

这话一出，更证实了叶翎不是在等自己。

那叶翎是在……苏晓晓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刚才被江涟眼神威胁的感觉，仍让她心有余悸。

“叶翎……”她试探着问，“你还不回家吗？”

“唔。”叶翎揉揉脸颊，眼神闪了闪，“我在这里等……嗯，我在等那个卖红薯的大伯！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好饿……”

“好吧，那我先走了。”苏晓晓点到即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提步就走了。

运气很好，刚到公交车站就遇到了自己要等的车。但苏晓晓没上车，始终面朝学校的方向。

不多时，江涟散漫的身影就从拐角处出现了。

她赶紧转过身，低下头藏住面孔。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令她震惊无比震惊，连对江涟的恐惧都忘了。

她厚刘海下的眸子瞪得圆圆的，一眨不眨盯住那个跟在江涟之后出现的、笨手笨脚的“小尾巴”。

叶翎突然抬起头，就在她以为叶翎要发现自己的时候，叶翎一个不小心撞上路边的三轮推车，大惊小怪地发出“哎哟”的声音。

苏晓晓：“……”

叶翎抽着冷气，饶是如此，他仍契而不舍，稍微缓了缓就再次跟上了前方的江涟。

叶翎……这是在干嘛？苏晓晓困惑。

按照一般的思路，叶翎这种尾随行为，只会让人觉得是痴汉，是变态。可她了解叶翎纯良的本性，也直觉江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于是在她看来，叶翎这是……主动羊入虎口，送菜上门？

这个设想让她莫名打了个哆嗦。

江涟这一路走得实在太慢，中途还去了一趟便利店。

叶翎紧随其后，顺手买了个打折的饭团，一边吃晚餐，一边继续尾随。

【宿主，今日痴汉打卡任务：收集目标丢弃的物品一件，请尽快完成！】778发布任务。

【……哦。】叶翎心不在焉地应着，脚步依然慢吞吞的。

忽然，一阵奶声奶气的呜咽声传入叶翎耳朵，他脚步一顿，正要分辨那声音的来源，就见前方的江涟果断转身，绕道去了一条小巷。

这么多天以来，江涟第一次改变行动路线！

叶翎警觉地竖起耳朵。他放轻脚步，好奇地探头往巷子里看去。

夕阳的金辉将巷子割成明暗的两半。

在堆放着几个废旧纸箱的阴影里，江涟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运动长裤，背对着巷口，挺直的脊背微微躬着。

细弱的呜咽声正是从他身前传来。

叶翎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屏息观察。

他看到江涟从旁边一个便利店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子，倒了些牛奶进去，然后又小心地掰了一小块火腿肠，放在旁边。

这时，两只瘦小的、脏兮兮的小奶猫，颤巍巍地从纸箱后面探出头，警惕又渴望地凑近碟子，开始小口小口地舔食。

江涟就安静地蹲在那里，耐心地看着。夕阳最后一缕光描摹着他冷峻的侧脸轮廓，软化了他身上那股冷硬的疏离和压迫感。

其中一只小猫吃得急了，呛了一下，虚弱地咳嗽起来。

江涟伸出手指，极轻极快地碰了一下小猫的背，似乎想帮它顺气，又怕惊扰到它，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那画面就像……曾经身为宠物鸟的叶翎，在花鸟市场里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

叶翎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

【宿主！目标出现！完美！趁他现在背对着你，快去翻旁边的垃圾桶！说不定能找到他刚扔掉的矿泉水瓶！】778兴奋地尖叫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叶翎猛地回过神。

【……什么！？不要！！】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反驳了系统的指令。

【啊？为什么？积分！宿主！】778难以置信。

【那样好变态！更重要的是……会吓到小猫。】叶翎低声。

此时他看到的，似乎不是一个需要被跟踪、被窥视的“目标”，不是一个完美无缺、光芒万丈的“男主角”。

他看到了江涟的另一个碎片——沉默的，笨拙的，甚至是温柔的。

他没有再去想任务，没有去想积分。他只是静静地当一个旁观者，直到江涟站起身离开了小巷。

叶翎从藏身处走出来，走到那两个小碟子旁边蹲下。小猫们警惕地缩回了纸箱后。

【他……原来也会做这种事。】叶翎在心里喃喃自语。

他看着地上那碟牛奶和一小块火腿肠，又抬头望向江涟消失的巷口，整个人都呆呆的。

一种非常痒痒的悸动，轻微得像初生的羽毛扫过心尖，难以分辨清晰，却与之前那种被维护而产生的感激完全不同。

他想了好半天，最终，满足又愉悦地蹦了一下。

这可是他自己发现的，独属于他的，关于江涟的秘密！

【对了，778！】叶翎还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眼睛都亮了，【我是不是可以来喂小猫？那样不但是‘了解’江涟生活的不同方面，更相当于‘偷’他的东西！！】

【呃……】778被小鸟的逻辑绕进去，想来想去就鼓励了一句，【好吧，那宿主你继续努力！！】

前方，江涟面无表情地走出小巷，拐过街角，脸上那点虚假的温柔瞬间消散。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时间掐得刚刚好。

那两只流浪猫，其实是他昨天夜跑时发现的。他特意观察过，母猫似乎不见了，只剩这两只小的嗷嗷待哺。

今天他特意算准时间，先去便利店买了适合幼猫的食物。

他选择的位置也经过考量，背对巷口，既能确保叶翎能看到他，又不会轻易被察觉正脸表情。夕阳的角度也是计算好的，能给他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却又不会让隐藏起来的叶翎暴露。

一切都很完美。

他蹲下身，倒牛奶，掰火腿肠。他能感觉到那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背上。

很好，他来了。

他刻意放松了肩背的肌肉，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他甚至模仿了一下记忆中女生们喂食流浪猫时那种怜爱的眼神——尽管他觉得这很无聊。

小猫呛到时，他有些不耐烦，但他必须克制住，做出轻柔的样子。

他听到身后惊讶得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成功了。

他能想象出叶翎此刻的表情。那双榛色的眼睛一定因为震惊和某种莫名的感动而睁得圆圆的，或许还会泛起一点点水光？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他不需要真的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他只需要让叶翎“认为”他有。

施舍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柔”，就能让那只本就对他抱有愧疚和依赖感小鸟更加泥足深陷，更加死心塌地。

这比任何威胁和恐吓都来得有效。

做完这一切，他便毫不留恋地离开。

他知道叶翎会出来查看，会对着那两个的碟子发呆，会脑补出一个完全不符合他本性的“江涟”。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让他误以为窥见了最真实的、不为人知的自己，让他因为这个隐秘又温暖的发现沾沾自喜，彻底放下心防。

‘真是个好骗的小笨蛋。’

江涟扯了扯嘴角。

‘不过也好。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乖乖钻进我的笼子里。’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他点开那个刚刚加上没多久，备注为“小尾巴”的置顶好友。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他打字发送：【明天比赛，来体育馆找我。】

大坏蛋和小笨蛋[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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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霸道校草阴湿爱12